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毅即将带着一宫上下迁往西山行宫,无论孙芸儿到底是不是装的,他都要去看一眼,毕竟以后再见已经不易。
二话没说,孙润跟着小太监来了东宫,孙润原是想先去拜见南宫毅的,可南宫毅身边的小庄子只来传了一句话:“殿下说不必见了,大人可以把孙宝林带走。”
孙润眉眼一沉,怒气止不住地上涌:“殿下这话是何道理,臣妹被殿下那入东宫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臣妹若是回去哪还有脸见人?”
小庄子在经历了夺权时的颐指气使后,如今也和他的主子一样,没精打采的:“孙宝林若要留下殿下不会赶,但她若要离开,殿下也愿意放人,孙大人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孙润一噎,心知今天的事恐怕又是自家妹妹理亏,他点点头,平淡道:“有殿下这句话,臣就放心了,待臣见过臣妹再来向殿下讨旨。”
至于讨什么旨他却没说,小庄子也不问,派人领着他去了大雪轩。
靠近大雪轩的时候,孙润远远地就看到一群宫女太监在冬院门口探头张望,而院子里则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不解地看向领路的小太监:“里面是在做什么?”
小太监讪笑一声,示意他进去:“大人看看就知道了。”
孙润心中虽预感不太好,却也没多想,在他概念里,孙芸儿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
门边的宫人们看到孙润立刻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低着头快步走开,甚至有点躲避的意思。
孙润也没在意,当脚步踏入冬院那一刻,他就被院子里的场景震了一下。
四月份的天气,冬院中本该是一片花木繁荣之景,可是现在就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台风一般,花木全部凋零不算,院子里的摆设器具东倒西歪凌乱不堪,而更让他瞳孔猛缩的是,院子中央缠在一起的三个人。
蓬头垢面满脸狰狞的孙芸儿竟一个人骑在蒋、陈两位宝林身上,两只手不歇气儿地撕扯二人的脸颊和衣服,那二人被孙芸儿死死压制住,满脸青紫甚至还被掐出了血痕,形象竟是比孙芸儿还狼狈。
而蒋、陈两位宝林的丫头则抖抖索索地立在一边,时不时地想要上前帮自家主子一把,可是终是慑于孙芸儿所表现出来的凶悍之气,甚至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打架怕就怕不要命的,即使蒋、陈二位宝林平日里也不是好惹的,甚至加起来有四个人,要在平时哪里会被孙芸儿欺负?
可是今天,孙芸儿就像不要命了似的,当场就把两人给镇住了,气势上就已经把两人彻底压制了,再加上她觉得自己已经是皇后了,这两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动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孙芸儿一边撕扯两人一边叫骂:“两个狐媚东西,居然敢对本宫这个皇后不敬,本宫今天要打杀了你们,皇上也别想救!”
“本宫为皇上生了大皇子,你们两个的肚子却连个蛋都下不下来,居然还被皇上封了妃,可你们要知道妾永远是妾,见了本宫居然敢不行礼,还想视而不见,看本宫今天不打死你们?”
“说!你们知错没有,人不认罪?”
……
孙芸儿一句句大逆不道的话传入孙润耳中,一时间吓得他连声音都发布出来。
蒋、陈二人怕是真被孙芸儿这样子给吓到了,这时候她们也不硬气了,呜呜咽咽地求饶:“知错了,我们知错了,求娘娘饶命!”
孙芸儿听到这,才得意地露出了笑容,她一下子从两人身上跳起来,头也不抬地喊道:“来人啊,把这两个贱人待下去浸猪笼!看她们还敢不敢勾引皇上!”
她话音落下,半晌没见回应,登时横眉怒竖,立刻向院门口的方向看过来,本是要叫下人的,却看到呆呆地站在那里的孙润。
孙芸儿明显愣了一下,好像自觉失了面子似的,赶紧抽出手帕擦了擦脸又拢了拢头发,冷笑道:“哟,这不是国舅嘛,今儿怎么有功夫来本宫这里啊?”
孙润身子剧烈一抖,但是他仍不愿相信自己的妹妹真疯了,努力半晌他才发出了低哑的声音:“你到底在做什么?”
孙芸儿听到这话,又见他也不朝自己行礼问安,脸立刻拉了下来,看也不看孙润,对外面的宫人们喊:“本宫的话你们没听到是不是,难道想让本宫打你们板子吗,快把这两个贱人给本宫浸猪笼,不要留在这里脏了本宫的眼!”
门口的宫人们想走又不敢走,纷纷看向孙润。
孙润瞥了眼蒋、陈二人的模样,对那些宫人递了个眼色,让他们先把这两人带下去。
宫人们见此立刻缩了下脑袋,他们真是怕了孙芸儿了。
还是给孙润带路的小太监带头,拉了最近的一个小太监,和蒋、陈二人的宫女一起把人扶了出来。
好在孙芸儿没有再度发疯,等院子里都清净了,孙芸儿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摆着谱子坐到主位上,一下一下地用杯盖撩着早就没了的茶雾,拿那双杏眼儿斜睨着孙润,讥讽道:“国舅不是早就和本宫断绝关系了吗?怎么,见本宫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又想起本宫这个妹妹了?”
孙芸儿说话的时候,孙润一直在打量她,见她所作所为完全没有伪装的痕迹,心就一阵儿一阵儿地抽痛。
“怎么不说话,无言以对了,还是有事求本宫说不出口啊?”孙芸儿刻薄道,“你放心,尽管你已经和本宫断绝关系了,但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儿上,本宫能帮还是要帮的,说起来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皇上现在什么不听本宫的?”
孙润只觉喉头阻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今的孙芸儿,他无法接受孙芸儿真的疯了的事实。
可是见她的话越来越放肆,孙润连忙打断她:“父亲母亲想你了,你可愿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