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星净大师又是微微一笑,看着花园,缓缓诵念起了经文。“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适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星净大师诵念到这,望了望远处的座座佛塔,正想再说下去,却听见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众人听到这,全都呆愣住,齐刷刷看向了诵念经文的人——林雪云。星净大师也很惊讶,走近林雪云,合掌行礼道:“夫人是从哪里得知这心经的?”
“啊?”林雪云看着面前这位俊美脱俗的僧人,满脸的疑惑,“这心经是佛教经典,这么有名,大家都知道的啊!”
“不知道。”一旁的端木荣飞立刻说了一句,麴漠等人也是摇,满脸惊讶之色。
林雪云更觉奇怪。这心经最早是南北朝时期,龟兹国人鸠摩罗什大师翻译的,后来唐朝的玄奘法师又重新翻译了一遍,才有了这精简又包含深意的经文。既然羽显国也崇尚佛教,那心经也应该有人知道啊,而且刚才的祈福仪式上,星净大师更是用梵语唱诵了心经,可为什么他们都说不知道呢?星净大师又为何如此惊讶?想不明白!
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了,只见星净大师望着远处的佛塔,缓缓道:“两年前,贫僧曾去天澜国求学,带回了数部经典,其中便有梵语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方才所诵的经文便是贫僧所译,其他人还未曾知晓,夫人怎能诵出心经的后半部分?”
“是啊,云儿,你怎会知道这经文的?”麴漠仍然很惊讶地看着她,心中万分不解。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神色,也都在等着林雪云回答。
林雪云这时才明白为何大家都不知道这经文了,原来它还未被世人所知啊!但刚才的经文明明是玄奘法师翻译的,星净大师怎么会说是他译的?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凑巧的事,这两位高僧所译出的经文都一模一样?还有,对方所说的天澜国在哪里?是印度?不对,古代应称之为天竺国才对。是另一个国家?还是这个时空里的人都称印度为天澜国?
她越想越困惑,于是反问道:“大师,方才您说的天澜国是否就是天竺国?那里是否有座佛寺,叫那烂陀寺?”
这一问,让星净大师愣了愣,又答道:“贫僧并不知天竺国与那烂陀寺,只知那天澜国里佛寺林立,高僧如云,又有数部经典留存于世,因此才前去求学。夫人为何这么问?”
“哦,我随便问问罢了。”林雪云摆摆手,突然彻底明白了一点:这个时空中存在着佛教,盛行佛学,但不存在天竺国与那烂陀寺。而这位星净大师或许和玄奘一样,都对佛学经典有着很深的研究,才会译出了相同的经文,也算是种巧合吧。唉……自己早已知道心经,可人家却是第一次听说,怪不得都这么惊讶。
她轻叹一声,又猛然想到另一个问题:自己该怎么回答他们呢?直接说她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因此才知道心经?不,人家绝对不相信。说她只是瞎编的,又歪打正着,才和面前这位高僧所译的经文一样?不,人家更加不相信。那该怎么解释?
她的脑子迅速转动起来,几秒过后,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它很不怎么样,但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
“大师。”林雪云看着眼前这位俊美的僧人,微微笑了一笑,“您明明知道我能诵出这经文,可刚才为何还要这么问?”
星净大师有些惊讶,也看着对方,并没有说话。
林雪云又笑道:“大师难道忘了?昨日下午我在寺中闲逛之时碰到了您,于是便聊了片刻。当时您就诵念了一遍心经,我觉得经文很美,就在心中默默记住了。”说完,她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对方。
星净大师愣了几秒,而后笑着点点头,“哦,是的,昨日贫僧忙于准备祈福仪式,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听完这话,林雪云立刻舒了口气。
“大师,您在昨日便将这心经诵念给云……哦,麴夫人听了?”端木荣飞更加感到惊讶。
“是的,皇上。夫人有灵性慧根,乃与佛有缘之人,因此贫僧才会诵念心经。”
“与佛有缘……”麴漠看着心爱之人,想起她刚才站在花丛面前说的那席话,突然微笑着点点头。
兰心、欧阳芸清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三人微笑之时,一旁的风青远也点着头,朝林雪云抛去了一个招牌式的笑容。
对方瞥瞥嘴,扭头看向了花园。
端木萧逸站在风青远旁爆因此这抹笑容他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立刻皱皱眉头,心中涌起一阵不悦。
风青远的笑容还在绽放的时候,站在他前面的端木荣飞突然咳嗽一声,对各国的君王、使节们说道:“各位逛了这么久,应该也有些累了,不如先去厢房中休息片刻,而后与朕一起,在安然殿用午膳,如何?”
各国君王和使节们都点点头,跟着端木荣飞朝前走去。
星净大师朝林雪云淡淡一笑,然后也离开了。
林雪云望着他的背影,感到有些疑惑。刚才的法子实在是太烂,她一直担心这位高僧会朝她摇,而后说昨日压根没那回事儿。不过昨日也的确没那回事儿,她在寺中呆了不到一分钟就走了,根本没见到他。可奇怪的是,刚才他为何会为自己圆谎?
林雪云想不明白,于是决定走上前去问问对方,却被兰心拉住了手。
“云儿,我们再到其他地方走走吧,这寺中的风景还真不错!”
“不是不错,是非常不错!”欧阳芸清笑道。
见二人这么有兴致,林雪云也只好点点头,又发现麴漠和端木萧逸、端木子寻三人并没赚便问,“漠,刚才怎么没看到爹啊,大臣们不是也随皇上在寺中逛着吗?”
“哦,他们已离开玉龙寺,爹也走了。”
“这么快就卓不是还要在安然殿举行午宴吗?”
“那是皇上专门招待各国君王和使节的,因此寺内的僧人和大臣们都不能出席。”
麴漠的话一说完,端木萧逸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这并不合理。”
“很不合理。”端木子寻点点头。
“非常不合理,既然大家一块儿来的,既然午宴已摆下,就该一块儿吃嘛,那多热闹!”林雪云瞥瞥嘴,又问,“那我们几位可以去吃吗?”
“行。”端木萧逸说了一个字。
“那还不错!”林雪云微微一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堆的美食。不过,她又看看麴漠,有些疑惑地问道:“既然大臣们都不能参加午宴,那你,哦,还有我怎么可以去?”
“大哥说过,凡是他的好友,就可以去。”端木萧逸在一旁淡淡回道。他说“好友”二字时,剑眉微微一拧,看了看林雪云。
麴漠也在皱眉,心中也有些郁闷。他的好友,端木荣飞,只是仅仅把云儿当朋友吗?若真是这样,他倒不用再烦恼了,可现实是……唉!
一旁的林雪云倒没细想,心里只盼着午餐时间快点到来,而后自己就可以美滋滋地大吃一顿,快哉快哉!
“各位,我们还是去别处走走吧。”兰心望着远处的一片佛塔,微笑道。
另外几人点点头,离开了花园。六人在寺中的几处园子里逛了片刻,发现午宴时间已到,便往安然殿走去。
和林雪云想的一样,午宴非常丰盛,美酒美食一大堆,让她看得眼花缭乱,食欲猛增。美酒甘醇可口,乃宫廷御酒,其酿制方法只有宫廷御酒师一人知晓;美食有荤有素,花样繁多,尸廷内那帮御厨们的杰作。如此佳宴,她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不过享受之时,也在皱眉头。不是美酒不好喝,不是美食不好吃,而是风青远那抹超级魅惑的笑容,总在眼前绽放着,那道灼烈又透着点神秘的目光也总停留在她的席位上。
这样的笑容下,这样的目光下,她实在受不了,从牙缝里轻轻蹦出三个字,“真是……妖!”
“是的。”坐在她旁边的麴漠突然点点头。
林雪云发现他也在皱眉,不由得轻叹一声,又望望对坐的风青远,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风青远已不再看她,而是在看着麴漠、端木萧逸和端木子寻,风青远已不再朝她微笑,而是在朝这三人微笑。那眼神,那笑容,依然是魅惑又神秘,让人再次感到头晕。
林雪云还真有点晕了。一个男人,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另外三个男人?被这样一个妖艳的男人看着,那三位美男会不会……有点受不了?
三位美男不是有点受不了,而是非常非常地受不了。麴漠紧皱眉头,端起酒杯,将美酒一饮而尽,而后扭头看向其他人。萧逸和子寻瞥瞥嘴巴,也端起酒杯,将美酒一饮而尽,而后也扭头看向其他人。
风青远见三人这般神情,又微微笑了一笑。
林雪云却差点没晕过去。这么邪魅地看着他们,难道……风青远喜欢男人!不会吧!
脑袋里蹦出这么一个想法后,她立刻瞅了瞅对坐那位妖艳的男人,见他已在低头饮酒,心中又一想,对方喜不喜欢男人,管她屁事!唉……还是接着吃吧!
于是,她继续吃美食。
一个时辰后,午宴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