“街头表演?你们想要街头表演?”阿凛笑容一滞,神情变得格外认真严肃。
“嗯……因为在那种环境下,反而比在亲朋好友面前表演更能激发出一些潜能吧……能锻炼自己……什么的……”应堇君越说声音越小,阿凛的眼睛直看得她有些心虚——是觉得他们还没有去街头历练的资格吗?
“如果要到街头,你们可得好好锻炼了,至少——”阿凛指了指台下:“观众席没人的时候你们不能也怯场,对吧?你们的提议我会考虑的,前提是在暑假结束前你们能把状态调整好,至于表演水准我觉得是没问题的。”
“是,社长。”两人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是被批评了,但是好在没有说看不起他们的表演水平。
“今天就训练到这里,大家辛苦了。”阿凛从桌子上抄起钥匙:“解散回家。”
“饿死我了,中午都没有吃饭诶……”早川源治捂着自己的肚子:“回家还要等开饭……抱歉,社长,我大概是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胡说什么呢,”阿凛瞥了他一眼:“今天确实排练的很久,所以我打算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赶紧商量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说起来,青学门口开了一家拉面店据说味道不错哦,尤其是豚骨拉面,好吃到爆炸!”四方院高高举起了手。
“你们想吃拉面吗?”
“我都可以啊。”不二笑眯眯的附和。
“我也可以。”
“我们兄弟两个不喜欢吃拉面……果然聚餐的话还是下次有机会再参与吧。”
“那怎么可以!”四方院长得高大,闻言立刻左右揽住了岩崎家两个少年:“那家店铺很大的,还有炸猪排和定食什么的,很多可以吃的啦。”
“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何况作为中国人,阿凛对于食物给人带来的联系是很有见解的。简而言之,就是聚餐是最快拉近陌生人之间关系的方式,也可以借此巩固他们的团队精神。
一顿饭下来,她基本对几个新入成员的秉性摸了个大概。小田切比较谨慎,说话的时候都要先斟酌一下用词,这一点也体现在他在社团的工作里,他的眼睛几乎从来没离开过导播室的屏幕。早川比较随性,说话没什么顾忌,甚至可以说有点放肆,但是如果论说话气死人,他是肯定比不过阿凛的,所以凌社长根本没把他这点毛病放在眼里,只要工作做好了别给她惹麻烦就行。不二无需多说,虽然工作态度很认真,但是现在地上机位他应付不来,到时候还要再招人来。他从刚才开始就在拉面碗里放芥末和醋,重口得让阿凛不想再看他的面第二眼。至于那对双胞胎兄弟,脾气和栗原有几分相像,都是温文尔雅且不多言的类型,只是安静的捧着碗吃他们点的鳗鱼定食,看来双胞胎兄弟连口味都很像。在工作上不得不说那种血缘带来的默契实在是难以解释,他们两个几乎连交流都不用就可以配合打出很好的光线,好光线在现场表演的时候可说是占据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阿凛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她刚进门就听见沙发上传来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回来了?”
糟,中午没跟手冢说不回来,他不会是也没吃饭吧?听着这个语气好像不妙……
话虽如此,阿凛换好鞋子还是一脸淡定的转过身去:“不然呢。”
家里开着空调,但是她总觉得好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不用多说,肯定是沙发上那个超强人工制冷的功劳。
“喂,你怎么回事。”阿凛走过去用脚踢了踢手冢的小腿:“黑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中午不回来的话,为何不通知我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阿凛的错觉,总觉得手冢的表情有些怨念。她翻了个白眼挨着手冢坐下,翘起腿侧靠在沙发扶手上,伸手从桌上的坚果拼盘里拿了一把开心果嘎嘣嘎嘣的吃着:“……我又不是有意的……嗯……一直都在彩排,中午饭我们都没吃,折腾到现在……噢,其实训练完还吃了个饭。”
手冢轻哼一声,金丝眼镜后的凤眼带着丝冷意,略带嫌弃的往阿凛的反方向挪了下:“去洗澡。”
“怎么,你还嫌弃我了?”阿凛把剩下的几颗开心果塞到嘴里,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站起来去浴室洗澡,还嘟囔着:“小心眼,不就是没给你做饭么……有本事自己学着做啊。”
手冢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说过是因为没给他做饭所以才生气的?中午她连电话都没有接,让人怎么能不担心?结果她回来的时候一点解释也没有,他真的很难不责备阿凛。
过了片刻,阿凛滴答着满头的水从卧室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看见手冢还不忘冷哼一声:“小气鬼。”然后把毛巾盖在头顶,跺着脚向厨房走去。
“你做什么?”手冢蹙了蹙眉。
“给快饿死的手冢社长下厨。”阿凛咬牙切齿的瞪了手冢一眼:“省得他苦大仇深的。”
“……”手冢一噎,叹了口气:“你不用着急做饭,先把头发擦干。”
“你怎么又要擦头发?我一回来你就要给我擦头发。”
“冷气开的太足了,难道你明天不想去排练了。”
“我都说了多少遍我没那么容易生病了,”正说着话,一阵冷风穿体而过,阿凛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反正不会生病,你少多管闲事,我去做饭了。”
“阿凛。”
凌凛却没有理他,抬脚走进了厨房,没多久就传出了开火做饭的声音。
手冢摇了摇头,也走到厨房去,靠在门边淡淡的说:“午饭是我自己做的。”
“那又怎么样,不还是怪我没给你做饭……我跑到日本来成了厨娘,真是世风日下,虎落平阳被犬欺。早知道不回来了,反正你也找不到我。”阿凛剁着菜板,好像上面躺着的不是鱼而是手冢一样。
“我没有怪你不做饭。”手冢无奈的解释:“中午给你拨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接,以为你……”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天天幻想我发生不测是不是?”阿凛横了手冢一眼,把剁好的鱼沾上面粉扔进锅里,发出“滋啦”的声音,虽然语气还是那么恶劣,表情却缓和了许多:“我跟社员在一起能出什么事,不是说了彩排很紧张吗?会场里音乐那么响,我能听见你打电话才怪。”
“彩排的成果满意吗?”手冢从碗橱里拿出碗筷。
“不满意,根本不能上台,愁死人了。”凌凛垮着脸似乎有些泄气:“但我又不能直说,不然他们都没心情训练了。”
“你对他们倒是很宽松。”
“我一点也不宽松。”阿凛深吸了一口气:“但是上台表演不能急,他们现在还怯场,我严厉也没用。”
“不能上台表演吗?”
“一会儿给你看拍的现场……其实不用看我都知道惨不忍睹。”
“你们在练习室的时候不是状态都很好吗?”
“练习室是练习室,舞台是舞台,站上去就不是一个性质了。”阿凛撇了撇嘴:“你摆好碗筷就不用过来了,晚饭一会儿就好。”
“嗯。”手冢顿了顿,从阿凛头上拿走毛巾:“辛苦了,阿凛。”
“做饭真的好累的你知不知道……真是便宜你了,就该让我爷爷知道然后好好教育你。”
听着阿凛有些怨念的控诉,手冢勾了勾嘴角,最终还是把那句“下次假期我去拜访老人家”给咽了回去——阿凛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的,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