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来的路上,我见到一对老夫妇骑着一头驴子,那驴子又老又瘦,周围的人便指着那对老夫妇说,这人也太坏了,驴子这么老还两个人骑着它。老夫妇受不了那些人的指指点点,老夫人就下来走了下来,丈夫骑着炉子,才走了一段距离,又有人指着他们说,这人也太坏了,自己骑驴子,要娘子走路。后来,他们交换,老夫人坐驴子上,走了一阵子,又有人指着他们说,这人也太傻了吧,有驴子自己不骑,给娘子骑。再后来,他们都不骑了,都下来走路。这时,那些人又指着他们笑了,这人太笨了,有驴子也不骑。这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人说呢?”
墨一脸苦恼,了缘大师觉得这个现象也挺值得深思的,摸着下巴道:“这事,怎么看呢?”
其实了缘大师问的是千尽公子,李欣儿为了让了缘大师另眼相看,先千尽公子一步,说出自己的意见。
“当那些人说他们不该两人骑着驴子的时候,一人下来,那些人便不说话了,当那些人说丈夫不该自己骑着驴子的时候,丈夫让妻子骑,当那些人笑丈夫不骑的时候,丈夫骑,这样一路回家,别人指责什么,就立刻改过来,堵住那些人的嘴。人言可畏。”
李欣儿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来着,这也是她的作风,她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务求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完美的。
“噗。”
一阵笑声这时显得很咯噔,他这样摆明是耻笑李欣儿,这不是千尽公子的作风。
只有墨一副很正常,很能理解的样子。
他们的摄政王就是这么的不顾礼节,我行我素。
没错,这千尽公子就是陈程曦,陈程曦虽是夏国的摄政王,一年总会有那么一两次闭关府上,只有他们那些可信的人才知道,陈程曦带着人皮面具,周游列国,看看民情。
偶尔一次来到普陀寺,喝了这杯雪蕊,总是心痒痒的,有空都会过来一趟。
“依李小姐那么说,岂不是很累?”
李欣儿心高气傲的,就算想跟千尽公子搭点关系,见千尽公子那么的不给脸,她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那千尽公子有何高见?”
“高见就没有,管那些人干嘛,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人的话算个屁,人生就要活得潇洒肆意。”
千尽公子说得很傲,可不毫无道理。
人生是自己的人生,何必过于在乎别人的意见,不然人生得多累啊。
说到这个,陈程曦脑海里浮现一个精致的脸庞,她所做的一切比他还要我行我素,那么胆大妄为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作为昭王妃应该好好呆在王府,要不跟宅里的人斗一斗,要不弄下琴棋书画,可她偏不,找各种借口跑到外面搞生意。搞得比男人还要犀利,也不知道她的产品哪来的,全都那么特别,最近听说还有美容和药膳,他真的很想知道,她那巴掌大的脑子怎能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好,好一个人生就该活得潇洒肆意。”了缘大师拍手称好,每次与千尽公子谈话,他都能得到不一样的感悟。
千尽公子的优异,就显得李欣儿的通俗和没悟性。
了缘大师看向李欣儿,颇有深意到2:“李小姐活在世俗的意念里,也太累了,早点脱离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李欣儿的名声就被扯后退了,一个俗字,让她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忍受得了。
她刚想说点什么,没想到了缘大师却撵人了。
“缘灭,送李小姐出去吧。”
缘灭一直跟在了缘大师身后,当然知道了缘大师的意图,师父是想跟这位千尽公子好好地谈谈呢。
“李小姐,这边请。”
缘灭走了过去,做出一个请字。
“了缘大师,我..”
了缘大师不让李欣儿说完,深怕她不肯走,然后说了句:“香油灯下的福条开始发了,李小姐不如过去看看。”
福条,那可是普陀寺的另一人人渴望的东西。
了缘大师的话已经给她贴了个标签,她还不如拿几条福条回去,也算为自己添分。
李欣儿离开那时,深深地看了眼墨,墨感受到她打探的眼神,正襟危坐,他可是要把这场戏好好演完,不然不知昭王妃要怎么对付他呢。
昭王妃要对付他,他能反抗吗?
一看摄政王这紧张的姿势,就知道不可能了,人家昭王妃都没让他帮忙,摄政王一听,早上就把两天的政事处理完,跟着他一起到普陀寺。
什么也别说,自家摄政王也太腹黑了,不停挖坑给李欣儿踩,现在倒好了,一个女子得了一个俗的名声,得多难听啊。
墨是这样说,可他那幸灾乐祸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像。
李欣儿被带了出来,今天的事太出乎意料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名声被说臭,于是刺探道:“圣僧,今天了缘大师的话,算不算秘密?”
确实很多时候都有圣徒向观音,或者像普陀寺的僧人诉苦,他们之间的谈话全都是秘密,普陀寺是不能传出去的。
缘灭明白李欣儿的想法,可惜,她是不同的。
“很抱歉,就在刚才,缘尽已经传出去了。”
在普陀寺,每个叩够响头的人,都能获得主持验证的机遇,若是有点天资,就会获得好的名声,不管能否得到好的名声,都是要传递出去的。
听到缘灭这么一说,李欣儿心底的那一点期盼都灭了,还打算跟缘灭求求情,这件事就能就此而过。
才刚走出竹屋,一刺耳的声音响起。
“吱,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大周国的小官员之女,怎么刚从了缘大师那边出来吗?”
“你这都不知道吗,了缘大师说她俗呢。”
“哟,这可怪不了人家李小姐,小家小户的,哪个不俗啊,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欧阳小姐么,那么清丽高贵。”
李欣儿刚踏出门,就被几个衣着光鲜的女子堵着,她们很显然是早就守在这,看她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