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对大姐进宫的事情怎么看呢?”虞希宁问道。
虞广倒了杯酒,没有急着喝,而是眼睛看着远方说起了话。
“我虞家从上郡发源,到我虞广这一代,已经一百二十年了,前前后后也出现过不少的丞相权臣,可是,像我这一代,家里娶了一个郡主,出了一个王妃,两个皇妃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咱们家以前就是权利大一点,可是从来没有和皇室绑在一起这么密切过,我有的时候就跪在祖宗排位面前想,我们这是家门幸呢,还是不幸呢。”
虞广喝了杯子里的酒,继续说了下去,“若是这寻常富贵人家,姑侄俩共事一夫也就算了,可咱们的女儿嫁入的是天家,稍有不慎,行差踏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之地,你姑姑我是知道了,从小心静如水,习惯了与世无争,在宫里这些年也算活得安稳,可是,初雪这孩子,从小跟随她母亲长大,与我不亲,除了逢年过节的和我请个安,平日里都闷在房间里,性子怕是像极了她母亲,此番初雪也进了宫,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偏偏眼高手低,妄想自己可以闯出一片天地来,我怕是她连安稳的活着都难。”
“大姐姐为了大伯母的事情,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她也不想想,为了大伯母的自由,她打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这到底是值还是不值。”虞希宁也跟着感叹道。
“是啊,她竟然还不自量力,要求咱们虞府全力支持她站队的安王,到底是年轻,看不透局面,人家给了她几颗甜枣她就能给人家卖命,殊不知,连这天下都是皇帝手里的一枚棋子,哪里轮得到她这个蜉蝣来撼动大树呢。”虞广无奈的说。
或许虞广是拿虞希宁当做唯一的亲人了吧,也有喝了酒的缘故,把一些有价值的消息都一股脑儿的和虞希宁说了出来,不过,这倒是让虞希宁受教了不少。
“咱们虞家是太傅,从一开始就是追随皇帝的,咱们虞家从来不站队,咱们只认正统,可是,初雪就是不明白,任凭别人怎么劝说都执迷不悟,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她了。”虞广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虞广对这些儿孙们都是上心的,纵然虞初雪不和他亲近,纵然虞初雪还在计划这一些足以令整个虞氏一族灭亡的事情,可是,虞广没有放弃她,而是想着该怎么拯救这个孙女。
“祖父,您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就不要操心了,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都是大人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心里都有数了,就算你操碎了心,若是大姐姐不领情,到头来都是仇恨,依我看,您不如就人大姐姐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以后的情况会如何,总归是他的事情,而祖父只需要提前去皇帝面前标一下忠心,凭借您这些年来的功勋,应当能保虞氏一族无虞。”虞希宁开解道。
“罢了,一切都随缘吧。”虞广最后说道。
虞希宁在虞府待到日落才回了睿王府,此时,顾谨已经在家里等着虞希宁回来了。
今天早朝的时候,不出所料,皇帝果然安排顾谨去军营历练,不过,去的不是西边,而是和北狄相接的地方,所属护国将军的管辖范围,虞希宁感觉,这就是皇帝故意安排的,让自己的儿子们互相残杀,最后优胜劣汰,选出最佳的继承者来。
不过,这项活动对于顾谨来说是不公平的,首先,顾谨没有外祖家,其次,顾谨的岳家在京城,虞广虽然位极人臣,可依旧是没有实权的文臣,平时在朝廷里还行,若是真动了干戈,有还不如没有的。
不过,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虽然顾谨先天条件不足,不过,好在后天条件比较好,现在暗地里发展的东西,已经远远地超越任何一个皇子了。
“这次历练,可以带上我吧?”虞希宁问道。
“自然,我去像皇祖母请了懿旨,说我离不开你,这下,父皇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正好,这次去北边,咱们还可以沿路寻找一下给你解蛊的药材,若是有机会,咱们还能绕路去一趟碎叶城,若是能找到梵若,怕是最好了,那样,你的蛊就不会那么麻烦了。”虞希宁激动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咱们带上衡阳,这傻丫头,要是不和咱们一起走,怕是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我这就叫人去通知她。”虞希宁一听要出远门,兴奋的跟个什么似的,一刻钟也停不下来。
“好啦,咱们又不急在这一时,父皇虽然颁发了圣旨,不过,咱们得过来八月十五才出发,还有这么长时间让你准备呢,你现在先稍安勿躁。”顾谨按住虞希宁的肩膀,生怕一不留神,虞希宁会高兴的飞出去。
“真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子,平常人一听说要出远门,不说怨声载道呢,也得是不情不愿的,怎么你一听说要出去,就高兴的像个脱缰的马儿似的,拉都拉不住。”顾谨嘲笑道。
“那只能说明我与众不同呗!”虞希宁大言不惭地说道。
行,你最独特了,顾谨心里腹诽道,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心呢,偏偏喜欢这么心野的女人。
“对了,我今天在虞初雪那边加派了人手,在咱们离京之前,我要揪出虞初雪和顾诫之间的龃龉来,否则,咱们这北上之路还是不平坦。”顾谨说道。
“对,我今天回府的时候,祖父跟我证明了,虞初雪确实是顾诫的人了,而且,他们二人还寻求过祖父的帮助,不过,,被祖父给拒绝了,现在想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虞希宁把今天上午的事情和顾谨说了一下,两个人理清了虞广说道的那些信息,虞希宁突然发现,虞广可能对自己放水了,因为,虞希宁和顾谨从虞广的话里面,提炼出了好多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