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为了帮叶霄打发何英茜时,欧阳可是将叶霄的家底都说清楚了,比如说他的俸禄是多少,每个月的开销又有多少,否则,那天,她又何必告诫何英茜,过日子,不能有情饮水饱。
陈小洁和胡小飞抽搐了一下,然后扫了眼,什么表情也没有的叶霄,两人有些不明白,欧阳在笑什么。
然后,胡小飞小心翼翼的拍了下三张图纸,财大气粗的道。
“这间呢,一千八百两,这间呢二千三百两,这间呢,因为是衙门附近,相对来说安全性质高点,所以要二千六百两,我说玲儿嫂嫂,这个买新房的事,您就不用担心了,这天下,还没有叶霄买不起的房子,要不是时间太紧张,我还想让他修个山庄给你。”
“眼下买房子,都是给这时间逼的,不过玲儿嫂嫂你放心,就算是买来的房子,也不会让你受委屈,更何况,就算叶霄敢让你受委屈,上面那位,也不同意哪……”胡小飞指了指天花板。
“上面那位?”刘玲诧异的看着胡小飞,表示,信息量太多,她一时没明白。
“嗳,这个,等会让叶霄自己跟你说,反正,你先把房子选了吧。”胡小飞磨牙了,时间紧迫啊,装修房子,没有两个月,别想住人,想他一个县老爷,居然还跟以前一样,尽做些打杂的事儿,他就头痛。
最头痛的是,除了帮叶霄打杂,他还要管理新城县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小官司,他这日子,天天都过的水深火热,早知道,当初说什么,也不答应大伯,来新城县磨练了。
让叶霄跟她说?
算了吧!
就他那惜字如金的性子,她可没那本事,像袁海宁那样,当条资深蛔虫。
“让叶霄选吧,我无所谓。”刘玲决定不理会这些事,再说了,虽说刘家现在无长辈,但女孩子在谈婚论嫁时,本来就要矜持些,那有当面来问她的。
还有,她不是说了,要等吴道生回来,再商量吗?
怎么现在这样着急了?
陈小洁咬牙切齿,然后把目光落在叶霄头顶上,差点没撩袖子,撩裙子,踩在凳子上:“叶大哥,你选!”
就像睁眼睡着的叶霄,总算嘴角动了动,十几天不见,那金玉相击的声音,依然那么冰脆。
“让她选。”
“我滴那个诸天神佛哪,你们不要再浪费我们的时间了,玲儿嫂嫂,求求你了,你就随便选一个吧。”陈小洁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那有人成亲,动不动就随便,无所谓的呢!
就算真要随便,真要无所谓,那也就罢了,问题是,现在头顶上,还压着一座“泰山”呢,更说不定,“泰山”还会亲自来一趟,如果这事要办不好,“泰山”脚动一动,她和胡小飞两个,就要脱层皮。
刘玲看着陈小洁和胡小飞快要崩溃的脸,实在不明所以,满脸懵懂。
心想,不就是随便选个房子么?
如果经济上没有问题,那就随便选一座啊,她对住处,要求又不高,反正古代的房子,格局都差不多,也就是院中的花草树木不同罢了。
“那就靠烟霞山这座四进的吧。”刘玲总算开了尊口了。
陈小洁和胡小飞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两人软瘫在凳子上,然后长吐了口气,又在帐本上翻了翻道:“那玲儿嫂嫂,你想选那间为正房,正房的院子里,要种些什么?”
刘玲只觉得云里雾里,胡陈夫妇俩,脸上的表情太夸张。
“这个,我无所谓,种什么都行。”
“凶婆娘,我看你也别问了,照着北都那房子弄吧,诺,这里叫人推了,做个练武场,这里做正房,叶霄喜欢吃鱼,这个池塘便留着,别的花花草草,咱俩回家再给他们商量吧,走走走,咱们回家。”
陈小洁眼泪哗哗的点点头,头一回觉得,胡小飞说的在理,这些事问刘玲和叶霄两个,那简直是找虐。
两人刚走到门口,陈小洁又想起什么事,转过头道:“玲儿嫂嫂,那你的嫁衣,是自己做,还是我找人做?对了,还有我的新衣服,玲儿嫂嫂还没给我做呢。”
瞧着陈小洁嘴巴一撇,委屈的都要哭了,刘玲真心觉得,莫明其妙,但又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这个,我近来怕是没空做衣服。”
“那好吧,嫁衣也没空做吗?”
刘玲又扫了眼叶霄,叶霄还是像睁眼睡着那样,不动如山。
好吧!跟这种男人在一起,她要学会,如何忽视他,然后再忽视他。
“这个,估计也没空做。”刘玲相当难为情的实话实说。
“行,我知道了,玲儿嫂嫂,你就安心等着出嫁吧,其它的事,你都别管了,唉,命苦,又要当娘家人,又要当本家人。”
“就是命苦,凶婆娘,咱们赶紧走吧,我都快要抓狂了。”胡小飞狠狠的瞪了眼叶霄,然后憋着一肚子闷气,抓着陈小洁便跑。
眼看胡陈夫妇跑了,欧阳也跟着咳了两声:“有需要呢,可以吩咐我去办,没需要呢,我就钓鱼去了,正好这化冰的季节,鱼儿肥美,你们俩慢慢商量,我先走一步。”
刘玲看叶霄,而叶霄真的就像个雕像,什么反应也没有。
然后,欧阳像是懂了那样,抄着手,便优哉游哉的走了。
袁海宁那是资深的蛔虫,自然不用看脸色,将门一带,便将刘玲的叶霄两人留在了雅间。
一时间,本是热气腾腾的空间,像是瞬间没了火盆,整个温度都降了下来。
刘玲坐立不安的咳了咳,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严没说?”他开口了,同时也打破了那种不动如山的沉寂。
“这个……好像,他是要说……咳咳……”是我没问,这四个字,刘玲说不出口了,今天看房子时,张严便几次说要禀报什么事,而她整个心思都放在要买商铺上面,然后又想着要如何规划,那里注意张严说什么。
“三天前。”
“哦!”
……
找不到话题!
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沉默的好像屋里的温度,都在慢慢下降,让人越来越无所适从。
刘玲心想,叶霄这种人,还是当雕像比较好,跟他单独坐在一起,压力山大!
良久后,刘玲长长的吸了口气,正要站起来告辞,然后去找周瑞朗,问一问,那主事到底在哪间房时,叶霄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