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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了拯救他的友谊。
可芽衣呢?
她什么也没有。
芽衣眨眨眼睛。她原本不想哭, 但眼泪自发地充盈了眼眶,将她的视线模糊成一片仿佛被雨水浸泡过的世界。在坦诚之前, 芽衣多少抱着一种卑鄙的想法, 她将自己的苦难当做筹码,赌圣洁的迦尔纳绝无可能无动于衷。但迦尔纳尚且未曾说话,芽衣就已经疼到难以呼吸了。
她好像又躺在那个冰冷的金属床上,刺眼的白兆灯照过来。护士和医生在她身边窃窃私语。他们议论说,“要不要打麻药?”“不用,麻药会影响手术的成功率。”这些人的话语, 让芽衣惊恐到快要尖叫。
她是个人啊!
不是什么装载着器官的罐头。
救救她啊!谁来……谁都好……无论让她付出如何的代价, 救救她啊!
芽衣被一只温暖的手握紧了。她抽泣一声, 是迦尔纳握住了他。白发枪兵的这个举动令她稍微冷静下来。对芽衣而言, 那一切刚刚发生在几天之前, 刻骨铭心, 甚至连时间的洪流都来不及冲淡那种恐惧。
芽衣低下头, 泪水就沾湿了被褥。
迦尔纳的手心真的很暖。
迦尔纳沉默了一会儿, 等待芽衣情绪稳定下来。他眼神有些悲戚, 这对于寡言寡语的迦尔纳来说, 已经是他最露骨的情感表露了:“所以说,你寄托于圣杯的愿望, 就是复仇吗?”
“我不该复仇吗?”芽衣反问他。
当然应当,没有人应该犯了错而不受到惩罚。但迦尔纳没有这样回答, 他比芽衣自己还要了解芽衣, 因此, 他说:“我不太能理解,你你向我寻求理解和认同有什么意义。”他顿了一下,“如果御主需要我表态的话,我也可以明确无误地告诉你,无论你追求的是何种的愿望,只要你祈求,我就必然会回应。”
迦尔纳将芽衣的手抓起来,他就已经很消瘦了。
——而芽衣比迦尔纳的手还要小巧些。
“看来御主你终于冷静下来了,哭闹不休的御主真的很让人感到无所适从啊。虽然这个样子的御主也属于真实的御主的一部分,但我还是更喜欢平时状态的御主,虽然过于小心和警惕也是问题,但总比激动成一戳就变形的河豚要让人自在。”
芽衣:“……”
芽衣:“………………”
虽然确实冷静下来了……
……但河豚是什么鬼啦!
她那么难过痛苦纠结,到了你这里就只剩下“河豚”了吗?芽衣磨了磨牙,经过迦尔纳这一打岔,她倒是从之前负面的情绪里脱离出来了。芽衣深吸一口气:“虽然我每次都努力把你的话往好里想了,但这一次真的太过分了。”
迦尔纳愣了一下:“是,是这样的吗?那么可否告诉我,到底是哪一句话太过分了。”
“自己领悟。”芽衣没好气地回答。
这个需要迦尔纳自我领悟问题的难题,似乎把他难倒了。
“不过这也提醒我了,交换对圣杯的愿望,是应当一开始就去做的。”芽衣咳嗽一声,有些懊恼。她召唤出迦尔纳时太过激动了,以至于将这件事忘记了,“虽然仇恨也很重要,但我的愿望不是复仇……而只是,活下去。”
芽衣耸耸肩:“对于别人来说,这是生来的权利,而对于我,则是却需要争分抢秒地夺取圣杯才能实现的愿望。这么一看,我可真是渺小呢。那你呢,你想让圣杯实现怎样的愿望?”
“我对圣杯并无祈求……”
“等等,等一下,其实这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
“好的,请说。”
“真的会有人圣人到毫无愿望的程度吗?”
“……”迦尔纳似乎被这个发言镇住了,甚至露出了为之苦恼的神色,“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为什么会对我很了解,这份了解又是从哪个渠道里来的。但这种误解还真是根深蒂固,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迦尔纳也只是一个并无特殊之处的普通人,当然也会有遗憾,有愿望,只不过那些暂且还没有上升到非寄托给圣杯不可的程度。”
“但是现在的话……”
迦尔纳微微一笑,他原本锋锐如刀刃的脸庞,都因此柔和了下来。
“我想寄托给圣杯的愿望,就是希望它能保佑我的御主健康地活下去。尚未绽放的花不应当就这样凋零,为了见到它绽放的那日,吾之泪光将贯穿一切拦在前方的敌人,直到为你捧回圣杯。”
芽衣:“……”
“为什么这么沉默,对不起,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太过分的话。这方面自我领悟真的太难……”
“不,不是。”芽衣抓紧了迦尔纳的手,“再说一遍。”
“……什么?”
“求你了,我还想再听一遍。”
迦尔纳正要重复,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很抱歉打断Lancer,和Lancer御主的感人对话,但是我必须得说,圣杯战争的胜利是属于我这边的。”
……
……
谁?!
芽衣猛然向门外看过去。
说话的女子正在往病房内走,那是一位白色长发,红色眼珠的绝色美人,穿着昂贵的白色皮草套冬衣,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和完美。即便刚刚做了很是狂妄的发言,但由于她的语气过于柔软,芽衣甚至没能生出几分敌对之心来。
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小圣杯的载体,卫宫切嗣的太太,Saber的代理御主。
思维空白了一瞬。
芽衣强行压住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她怎么在这里,改换成了:“这个人是谁?”
“忘记自我介绍了。”爱丽丝菲尔吐了吐舌头,这种装可爱的举动,由她来做,半点矫揉造作的意味也没有。爱丽丝菲尔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我叫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是这次圣杯战争中Saber的御主。”
谢谢,Saber的御主是你老公。
芽衣也没有揭穿爱丽丝菲尔的谎言,她的手死死地抓住被单,在这里遭遇Saber和她的“御主”,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测:“好吧,Saber的御主,你为什么在这里?”
然而回答的是迦尔纳。
“抱歉,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说明吧。”
迦尔纳简明扼要地解释道:“我将御主放到医院之后,遇到了Saber和这位爱丽丝菲尔太太。”
芽衣等待着。
沉默。
沉默。
“……就这些?你遇到了Saber?然后呢?这完全没能解释这位爱丽丝菲尔太太在这里啊。”芽衣有点抓狂,“你和Saber是怎么遭遇的?你们竟然没能打起来?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地让她跟过来……”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芽衣已经注意到,就在门口,那里站着一位穿着西装的金发英气少女。好吧,来的不止是太太,Saber,女性亚瑟王,阿尔托莉雅也在这里。
迦尔纳有点苦恼于到底先回答哪个问题。
他还是抓住了重点:“没关系,虽然御主你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我姑且还是有以一敌二的自信的。”
喂,迦尔纳,你再这么说话,她就真的要打人了。
站在门口的阿尔托莉雅也冷冷地哼了一声。
芽衣完全理解她的心情,并且还觉得,自己还能给她配个图:
我看你是故意为难我阿尔托莉雅.jpg
“那我就再解释一遍吧。在离开御主之后,我和Saber之间发生了战斗。在占据上风之后,我对Saber的御主发出了恳请——”
这个说法有点微妙的耳熟。
芽衣想了一会儿,暂时也没回想到这和自己曾经看过的哪一段剧情似曾相识。她下意识地追问道:“什么恳请?”
爱丽丝菲尔微笑起来:“你的医药费是我垫付的。”
芽衣:“……”
迦尔纳:“……抱歉,我也没有想到御主会穷到连挂号费都付不起。”
芽衣一时无言以对,她之前根本就没有花销的概念。将她送过来的那位存在,也只是说,给予了芽衣参加圣杯战争这几天必要的钱物,芽衣对钱币没有概念,很难判断数量,不过,她也知道日本的医药费非常昂贵。
“不必太在意这点小事了,真的只是一点点小钱。”爱丽丝菲尔太太客气地说。
好了太太你不用再打击她了。
芽衣磨了磨牙:“那你呢?你回报了她什么?”
“下一次战斗时,我会放过Saber一次。”迦尔纳平静地说,然而芽衣的表情太过幽怨,他只好又补充道,“不必太担心这个了,它不会对胜利造成什么影响的,反正打一次也是打,打两次也是打,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