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填词是件很麻烦的事,又要押韵又要不影响原意,虽然阿凛日语相当上道,但一首歌翻译下来也是很费精神,那半西瓜放在旁边已经好长时间没动。
就在阿凛为下一首歌的翻译发愁的时候,羽生绫打来了电话。
“喂,阿凛,我是绫绫!”
“嗯,绫绫,原来的社员联系好了?”
“只有几个愿意去排练的,其他人都表示要退出了呢。”羽生绫的语气听起来格外无奈,刚才她翻着社员联系表一个个打电话,百分之六十的人表示已经对长期冷清的舞台社失去耐心,直接说了退社,百分之二十的根本不接电话,所以只剩下五个人愿意来,还都是偶像类的,没有一个是技术向,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有多挫败。
“有几个算几个,我们六个人表演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要找灯光师音响师什么的,如果你们在学校有认识对这类工作有意向的同学就拉过来。”
“好的阿凛,还有一个事,刚才联系社员的时候突然发现要来排练的其中有一个是中国人噢,好像也是香港的,是个女孩子。”
“香港人?”凌凛愣了愣:“青学除了我还有别的中国人?”
“对啊,不过青学目前就你们两个啦,外国留学生的话,冰帝啊还有圣鲁道夫那边比较多……青学这边因为没有开设日语基础课,所以除非像阿凛这样日语说得很流利,一般留学生青学是收不了的~”
“我了解了,让他们明天下午放学准时到活动室集合。”凌凛想了想:“周末的话,看明天他们的功底再决定要不要额外训练,因为很快要放暑假,八月才能回来,时间很紧张,如果功底不足肯定要加强训练。”
“好的!阿凛的歌单选得怎么样了?”
“已经选了十二首,作为一个夏日祭表演这些已经足够了,等下我做完歌词翻译一起发给你,明天再结合其他社员的意见修改歌单。”
“阿凛果然很可靠啊,不做社长的话好可惜。”
“举手之劳了,都是为了舞台社,现在名气都没打响,社长这种职务不要决定太早。”
“好啦好啦,但如果以后要选我一定会支持阿凛的!”绫绫那边似乎有人在叫她,她回头应了一声就匆忙告诉凌凛然后挂了电话,阿凛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真的不想把一个社团的责任都包揽在肩上,在日本她就想无牵无挂无欲无求的待一年,待够了就立马回中国,从此以后再也不踏足日本的国土。然而世事难料,她刚进学校就让菊丸和这三个姑娘围到了圈子里,如果手冢和她在学校还可以互相眼不见为净,最大程度把感情有可能萌芽的机会掐死在摇篮里的话,她班里这四块口香糖可是一点也不像能让她全身而退的品种,尤其是菊丸,说不定她回了中国这家伙还要给她打越洋电话呢。
凌凛觉得想想就心累,赶紧摇了摇头继续做她的翻译。
有些疲惫地伸了个懒腰,阿凛看了眼一楼紧闭房门的书房,考虑了一下终于把音乐声关小。
等凌凛做完第二首歌的翻译,时间已经很晚了,书房里的灯还亮着,看来a班的课业确实比别的班重。
手冢在看世界史的课本,完成课业对他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情,但是因为客厅里的阿凛似乎还在工作,他也无意影响,于是干脆就在书房里看看世界史消磨时间。
“喂,手冢,你……”凌凛打开书房的门,看到了正翻着书,在暖黄灯光下似乎表情格外柔和的男人。
“你的音乐做完了?”手冢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人。
“啊……做完了,你还有课业吗?”阿凛指了指手冢面前的世界史书本。
“消遣而已。”手冢语气平淡,顺手合上了书页。
“我去做点夜宵,你想吃什么?”
沉默一会儿,阿凛自觉无趣的撇了撇嘴:“忘了你说不出啥来……我自己看着弄吧。”
“嗯,”手冢低下头:“拜托你了。”
“嘁。”他听见门口人低声嘟囔了一句:“有这拜托的功夫还不如帮帮忙。”
手冢不禁勾了勾嘴角。
关上书房门以后,凌凛收拾了一下满茶桌的歌词音律和电脑,打算去做两碗粥面来吃。
刚走进厨房,她一抬头就看见手冢拿着菜刀,看着案板一脸的不知所措。
“你进来干嘛?”凌凛愣了一下,从他身边绕过去洗洗手,套上了围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就别添乱了,拿刀跟拿网球拍似的你逗我玩呢?”
“……”手冢看了看自己拿菜刀的姿势,心想拿刀和拿球拍的动作有区别吗?
“给我,拿着刀在这杵着干什么,终于忍不住想砍我了啊?”凌凛白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抽出了菜刀,不轻不重的推了他肩膀一下:“一边呆着去,没进过厨房还在这里给我碍事。”
手冢茫然的被阿凛推得往后退了两步,低头看着她说:“不是说,拜托你不如帮你忙?”
凌凛抬眼看进他那双茶色的眸子里,看着看着就笑了,咧着嘴笑的开怀:“你这人……是不是我让你去死,你也去?怎么这么听话啊你。让你帮忙……你帮得上吗?”
手冢顿时有一种被小看的感觉,他虽然没下过厨,但也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吧,凌凛这番话实在是让他不能接受:“我可以帮忙。”
“是吗?那刚才拿着刀在这跟案板大眼瞪小眼的是谁啊。”凌凛笑着拍了拍他:“别逞能了,不就是个夜宵么,用不着你。”
“我可以帮忙。”手冢认真的重复了一遍:“一切都要有开端,我会全力以赴。”
“噗。”凌凛一脸【真受不了你】的表情:“行了,别闹,你真要想帮忙,周末小爷给你机会炸厨房。”
谁知手冢平时压抑了许多的倔脾气此刻完全被凌凛给激了出来,他一个转身靠在了流理台上,看着凌凛,不离开,也不说话,那眼神就像在说“我才不会炸厨房”。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凌凛低低笑了一声:“哟,还和我闹脾气。”她凑上前去,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几乎可以贴上鼻尖,嘴角微勾:“真拿你没办法,都这个点了,再跟你玩对峙我还吃不吃宵夜了……”
手冢看着面前女孩一脸无奈的笑容,然后手里就被塞了只碗:“把米洗干净去,要是耽误我夜宵我就把你栽米缸里。”脸上笑着,声音里倒是威胁感满满。
然后那张笑的阴森森的脸就退了开去,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脸平静的开始烧水切菜。
手冢盯着那只碗,站直了身子,一只手放在阿凛头上按了下,从她身边过去时笑得有几分无可奈何:“不会大意的。”
背对着他的人不服气的“切”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