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知道啦学姐,我会小心的。”
“嗯嗯,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集合啊?”
“学姐,你觉得我这次能拿奖吗?”
“好,听学姐的,重在参与。”
“对了学姐,我姑姑让我问问你,你是休学一年还是一学期啊?如果实在不行,学费可以贷款嘛。再说……”
“哦,那好吧。那学姐明天见。”
认真说起来,给洛宁打这个电话前,林夕满脑子想的,还都是明天的合气道友谊赛。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适合杀人,适合抢劫,倒霉的林夕就在这样一个实习加班回家的晚上碰上了倒霉事——抢劫。
老实说,林夕是不怕的,因为她知道这附近还有个人一直跟在她身后,已经跟了一路了,好像腿脚还不太方便,好像也没什么恶意。林夕故意打了个电话,顺便等等他,想问问跟着她干嘛?没想到这一等,等来个抢劫的。
她堂堂一个黑带,哪里会怕一个毛贼?怕的是抢她的人。
那人新手吧?一边低声嚷“抢抢抢劫……”一边向林夕靠近,刀子在黑暗中闪着寒光,一抖一抖的,林夕想:这一定是个初犯,你看,话没说成句就已经紧张成这样。要不念他初犯,待会儿我下手轻点儿?可还没等林夕动手,另一个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我已经报警,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林夕眯着眼睛看过去,光线很暗,只看得清一个高高瘦瘦的轮廓,手里举着一只闪着屏光的手机。
她认得那个轮廓,那个总是在深夜徘徊在她家楼下的身影,有时还会在加班回家的路上碰到,高高瘦瘦又总是贴着墙根摸着墙走,小心翼翼的模样,刚开始还让她好奇了很久。
抢劫的人一听,吓得把刀子一丢,调头就要跑。
“站住!”
身后一声怒喝雷霆万钧之势砸了过来,“扑通”一下,逃命的人吓得脚底一软,竟然摔了个趔趄。
林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踩着五寸高跟鞋,“噔噔噔”走过去,掏出一张红票,蹲下身塞给那个抢劫的,“快过年了,买张车票回家吧。”说完,便起身向刚才“报警”的声音走去。
那个人一直手举着手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到林夕走近,身子忽然晃了晃,就往旁边倒去。
“喂!”
林夕喊了一声冲上前一把扶住,人便倒在自己怀里,她的脸颊贴在他的颈窝,“好烫!”她惊呼一声,打电话叫车。
不远去,一团黑影一晃而过。
眼看林夕毫发无损地扶着那个男人上了出租,黑影一怒,巷子口的围墙上赫然被划出几道深深的口子。
此时的洛家,一病病了大半年,从夏末病到严冬的苍月,以天冷容易生病为由赖在洛宁家。“大病初愈”的丧着脸躺在沙发上不高兴。
“人家病了啊!”
一旁啃苹果的洛宁点点头,混不在意。“嗯。”
“人家需要照顾。”
“那我叫薜英来?”
“不要,我有老婆找个大男人来干嘛?”
“哦,你有老婆啊?”洛宁抬头看看他。“那你找你老婆去啊,赖在我这儿干嘛?”
苍月脸彻底黑了。“我老婆不就是你吗?”
“我?”洛宁指指自己,气笑了。
“结婚了吗?领证了吗?有法律效力吗?连纸婚书都没有!这里是阳间,少扯你地府的淡!”
苍月咬牙,“那我们明天去登记。”
洛宁又笑,“呵呵,我同意了吗?”
“那你要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啊。”洛宁耸耸肩,“是你说要重新追求我的啊,我又不想嫁。能让你待在这儿养病已经仁至义尽了好吗?”
苍月无语。
半天,洛宁第二个苹果都快啃完了。他才悠悠地说,“你那个师妹,她自己去不行吗?还非得你去陪?”
“哦,关晴拜托我的。”
“你换个工作不行吗?可以来月神做啊,月神那么多企业。”
“呵呵,不要!”
正说着,洛宁忽然皱了皱眉,“苍月,最近我老觉得有东西在窥视我们。是我错觉吗?”
苍月也认真起来,“它窥视的可能不是我们,”阎王在此,还没谁有这个胆子。“应该是在窥视你现在重视的人。”
“洛家人吗?”
苍月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人家灵力都给你啦,你都不知道人家怎么会知道?
医院里。
刚刚被打劫的时候林夕此时就想:听声音应该是个帅哥;现在看着病床上的那张脸脸林夕感慨:世上竟然还有长成这样的帅哥!
鼻梁英挺,浓眉如剑,眼婕浓密纤长,消瘦如削的脸和般若嘤咛的唇都惨白如纸,透着一种诡异的诱惑,要不是他高烧四十度差点烧成灰,林夕准以为自己大半夜捡到一只英俊的吸血鬼。
医生说这人患有严重的心肌炎,四十度的高烧竟然还没咽气真是奇迹。林夕听了,没由来地心疼:这样虚弱的一个人在这样寒冷的一个夜晚烧成这样还往外溜达,不是自虐就是自杀!
送走医生,她坐到他床前看着他满头冷汗地皱着眉头咬着牙攥着拳头。一定很痛苦吧?林夕一边想一边情不自禁地皱眉,伸手拿毛巾轻轻擦拭他的额头,手指一点一点将眉心的死结轻抚开来,一个天神般俊朗的人,竟然病得如此虚弱。她叹息一声,轻轻握住他攥紧的拳,掰开一根一根的手指,掌心对着掌心,十指相扣,握紧。
好奇怪啊,这两只手掌如此的契合,这动作场景如此的熟悉,掌心里传来的温度如电击般刺激了林夕的心脏,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病床上的那个人,问自己:我们上辈子是否也曾这样十指相扣?
林夕一边痴痴地看着病床上那张英俊苍白的脸,一边紧握着他的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又做梦了,梦里回到了那个庄园,震耳欲聋的爆炸,满地的碎片和鲜血,她喊着妈妈却被突如其来的车子撞飞出去,接着便是一片黑暗,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喊,害怕又无助,唯有一只手紧紧牵着她,给她安心的温暖,“夕夕……夕夕不哭……夕夕不哭……”
迷迷糊糊地,好像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想要回答,却不敢张嘴,好像一张嘴就要被什么东西吃掉一样。与她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忽然使力,林夕痛呼一声,惊醒了。
刚刚附在她身上的黑影瞬间散去。
一睁眼,天已经大亮,病床的人也睁开了眼睛,显然,他也做了梦,梦中一样不甚愉快,不然不会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一脸惊慌失措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林夕一边轻声询问一边自然娴熟地伸手擦掉他额前细密的汗珠,还没擦两下就被人冷不防地抓住手腕。
“你怎么在这儿?”语气冰冷却又透着隐隐的慌乱。
什么我怎么在这儿?林夕微微一愣,便释然,“昨晚你高烧晕倒在街上,我就把你送医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