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放下。”
急救室外的走廊瞬间暗下来,变成一个小的结界。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人放下。”
封蕴高举着法器对着结界里的那团黑影说道,黑影里是已经晕倒的范小可。
“封家掌门人。你最好少管闲事!”
“她是我大嫂,是我的家人,你对我家人出手,怎么能算多管闲事?”
“她这么痛苦,还不如让她忘记!”
“她忘记什么记得什么不是你说了算!”
“我偏要说了算!”说着,那团黑影里伸出一只鬼爪在范小可的头上一敲,“忘是亡心!”
“住手!”
“哈哈哈哈,你们不是整鼓吹爱比天大吗?我看你们怎么用爱去战胜一片空白的记忆!哈哈哈哈……”
那团黑影把范小可扔下,狂笑着扬长而去。
“黎山鬼母!”封蕴看着那团黑影慢慢消失,恨得咬牙切齿。
三天后,今天天气不错,范小可仰着头笑眯眯地对着头顶的一片灿烂阳光感慨:要是没有后面那两个跟屁虫就完美了。
已经第三天了,只要她一出宿舍楼,后面那两个黑衣人就像影子一样地尾随身后,她上课他们跟着上课,她打球他们跟着打球,她去厕所他们……呃,守在厕所门口等她“出恭”。范小可几次怒不可撤甚至不惜动用武力交涉,可惜,打不过,所以,未果。
他们为什么跟着范小可?别说同学们奇怪,连范小可自己也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地是,他们竟然说她有个儿子?!
哈!她范小可年方十九未满二十去年刚考上大学正经恋爱还没谈过一次男朋友半个没有哪儿冒出一个儿子来?还已经三岁?!孩子得了白血病需要移植骨髓?那你们找医院啊找我干什么?需要新生儿的系带血?要我跟孩子他爹再生一个……范小可听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理会这两个一脸煞气的神经病!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范小可要是信半个字她就是神经病!
想到这儿,范小可回头瞪了那两个神经病的跟屁虫一眼,转身往图书馆的方向走,没走出多远就被一位衣着高雅的老太太拦下了。“范小姐,请留步。”
范小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身后那两个一眼,再看看眼前这位,无奈地叹口气,“您不会也是来告诉我我有个三岁大的儿子现在急需移植骨髓之类的吧?”
眼前这位太太尴尬地低下头,“范小姐,我们知道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封皖封豫的话你当然不会信,可你父母的话你不会不信吧?”说着,一闪身,范小可便看见自己的父母一脸愧色地走了过来。
“爸妈?”范小可一脸诧异地奔过去,拉住妈妈的手,“你们怎么来了?”
妈妈看着女儿,欲言又止。
爸爸张了几次嘴。最后,终于无奈地叹息一声,“可可,他们说的是真的。”
呃?
“你确实有个儿子,今年三岁。”
范小可呆……今儿天气是不是太好了?阳光灿烂得让人发晕……
老半天,她呆呆地问:“爸,你说什么?我有个儿子?”
范爸爸看着女儿,凝重地点了点头。
范小可张了张嘴,两眼一翻,真晕了。
天呐,怎么瞬间就黑了呢?
晕再长的时间,也总有醒过来的时候,一旦醒过来,该面对的现实,还是要面对。
躺在病床上的范小可战战兢兢地翻看着资料:照片,病例,出生证明,收养证明,公证书……越翻越慌张:天呐天啊天呀!这是真的吗?十九岁的范小可,竟然有个三岁大的儿子?她已经给这对资料吓傻了,对着一张照片坐在床上发呆。
照片上是一个三岁的男孩,身型瘦弱娇小,五官精致,十分漂亮,一看那一副大眼睛长睫毛就知道那是她的孩子,简直一模一样嘛……
“请你一定要救救他……他才三岁,我求求你,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孩子的奶奶,就是那位高雅的太太千里迢迢从香港坐飞机赶过来,一见到范小可就泣不成声,“那孩子从小没有妈,是我这个当奶奶的一手带大的,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范小可无奈地看向自己的爸妈,父母闪躲的眼神让她越发地绝望。再低头看看手里的照片上那双大而清澈的眼睛,一股莫名地愧疚感丝丝缕缕地从心里飘了出来:从小没有妈……他妈妈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孩子的爸爸呢?”范小可忽然打断老人的哭诉,“我要见孩子的父亲。”
她是没好意思问: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跟她在什么样的境况下生下了这个孩子?她今年只有十九岁啊!孩子都已经三岁了,那岂不是……我的老天!她怎么不记得她十六岁时有早恋过?
也许是看出了女儿眼中的疑问,范爸爸叹口气,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三年前的那笔旧账。
三年前,范家的小厂子刚刚扩大规模,范爸爸急需一笔投资,经朋友介绍,得以出席封家的家宴,借机结识一些上层人物获取一些融资的机会。那本是封秦两家的订婚宴,封家的封瑞林和秦家的秦桑榆,一个大学还没毕业,一个还是个跟范小可同校的高中生,范爸爸就是借着女儿的“同学”名义带着范小可出席的订婚宴,那两个尚且懵懂的孩子用他们的终身大事订立封秦两家的联合契约,这在上层社会是斯通见惯的事。
更何况,封瑞林和秦桑榆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家又是世交,做亲家也是迟早。可是谁也没想到,要正式宣布订婚交换戒指了,却怎么也找不见封瑞林,一同消失的还有秦桑榆的同学范小可。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时,楼上忽然传来秦桑榆的一声尖叫,封家人冲上去一看,惊呆了。二楼的客房里的地摊上躺着一对衣冠不整的少男少女,满室凌乱,一摊鲜血,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