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他妈生孩子!
你生的是祖宗吧!
几人翻着白眼,说话间,却已经落到了地底。
前面就是个通道。
更夙身上依旧是发着光,但同样发着光的,还有他延伸出去的根须,一路往前,点亮了周围亮着的灯。
那些灯,都是由头骨所成。
头骨也是千奇百怪,有人的,也有兽的,还有些木头疙瘩,或者是石头块……大的直径不超过五十公分,小的还没有拳头大,全都被摆放在一座座灯架上面,随着更夙的根须掠过,亮起了五颜六色又忽明忽暗的光。
司徒夭夭等人都忙着四下观看情况,苏尔煜和苏湛没事儿做,就问:“这是什么?”
“亡灵大道。”更夙抬脚朝着前面走,同时说道:“这里还有另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死者偷生之地,生者永亡之所。”
“……”
灯火一直缓缓地往前面亮着……这条路好似走不到尽头。
“不想死的人,走这条路是走不到尽头的。”更夙说着,对身边的人说道:“可以让死人先行。”
第五轩脚步一顿。
更夙又道:“你需要相信自己。”
“比较困难。”
第五轩这话说得听不出情绪。
以往在他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此刻好似也看不到什么影子。
更夙又道:“不会再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结果了,你要知道,比起你现在的模样,投胎转世才是解脱。”
“……”
第五轩静了下来。
更夙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如果只是投胎转世的话,穆青就能做到,但他并不想这么早结束自己。
投胎转世意味着丢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而这一切,是他的幸运。
想到此,他便抬头看向司徒夭夭。
后者对他点头,笑着扬了扬下巴,说道:“去试试吧,左右真死了,我也能把你捞回来。”
她能穿梭空间,回溯时间,自然也能错开过去和现在,以及未来。
想要留住的人,想要留下来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的。
穆青也看着第五轩,在旁边轻笑着说道:“去吧,我们等你。”
作为一个活死人,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都需要承载一些代价。
第五轩表面上与常人无异,但实际上让他维持这种状态的原因全是因为他体内的那股邪祟力量。
这是他在死后得到的……如果硬要说个结果的话,这大概就如同西方人口中所说的那种与恶魔签订契约的方式是一样的。
他依靠着邪祟的力量存在,而同时,那股力量也在蚕食他的一切。
他存在的意志越是强烈,所承受的痛苦就越是浓厚……这就是代价。
他不说,并不代表跟他朝夕相对的人不懂。
每个人都是生死线上爬出来的。
苦难同当,并不是一定要共同担当。
第五轩抿了抿唇,片刻后,他点头,随后抬头看着更夙。
更夙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与之对视片刻之后,就轻声说道:“我跟你一起。”
听见他这么说,第五轩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对于前路,他倒也不是害怕。
只是,独自一人往前走的事情已经太遥远了,遥远得就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他已经无法习惯了。
说是上辈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
那是他生前的事情……自从死后他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这么想着,他就吐出一口浊气,对更夙说道:“谢谢。”
更夙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却语气平静地说了句:“应该的。”
应该的。
他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不是么?
第五轩笑了。
更夙则回头看着身后几人,说道:“你们先自便。”
司徒夭夭和穆青两人点头。
苏尔煜却忽然问道:“可以自己行事?”
更夙点头:“只要你不把自己玩儿死,随便。”
苏尔煜:“……”
咱能好好说话吗?
说真的,苏尔煜对于更夙的看法实在是没法儿像苏湛之前对穆青所说的那么完美。
第一次见面,更夙就让他跳井,看法能好起来?
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在更夙的考虑范围内……你拽你的,我浪我的,兴致来了撩你一把,撩我就跑,你也不能拿我怎样!
和几人说完之后,更夙就回头看着第五轩,示意他可以动身了。
第五轩点头,目光在司徒夭夭身上停滞片刻,这才转身往前继续走。
没走多久,两人的身影就从眼前缓缓消失,两边的灯火还在闪闪摇曳。
司徒夭夭对穆青说道:“咱们先休息一下吧。”
穆青没有意见,抱着章戈就走到司徒夭夭面前。
而另一边,苏尔煜则揽着苏湛的肩膀……他们似乎另有打算,苏尔煜抬手和司徒夭夭打了声招呼,说道:“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司徒夭夭笑了笑,点头。
穆青看着两人往回走的动静,不由挑眉,问道:“不怕他们跑了?”
“苏湛签了契约,半条命都在我手里,肯定是跑不了的。”
穆青道:“不是还有个苏尔煜么?”
说完,不等司徒夭夭回答,又继续道:“他们的道行可在我们之上,虽然现在看着已经只是个凡人,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机缘……咱们的契约能困住他们一时,可不见得真的能困住他们一世。”
司徒夭夭一顿,之后抬头,目光幽幽地看向苏尔煜和苏湛两人离开的方向,片刻后,忽然勾唇笑了笑,“更夙离开前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走的人,想必不存在。”
穆青也想到了更夙,不由放下心来。
片刻后,她看着司徒夭夭,忽然问道:“司徒,阿夙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穆青道:“之前听苏湛说起,我才有些轻微的感觉。”
“什么感觉?”
穆青皱着眉,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斟酌用词。
片刻后,他道:“更夙,他仿佛随时都能离……不对,是消失的感觉。”
章戈在穆青怀里,前爪挠着她手腕上系着的红绳,听闻这话,也连忙点头,说道:“他身上有伤,我之前见过一次,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但总觉得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