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七十)(1/1)

龙葵去过的几个世界融合在一起,他们的记忆也经过修改,也不会对于武侠中怎么多出了仙侠这一情况产生恐慌。

叶孤城和龙葵先后去拜访了扬州的楚留香和苏蓉蓉,还有隐居于昆仑山的紫胤和红玉,送上了喜帖。没错,他们决定在下个月月底成亲,黄道吉日,宜嫁娶。

虽然其中经历了很多很多无法用语言叙说的事,单看叶孤城身上每天都会出现的新伤就知道。不过好歹,叶孤城还是突破阻碍,向龙葵求亲成功,聘礼是整个白云城。

“恭喜了。”紫胤瞥了眼春风得意的叶孤城,目光落到和龙葵一起说话的红玉身上,心堵的厉害。她恢复了,不过因为变小那段日子做出的种种行为,让红玉有些不敢面对他,甚至某些时候还躲着他,但到底没说出要离开这种事,所以紫胤也只能默默承受这种冷暴力了。

叶孤城点点头,理所当然的模样,惹得紫胤眉头狠狠一跳,手痒想揍他。明明他和红玉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可发展却没有他们来的快,不过……起初好像是因为他一直在拒绝她,现在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会来的。”紫胤把请帖放到一边,端起茶杯抿了好几口,看得出来,他情绪有点焦躁。

叶孤城了然地扬了扬唇,为紫胤出主意道:“有时候,也是需要主动一下的。”但是紫胤个大闷骚,能主动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不否认有看好戏的心态在里面。

“胡闹。”紫胤拧着眉斥声道,可是又转而思索着叶孤城的话?主动吗?他可不会,只是和红玉这样的相处,着实有些别扭。

红玉听到那两个字,往紫胤那边看了看,眼神落寞。

龙葵见状,忙拉着她对她笑笑:“红玉姐,我看道长对你其实很在意的,你可以试着跟他说说自己的心意,也断掉身后的退路。”她实在是不喜欢红玉总是站在紫胤身后,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模样,她知道原来的红玉肯定是敢爱敢恨、潇洒恣意的,只是碰到爱情,有的人就变成了一个傻子。

红玉一愣,苦笑道:“我和他说过的,只是……”她不说了,已然回想起紫胤对她说的那四个字,“当真痴儿”吗?可就算紫胤拒绝了,她还是舍不得。

龙葵狐疑道:“是真的完完全全说‘我看上你’或者‘我喜欢你’这种话吗?”

红玉沉默,好像她并不是这么说的,当时的情况是她很含蓄表达了自己想要陪伴他一生的意愿,结果就得到那四个字。

龙葵明白了她的意思,拍拍她的肩膀,“喜欢就直白地说吧,好歹给自己一个痛快。”如果紫胤不答应,她就把红玉姐介绍给王兄,想想其实很般配的啊。

“你确定你出的不是馊主意?”红玉对龙葵的建议持怀疑态度,而且直说什么的,感觉好羞耻啊。

龙葵极为认真地点着头,双手抓着红玉的肩膀,用坚定的眼神向她进行肯定自己出的才不是馊主意。“等你俩在一起了,我们可以一同成亲。”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很棒,她都忍不住期待起来,故意忽略红玉那一脸崩溃的表情,讨论起那个时候该怎么弄。

红玉以额撞桌,埋头不肯起来,叶孤城快把这货拎走吧,她快承受不住了。不过……试一试龙葵的方法也好,就让她最后主动一次吧。

一个月后,红玉和紫胤倒是成了,不过就是没有参与到龙葵的婚礼中,两人不约而同地认为,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扎堆的好,而且他们也只想请几个相熟的人就好,不需要铺张。

龙葵得知之后,虽然有些失望,但只好放弃。红葵和宫九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可以成亲的地步,他们还需要磨合一段时间。

花家龙葵闺房,花夫人正为龙葵梳着头,眼里满是柔和与喜爱,铜镜里印出龙葵模糊的面容。

眉目如画,恬淡静雅,红色的嫁衣衬着她的笑靥愈发动人。女人,在成亲的那一天最美。这话倒是不错。

“唉,这么快小葵就要嫁出去了,娘亲真有些舍不得。”花夫人言语间多了几分惆怅,这么乖巧的女儿,居然就要嫁出去了,那个臭小子还比龙葵大了十三岁。如果不是龙葵真心喜欢叶孤城的话,花夫人才不会就那么便宜对方了。

龙葵脸上布满红晕,呐呐不语,实际上是羞得说不出来话了。

红葵沉默在一边,在想应该怎么为难叶孤城才行,晚上敬酒把他灌醉?还是让他洞不了房呢?或者等下他来接龙葵的时候,为难一下他?都可行。

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在朝这边接近,龙葵正好戴上凤冠,流苏半遮半掩着她的脸,红葵拿着红盖头替她盖上。

红葵看着她,忍不住抱抱她,“爱哭鬼你一定会幸福的。”陪伴了她那么久,终究还是要放手的,能永远陪着她的,不再是她了。

龙葵点了点头,鼻头酸涩,把头埋在红葵怀里蹭了蹭,低声道:“你也是。”虽然她不喜欢宫九,但他对红葵的确是真心实意的。

红葵守在大门口,看到一身红衣胸前挂着朵大红花的叶孤城,一个没忍住差点笑了出来。以往看他都是穿着白衣服,如今这一身红的,反差太强,好喜感。

叶孤城睨了她一眼,没说话,也知道她这反应是因为什么,大喜日子,不和她计较。

红葵拦住叶孤城,“等等,想进去总该拿出点诚意来吧。”她挑着眉道。

“……”叶孤城冷冷看着她,“诚意?”他反问,好歹说说该怎么做吧。

红葵坏笑道:“就先做一百个俯卧撑吧。”顿了顿又加了句,“这么点事都不做的话,你就别想娶爱哭鬼了。”说着她还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叶孤城眉头跳了跳,二话不说直接趴下来开始做俯卧撑,红葵则在一旁数数。

宫九进来后看到这一幕,眼眸微深,蹭到红葵身边,直接环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颈间,幽幽的呼吸声落在她脖子上,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你!”红葵对宫九怒目而视,却不料他手在她腰间按了按,她的身子软了软。

趁此机会,宫九投给叶孤城一个“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的眼神,叶孤城赶紧进屋把龙葵抱了出来。至于宫九为什么会帮叶孤城,大约是因为之前的一番误会,再加上龙葵是红葵妹妹,总拦着也不太好,更何况还能吃吃红葵的豆腐,非常划算的买卖。

“娘子。”叶孤城在龙葵耳边低语,眼里难掩火热,还带着几分温柔,怀中的人终于是他的了。

“夫君。”细弱蚊声,龙葵盖头下的脸通红,感受着他的动作,整个人就像是泡在蜂蜜里,甜的很。

把龙葵送进花轿,叶孤城骑上马,吹锣打鼓,一群人往他买的院落行去。

路上两边,围观的人很多,也都知道是花家八小姐出嫁,所以在看到花轿后面绵延不绝的嫁妆后,对花家的富裕程度有了很深一步的了解。

叶府,红灯笼红绸布,喜气洋洋。

叶孤城把龙葵抱下花轿,直接往大厅里走去,飞蓬这时出现,目光复杂,对着他说:“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照顾她了。”他被天帝传唤,等会儿还得去天界,不能看妹妹拜堂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是时候说清楚了。

叶孤城颔首,认真说道:“那是自然的。”

嘴唇动了动,本还想对龙葵说什么的他沉默了下,只是拍拍龙葵的肩膀,轻叹一声,转而离去。

“王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龙葵眼眶一热,有点想哭,透过盖头能隐约看到飞蓬的身体顿了顿,继续向前。

叶孤城摸摸她的头,走到大厅里后把她放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仪式完毕,叶孤城笑容满面,变得平易近人许多,尽管他知道,这样的他很傻,但是真的很高兴。

敬酒的事交给自己的几个属下了,叶孤城挑起龙葵的盖头,深深地凝视着她似桃花般的面容,倾身在她唇上亲了亲,替她卸下头上的凤冠。

龙葵害羞地低头,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安地绞着手指。

叶孤城把龙葵身上的衣服轻柔褪下,平复了下急促的呼吸,给她换上常服,龙葵呆了呆,他轻声道:“还没到晚上,咱们回白云城。”就是要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把龙葵拐走,不然敬酒那几个属下是对付不了红葵的。还有闹洞房,他怎么能让一群不相干的人打扰到洞房花烛夜呢。

叶孤城也脱下喜袍,换上和龙葵颜色一样的蓝色长袍,跟她站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像情侣装。

叶孤城抱起龙葵,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门外,找准机会用轻功直往南边飞,那边有他准备好的船只。

大概是所有人都觉得叶孤城是个十分冷淡且孤傲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所以他带着龙葵离开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发觉。

叶孤城和龙葵肩并肩站在船头上,望着碧蓝的海洋,两人相拥在一起。

“你们不是在成亲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白蘅的突然出现让叶孤城皱了皱眉,看到他不悦的脸色,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那个……我是和蛟龙一起出来的。”白蘅把蛟龙提溜了出来,有难同当,“剑灵是不能有孩子的,我倒是想了个办法,可以让龙葵能够怀孕。”他立马抛出叶孤城感兴趣的话题。

龙葵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叶孤城也是后来知道剑灵属六界之外,不能孕育生命,刚开始是有些失望,但后来就放下了。如今听白蘅这么一说,他很期待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诞生了。

“我们会有孩子的。”叶孤城揽着龙葵的腰,吻在她的额头上,唇角带起点轻微的弧度。

龙葵扬起笑容,重重地点头。

几个月后,龙葵成功怀孕。

年底,红葵带着宫九找到白云城来,气愤地和叶孤城打了一架,接着小心地摸摸龙葵已经稍有起伏的肚子,眼里满是疼爱。

“我是你干娘,记得以后要好好孝顺我才行哦。”其实严格说起来是姨妈才对,但干娘听起来比较亲切。红葵瞥了眼脸上有些青肿的叶孤城,发出一声轻哼来。

龙葵眼里满是笑意,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轻松,温暖,平和。

“小葵。”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龙葵呆滞地看过去,看到脸上带着刀疤的阳光男子朝她一步步走来。

那是真正的王兄,不是飞蓬,不是景天,是龙阳。

“王兄。”龙葵被龙阳抱住,温暖的感觉蔓延至全身。由于孕妇多愁善感的缘故,她抓着龙阳的衣服,低声抽泣。

叶孤城眼神温柔,这样的生活,曾经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幸好他遇上了她。

龙阳主动放弃身为天界神将的职务,恢复龙阳的身份,不过天帝并没有剥去他的神力,还言明会一直保留着飞蓬的位子。

龙阳对天界没有一点留恋,只是临去前看了看夕瑶,同她道了别。

次年,龙葵快要生产之时。

花满楼几个月前来到白云城,看到和宫九在一起的红葵后,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有什么东西,该放下了。

叶孤城僵硬地站在原地,整个人犹如石化了一般,眼里满是慌乱不安,就连脸色都是苍白的。在这里可以清晰地听见里面压抑的痛呼声,红葵陪在龙葵身边,他一个大男人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龙阳同样也是担心无比,但经历过母后诞下龙葵的场景,他此刻还是比较淡定的,看到叶孤城这样,出言安慰了下:“生孩子都是这样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一声惨烈的叫声,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无人注意到他这次失误,叶孤城手捏的更紧了,想要冲进产房又停下,懊恼地想要捶墙,又怕惊扰到正在生产的龙葵,双脚有点发软,他靠着墙站稳。

直到几声啼哭打破了这番沉寂,叶孤城眼睛一亮,也不顾男人不能进产房这一说,直直往里冲,刚走几步又听到像猫一般的啼哭声,与之前的声音完全不同。

“龙凤胎哦,可是便宜你了。”红葵看到呆住的叶孤城,一手抱着个婴儿,送到他面前。

叶孤城轻轻地接过,皱巴巴的脸,脆弱无比,一种难言的情感在心中散开,眼睛有些发热,伸手碰了碰婴儿的脸,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红葵瞧见他眼里的晶莹,故意忽略,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你手里的是女孩,他们两个的名字我包了。”把叶孤城手里的婴儿接过来,“快去看看龙葵吧,她可是大功臣。”

叶孤城点头,恋恋不舍地看着红葵抱着两个孩子出去,快步走进里屋,血腥味还没散去,龙葵脸色苍白疲倦,但带着恬淡的笑容,充满了母性光辉。

叶孤城走过去,半跪在床边,执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辛苦你了。”妻子,孩子,都有了,人生圆满大抵如此。

龙葵微笑,缓缓闭上眼,疲惫地睡了过去。

最后,女孩取名叶攸宁,男孩取名叶长歌。

两个孩子一出生就赢得了大家的喜爱,大人们都想把最好的东西教给他们。

妹妹叶攸宁像极了龙葵,哥哥叶长歌融合了龙葵和叶孤城的长相优势,长的十分精致可爱。

“叫我大伯知道吗?”龙阳用手指戳戳叶攸宁的脸蛋,忍不住蹭了又蹭,这个模样让他回想起龙葵刚出生时,他也是这么抱着她,小小软软的,很怕她受伤。

如今龙葵长大了,还有了孩子,姜国也灭亡上千年了,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也是非常快,往往一眨眼间,已然物是人非了。

龙葵看着龙阳这样,提起了自己一直在乎的话题,“等王兄你有了妻子,生下的孩子肯定很可爱。”

龙阳手一顿,逗弄着叶攸宁没说话,许久,他才抬头看她,悠悠道:“小葵,我打算去姜国那里看看,或许还会住下来。”

龙葵愣住,有些慌乱地说:“王兄,小葵不催你找王嫂了,你别走好不好。”她恳求的目光落在龙阳脸上,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龙阳笑着拍拍她的头,“别多想,我只是想去看看,而且你已经有了归宿,更何况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龙葵明白他心意已决,失落地“嗯”了声,低头捏捏叶长歌的手指,深吸一口气后扬起笑容,“那王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会的。”龙阳爱怜地摸摸龙葵的头,就像许多年前那样。

因为两个宝宝,红葵难得有了成亲生孩子的念头,宫九趁热打铁,向她求婚。

红葵同意后,就直接在白云城嫁给了宫九,可能回到京城还要再补一次婚礼。

说起来,宫九是太平王世子,那么红葵就是世子妃了,也算是皇亲国戚那一类了。

至于洞房夜谁在上谁在下,这个就由他们自己好好探讨一番了。

花满楼参加完婚礼就回了江南,随行的还有龙葵他们,毕竟还是要把孩子带到花家看看的。

“我的乖孙女乖孙子哟。”花夫人一个上前夺过龙葵和叶孤城怀里的孩子,喜滋滋地看着都舍不得撒手。

叶攸宁伸着小手,拍拍花夫人的脸,软乎乎的笑容看的她心都软了。

叶长歌嘴里吐着泡泡,朝龙葵那边摊开手,他想要娘亲。

龙葵心中柔软,把叶长歌抱下,捏了捏他的脸蛋,“这么黏娘亲。”反观叶攸宁,不管在哪里都表现得很是适应,怪不得见过哥哥妹妹的人,都比较喜欢妹妹。

花满楼对于看不到两个孩子的可爱模样,心里多少有些失落,龙葵注意到他的表情,想到白蘅交给她的东西,把叶长歌塞到他爹怀里,拉着花满楼走到一旁。

“哥哥,你这眼睛可以治好的。”龙葵伸手覆上他的眼睛,“之前我有找偏方上的药材,可是有很多早已灭绝,白蘅知道这件事之后,就给了我一颗药丸,配合着灵力舒缓,就可恢复视力。”

“哥哥,好吗?”龙葵一直都想治好他的眼睛,离开白云城之前,白蘅找到她告知她方法,还给了她药,之后就同她道别,他想带着蛟龙去找它的家,也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花满楼捏紧扇骨,心里紧张,真的可以恢复吗?就算会失去点什么,他也是愿意的,因为他想让父母在看到他的眼睛时,不会因此而叹息,他想看看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好。”生涩干哑的声音自他口中吐出,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好似在此刻卸下。花满楼摸摸龙葵的头,没有道谢,她也不需要。

龙葵松了口气,“那就等三天后开始吧,我得准备点东西。”

花满楼点点头,三天于他来说没有区别,而且一想到可以脱离永久的黑暗,他心里激动情绪居多。

在龙葵准备的第二天,花满楼顺着熟悉的路回到百花楼,因为去白云城有段时间了,这里他都是让小厮进行打理的。

刚要走进去的时候,他被一股大力撞得差点摔倒,“公子帮帮我。”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声音慌张。

听到外面嘈杂大喝的声音,花满楼安抚她道:“别担心,随我来。”他把女孩带到后院,“他们不敢进来的,不知姑娘遇到什么事了?”

“我……他们说我吃饭没给钱。”女孩疑惑道:“可是钱是什么?”她这时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有些抱歉好像麻烦到他了。

“……”花满楼愣了下,“姑娘从何而来?”难道是从深山老林出来的吗?不然怎么会不知道钱是什么。

“我叫赵灵儿,从苗疆来的。”

有时候,结束同样意味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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