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荻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穆灵心的用意,然后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洛琳,道:“你想让她们骨肉相残,这丫头愿意?”
穆灵心冷声道:“她知道怎么做对她来说才是最有利的。在凌子冽眼里,她这个女儿还没凤寤言一只翅膀重要,至于凤寤言,她现在自身难保不说,就算她能承认这孩子的身份,可凤皇的位子也落不到这孩子身上,凤寤言根本护不了她几天,等凤寤言一死,新皇上位,她可就成了对方的眼中钉,自己的性命和素未谋面的生母,孰轻孰重,任谁都能分清楚。”
这番话既是给巫荻的解释,也是对洛琳的提醒,提醒她现在只有乖乖听话,未来才有一线生机。
洛琳对于这些再明白不过,她知道穆灵心说得有理,何况在上次见过凌子冽确定他不会救自己之后,她就决定不管对方是谁,都没有她的命重要。
不过,她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穆灵心要利用她打击凤寤言,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人面阁这些人又如此可怕,她落到他们手中定没有好果子吃,何况她到底是凤寤言的女儿,等凤寤言一死,人面阁打倒了凤宫,她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
所以,她暗中筹谋,在她的利用价值消失之前,她一定要找到一条最好的出路。
在洛琳无声思考的时候,巫荻和穆灵心已经将详细的联手计划说明清楚,交易谈成,穆灵心临走前叮嘱了两人一句:“我会找个最好的机会将洛琳带到凤寤言面前,在那之前还请巫阁主保证这孩子的安全,同时不要让他们母女俩碰面。”
巫荻点头道:“这是自然,在打击凤寤言这件事上,我们的立场完全一致,丝毫不冲突!”
穆灵心满意地点头,这才放下心来,最后瞅了洛琳一眼,就离开了。
虽然被穆灵心装在坛子里受折磨大半年,到底这罪没有白受,这身毒功足以让她有保全自己性命的能力,甚至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以毒杀人。
然而,在穆灵心离开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惊慌,人面阁这种地方,毕竟不能以普通人的情况来估算,尤其是上面坐着的这位阁主,刚刚他突然对她发起的袭击让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虽然一旦被吃下去,他就会被她毒死,可她也早没命了。
果然,穆灵心一走,这石殿中无论是作为阁主的巫荻还是站在两边的妖侍全都用一种饿狼看到食物般惨绿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修为低的甚至流下了口水。
洛琳刚想找回点身为凤女该有的尊严,壮大了胆子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腿刚一动作,就被这些人突然变得更加游神的目光吓得不敢动作。
居高临下地瞅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巫荻讥诮地哼了一声,看吧,凤族不过是托了神鸟血脉的福,才能有今天的地位,一旦没有了那种血脉,在他们这些低贱的妖面前还不是腿软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洛琳的容貌在凤天大陆只能算是中等偏上那么一点,而在连人脸都分不清的妖族之中,长相什么的都是浮云,能用就好。
所以,在确定了这女人不能吃之后,有些人就把心思打到了别的地方,转眼之间,洛琳就觉得自己突然像被扒光了衣服,之前是被当做了吃的,现在这种眼神,怎么看怎么令她心中发颤,羞耻感节节攀升,眼看就要爆棚。
“行了!”就在洛琳恨不得裹紧衣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位于上方的巫荻终于开口了,他指使身边的一个小妖:“去给我们的凤女殿下准备个住处,好好伺候着。”
那小妖闻言,本就大大的嘴巴顿时咧得更开了,几乎占了半张脸,走路时的身形也是一颠一颠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妖兽化的。
洛琳刚刚被巫荻吓坏了,现在有机会离他远远地,自然求之不得,恨不得立刻逃跑的她刚转身,想到穆灵心给她的任务,不得不忍住惊惧转过身来,低着头不敢去看上面裹在黑袍中的人,嗫嚅道:“若有什么吩咐阁主只管开口,洛琳先退下了。”
看着那向来高高在上的凤族后裔居然对他如此恭敬畏惧,巫荻突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快感,被凤族压迫了这么多年,这一刻竟是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那个痛快真是棒极了!
尝到甜头的巫荻原本十分看不起洛琳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可是在这一刻之后,他开始制造各种情境然后出现在洛琳身边,就为看她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样子,她的这种反应极大地取悦了身心都十分变态的巫荻。
于是,慢慢地,人面阁中就有一种传言,说阁主春心萌动看上那新来的凤女了。
对于这些流言,巫荻完全不放在心上,但是当他知道洛琳听到这个说法吓一跳之后,心底更深处的变态因子就愈加频繁地往外冒。
这几天,洛琳每到正要休息之时,就会发现窗边出现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头是圆的,头下面的黑袍也被撑得渊源的,虽然看不清黑炮下是怎样的,可是洛琳根据这人走路一摆一摆的姿势以及迈动的步伐,也能猜到那袍子下是怎样扭曲的肢体。
只要一想拿妖怪对她抱有龌龊的想法,她就再也无法闭上眼睛,而是整夜整夜地防备着对方会突然闯进来。
巫荻透过窗户看着床上那个一抖一抖的小山包,面色仍旧惨白,可是心里却一阵又一阵地发出嘲笑声,没有神鸟血脉的凤族真是太愚蠢也胆小了,他不过往这里一站,就能把那丫头吓得浑身颤抖,看来以往倒是他高估凤族了。
洛琳在人面阁住下的每一日都承受着心理上的煎熬,与当初被穆灵心炼制万毒之体时身体上所承受的煎熬不可同日而语,本以为毒功练成终于可以轻松一些了,可是事实往往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