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天歌也是有过七年恋爱史的人,情商不至于低到对方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还一无所觉。
可是,这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在天歌的概念里,南宫焰就算没有后宫三千定然也是妻妾成群,这种人懂什么是爱情,现在充其量是旅途枯燥拿她来解闷罢了。
当天歌听到这里,有心反驳,但想了想只是问:“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南宫焰哪里看不出她心中是如何想的,也不避讳:“你想说父皇现在正打压护国公府,何不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再难翻身?”
借着昏黄的灯光,他凝视天歌的侧颜,见她睫毛颤动几下就是不说话,遂耐心解释道:“这件事说起来可大可小,但说到底真正犯错的是洛允荣,事情是他做出来的,他才要承担主要责任。护国公府虽然有包庇和欺君的嫌疑,到底没有足够证据,只要他们否认,父皇是不能真拿他们怎么办的。何况护国公府后面还站着太后,父皇就是为了一个‘孝’字,也不能直接处置了他们。再者护国公于国有功,处理不好容易令功臣心寒。”
天歌听到这里,心里便凉了半截,没错,古人以孝为天,纵然吴太后不是皇帝的生母,可有个名分在那摆着,他就不能做得太明显。本以为这次怎么也能将护国公府的影响力削弱几分,这样她和柳氏日后就算被追杀也能轻松几分,难道竟是白忙活了一场?
南宫焰见天歌半晌没吭声,似乎是感觉有些冷,又将她抱紧了一些,虽然天歌的身高在女子中属于比较修长的,可南宫焰更为人高马大,几乎能将她严严实实地拢在怀里,反衬得天歌娇小了许多。
天歌回过神来,不由问道:“那这件事会是怎样的结果?”
南宫焰:“阿白送回来的信上说,定远侯府已经被御林军看守起来,这些日子大臣们争执不休,一半的大臣都认为不该处罚护国公府,甚至还有大臣质疑那位弹劾定远侯的御史,怀疑他被人利用了,提出要查出背后之人……”
说到这,他察觉天歌的身子微微一僵,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安慰道:“放心吧,东阳和太子妃不会有事的。所以,为了不让事情牵连太广,父皇大概这两天就会做出决断,本王猜测……”
天歌连忙抬头看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结果。
南宫焰见此,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忽而坏心一笑,侧头把蜡烛吹灭,竟是倒头睡了过去。
天歌:“……”
天歌无声等了半晌,发现南宫焰真的不打算继续说下去,甚至呼吸都平稳了下来,她试探地小声道:“那你觉得皇上会怎么裁决?”
话落,许久没有回音,天歌忍不住攀着他的身体往上爬了爬,趴在他的耳边轻唤:“王爷,王爷你先别睡?”
“嗯……”南宫焰哼了一声,侧翻身将小人儿压在身下,与她头挨着头。
天歌憋屈不已,用稍微能动弹的拳头锤他胸膛:“王爷,你还没说完呢!”
南宫焰一把抓住她两只粉拳,含含糊糊道:“别吵,本王好困。”
天歌欲哭无泪:“王爷,把话说完再睡啊,你猜那定远侯府会怎样?”
南宫焰又哼唧两声,嘟囔道:“能怎么样啊,乖,快睡吧!”
天歌一口气憋在胸口,忍不住把拳头挣脱出来,使劲在他身上又锤了两下,却惹来对方沉沉的笑声在暗夜中低低回响,不停震荡的胸膛使得她的身躯也跟着微微动荡起来。
天歌气得咬牙,乖你个头啊,真把她当成暖床的姬妾了!
她被南宫焰困在怀里,胡思乱想了半夜,一时担心自己那份大礼不仅不会动弹定远侯府分毫,还会给她和柳氏惹来一辈子的追杀,一时又担心自己嫁到千骑国之后再难有机会离开,留下柳氏孤身一人,迷迷糊糊地,直到后半夜才真正睡了过去。
这时,似乎早就睡着的南宫焰才蓦地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清丽容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禁有些郁郁,只要和这家伙儿待在一起,他就没法定下心来。
可是,反观这小没良心的,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却是个不开窍的,闹到最后竟是一场自我折磨。
如此又在山间行了两天,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北方关口,赵毅早就等候在了那里,因为两天前他就收到阿白的传书,得知南宫焰等人今天到,特地殷勤地来为他们开关送行。
天歌被南宫焰揽在怀里,一开始还以为她会直接被送到送亲队伍里,可是眼看着就要进入千骑国地界,也没有送亲队伍的踪影,不由好奇道:“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南宫焰冷哼一声:“自然是送你去成亲!”
天歌疑惑地扫视一圈,茫然地回头看他,意思很明显,没有送亲队伍怎么成亲?
南宫焰扫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红唇,眼神幽暗难明。
天歌只觉周身一寒,有些不明所以,现在虽然是深秋时节,可她躲在南宫焰怀里一点也没感觉冷,这突然而来的寒气是怎么回事?
不待她想清楚,赵毅便主动回报道:“启禀王爷,送亲队伍已经于五日前出发,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千骑国的乌兰城。”
说完,他目光一转,定在浑身上下被披风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张素净小脸的天歌身上,不用多想,这位应该就是真正的宁国公主,不由目露凶光,如此不安分的女人,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来?
天歌本就因为他的话而看过来,一对上他的目光,几乎是出自本能的,身子就颤抖了两下。
南宫焰察觉之后,顿时把赵毅瞪了回去,然后不着痕迹地靠近天歌一些,让自己的气息完完全全将她笼罩。
赵毅察觉到南宫焰的怒气,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低下头,导致天歌再看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