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里的第一个夜晚,萌新们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原本八个人还嫌拥挤,哪知道这才第一天就死了将近一半。
咋个还没个人来管管。
萌新们想到了狱警的冷笑,纷纷不寒而栗。现如今他们终于读懂了那冷笑背后的真相。
看你怎么死。
夏天的蝉鸣在外面叽叽歪歪叫嚷个不停。
狱警过来巡逻的时候,对这帮没有老菜鸟来带的小萌新们慢悠悠抛下句话,“最近夏天知了多,烦人。你们别像知了一样也那么烦人啊。”
萌新们把这话自动翻译了一下,抱团发抖。
潜台词莫过于别再垂死挣扎了哈,乖乖被玩死好了。
一个萌新豁出去的感慨道:“幸好签了保险,应该有点用处吧。”
他的同伴指了指他的肾,“应该是用处不小。”
“……”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没办法了。
其中一个叹气道:“不然我们写遗书吧。”
同伴凉凉道:“谁给你快递出去啊。”
萌新们愤怒道:“你是进来专门泼凉水的吧?”
同伴冷淡道:“我只是说出真相。”
“……记者?”
“真没想到你一眼就能看出我从事的新闻行业。”
一声冷笑。
“胡编乱造进来的吧。”
同伴涨红了脸,“你这是污蔑。”
“对。”萌新慢吞吞道,“我在拿法律污蔑你。”
“你……岂有此理。”
最好玩的就是看两个萌新打架,最后动静闹的招来狱警。
狱警阴沉着脸看知了们叽喳成一团。
另一个狱警面无表情看了眼知了打架,转头问道:“你压哪个?”
狱警顿了顿,“搞诈骗的那小子会输。”
“好。我压他赢。”
“……跟我唱反调呢?”
“压多少?”
“一块。不能再多了。”
“一块五。我刚好有零钱。”
“那关老子屁事。”
记者愤怒的呐喊道:“你这粗暴野蛮的家伙,居然还在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动粗……啊你又打我那英俊的脸庞。我跟你拼了。”
“只见他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大小,鼻子里喘着粗气,表情极为凶恶的抬手袭击过来,啊球进了……不对,是打中了。”
“以上是记者王小明的报道,感谢收看。”
“………………”那个狱警转头问道,“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会在这,怎么去的不是精神病院?”
狱警冷冷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他会输吧。他有毒。”
“………………”
有种人疯起来连自己都骗。
赵大海看眼前这鸡飞狗跳的画面,有些崩溃。他到底来了个什么鬼地方以及这什么破室友。
随即他就看见那两个狱警耳语了一阵,其中一个掏出了一块五毛钱递了过去。
当看见那个狱警捏着钱唇角上扬出一抹弧度的时候,赵大海内心油然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仿佛又回到了先前垂死挣扎的保护着自己的内裤不被冲走的时候。
冰冷的铁门被打开。
狱警手中的警棍跟他脸上的冰冷表情如出一辙的铁面无私毫不留情。
一棒子下去。
“……忽然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出现袭击了我们,其中一个用他不掺杂任何感情的眼神藐视了我一眼。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用他而应该用它来形容。”
“以上是记者王小明报道。”
“………………”
全场静默。
狱警:“老子好想捶死他哦。”
另一个劝道:“你的工资已经不够扣了。冷静一点。”
“好。那你来吧。”
“…………”
狱警冷静的把吵闹的知了们揍了个五颜六色姹紫嫣红,差点没送他们上西天。
“晚上是用来睡觉的,白天是用来找死的。谁要再敢吵,我要没睡好明天起来冒痘了……我就把你们一个一个都送上西天。”
“记好了哈。”
门又被愤怒的给锁上了。
张不让心情复杂。
他现在不止觉得狱警有毒,室友有毒,而是觉得这个世界都有毒。
有一个人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当张不让不经意低敛下眼,跟他对视上的时候,赵大海说,“我的想法跟你一样。”
“哦。”
他得到了如是回复,后者理也没理他,翻身睡觉去了。
床铺太小,睡觉得蜷缩起身体。一开始不舒服,觉得可以忍受,到了后来就是更不舒服,包括忍受都是一种令人难以忍耐的事情。
赵大海努力把自己给蜷缩成小小一团,然而发现还是挤得慌。
想想张不让那纤瘦的身骨,他觉得对方应该还可以吧。
由于刚刚挨了一顿胖揍的缘故,萌新们痛呼的呻-吟声隐隐响起在这寂静的夜晚。
没有招来狱警,倒是扰了别人的梦。
一个声音冷不丁的粗哑响起,“别叫了行吗?再叫老子要硬了。”
记者愤怒的声音表明了他的不容侵犯,“你这龌龊的思想,怎么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等你好了一块乐乐?”
“流氓。”
“…………”
本来也只是没多想的玩笑之语而已,但在监狱这样的氛围那是格外的惹人遐想。
赵大海怎么琢磨怎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好像要触摸到了什么似得。但又有些说不上来。于是干脆静下心什么也不想了,可是翻来覆去搞出的动静叫人不耐的让他保持好姿势不要跟煎饼一样乱动弹。
对比赵大海表示也很无奈。
在两人即将要吵起来的时候,张不让说了一句话。
“天要亮了。”
真的。睡吧。
这个时候也不知是谁脑残的接了一句,“娘要嫁人。”
顿时哄然大笑。
就连张不让也觉得有趣的牵动了下嘴角,勾出一缕笑。
然后狱警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