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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大厅里只留王曲和眼前的孔先生。魏君灏被孔先生强硬塞到隔壁房间换药,期间王曲只得木木地看着。王曲呆呆的样子还来不及转换,就被一脸严肃的孔先生强行请到沙发上坐下。
孔先生的样子大有审视犯人的姿态,不过王曲丝毫不介意。他罗里吧嗦,手舞足蹈,完全可以一个人自己同自己聊得热,期间王曲有一搭没一搭回应一下权当觉得有趣。
终于,孔先生在一堆无关紧要的话之后突出重点:“为什么开枪?”
孔先生认真的脸庞当真有些严肃。
王曲努力地回忆,她自己也迫切想要找到答案。可是她真的没有太多印象,她只是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嘈杂,最后魏君灏为什么会受伤了?而她为什么满手的鲜血?
魏君灏的伤口据说很恰巧,多一寸不行,少一寸要害。孔先生亲自操刀取出的子弹,型号是魏君灏随身配枪的那颗。
这位孔先生,据说其天才型的脑袋年仅18岁时已经达到了教授级的水准,那时的他还并非一门心思专攻医学。反而到了而立之年时才静心对医疗学术进行研究。
孔先生生于中国,成长于美国,西方的教育让他这个人非一般的开朗,但却对自己的祖国知之甚少。孔先生是在五年前才正式成为魏君灏的私人医生,所以原居美国的他也是五年前才千里迢迢搬来的中国。他的中文虽然不能出口成章,但在一年前才潜心学会的语言已属不易。曾经他将中文视为世界上最神奇的语言,发誓不要白费脑细胞学习,可终究还是学会,为的只是能够泡妞。
孔先生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魏君灏东奔西跑,因为一个赌约,所以咬牙成了一个免费的私人医生。虽然这位在美国获得过医学界最高荣誉的医生受万人敬仰,但他自己完全没有骄傲自负,尤其是跟着魏君灏的这几年,他整个人变得更加沉淀。
王曲真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伤了魏君灏的,睁开眼的一瞬间手上温暖的鲜血以及触目。当时一整屋子的保镖全都冲了进来,魏君灏一下子被带走。那时满室厌恶眼神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有人甚至掏出了枪准备指向她;她的白色床单上被渲染出一朵刺目的花朵,她冰冷的手麻木地开始擦拭;她的脚触及柔顺的毛毯,她的身子不由紧缩;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曲还记得当时魏君灏痛苦的样子,但他的表情其实是很淡然的,他由人搀扶着走出,转头看了一眼王曲,然后好似对身边的人呢喃了什么。
王曲脑海里还盘旋着魏君灏当时的眼神,好像在对她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保镖的秩序在一瞬间恢复平静,最后王曲的周身竟然一个生物都没有。王曲迷迷糊糊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前进,最后她跌坐在毛毯上细细回忆。
王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该怎么办?”
孔先生站起来踱步到王曲面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眯眼:“你是那种会在意别人脸色的人?”
王曲勾起唇笑了笑。
孔先生顿了顿,也跟着傻傻笑了笑。这样的傻笑让孔先生自以为塑造的冷静自持感一下子化为乌有。在很久很久以后,孔先生相当严肃地板起脸问王曲对他的第一印象如何。王曲平静地答了句“还好”,殊不知这样看似毫无意义的敷衍回答,足足让不惑之年的孔先生兴奋地当晚失眠。谁都不会想到,人前潇洒不羁的孔先生居然会对一个女子的评价如此在意。而孔先生的答案也很简单:如果王曲不是老二的女人,他不否认自己会追求这个女孩。
魏君灏在另一头换药悄无声息的,作为主治大夫的孔先生似乎并没有一点当医生的自觉。可就是这样,王曲觉得现在的时刻是多姿多彩的。
“你不需要进去看看?”
孔先生不以为意,“这种小事也轮得到我动手?”转而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的不妥,“里头的人都是副主任级别的水准,单单换个药也属于大材小用了。”
王曲点点头,没想到孔先生的成语倒很顺口,大厅其实也算是冷清,巨大的石柱同上乘的大理石虽然足够充分体现这个屋子的气派,但完全不能够制造温暖。孔先生也像是这间大厅,他学习十几年的医德让他不张口自散发出一种肃冷。
“我其实很内疚。”
“内疚?”孔先生笑了笑,只是这次他的神色颇为严肃,“你不需要内疚。凭我认识的魏君灏,岂是一个小女孩就能轻易伤害的?”
王曲张口无言。
孔先生看着王曲又是诡异地一笑,“不过的确,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你是第一个伤害过他的人。”
“我摸不准魏先的心思,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孔先生的声音飘荡在大厅上方,“他在变相地宣告,你,王曲同他的存在一样。”
用自己的性命在宣告,能伤害魏君灏的只有王曲一人。
王曲回过神,太难消化自己的认知。
“你认识我吗?”王曲急切地盯着孔先生,“在我伤害魏君灏之前,在没为魏君灏包扎之前。”
孔先生摇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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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曲的存在一直有些别扭,母亲死后她便由王冠秋照顾,她的户口本上只有自己一人的名字。她对自己的父亲王雨夏完全没有认知,虽然好奇,但是没有人会透漏任何一点关于王雨夏的消息。
王曲有些麻木地看着眼前的熟睡的魏君灏,年幼的时候便觉得这个人阴冷恐怖,长大后更是如此。没有对这个人好奇过是假的,从在葬礼上见到他的第一眼起,王曲的脑袋里便有很多疑问。连王冠秋这般笑里藏刀的人都在这个男孩面前惟命是从,这便足够新奇。往后发生的那么多事情,虽然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但他偶然的出现都必定带给她不良的印象。这个人看起来如此高傲、目中无人,根本就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变态少年。
可此刻,这张两米多宽的大床上他那么高大的身躯也显得有些弱小。她被迫坐在床上欣赏某人睡觉已经半个小时。
魏君灏——这个名字可真够老土的。
王曲叹了一口气顺便一头倒在魏君灏的另一边。
或许是她的动静太大,或许是魏君灏本就未熟睡,总之,魏君灏醒了。
王曲随即翻身背对着魏君灏,一是为了躲避那双眼睛,二是真的有些困意。总之面对着魏君灏总是觉得幻想跟现实有些偏差,这个人不是一直病态的冰冷么?为什么突然之间眼里放光教人躲避不得。
“过来。”魏君灏声音沙哑。
王曲维持自己的姿势没有回应。
魏君灏等待无果,伸手欲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房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就显得特别敏感。王曲立马翻身面对魏君灏,“你不要动我,我不要过去。”
下午他突然命人将自己送到这间卧室,再来便是让她孤单单欣赏他的睡姿。
他倒是怡然自得不会觉得别扭,那只手更是不老实,一会儿伸过来往她身上捏了捏,一会儿又要拉她躺下。怕是他这会儿如果没有受伤的话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一想着,王曲的脸上就是一阵烧红。
此时两个人躺在床上,左一边右一边。魏君灏的手又不老实了,王曲一把扯下之后瞪着眼睛:“魏君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魏君灏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你让人很纠结。”王曲无奈,她的表情像是一个找不到答案的小女孩,微微鼓着腮帮。
魏君灏到底还是趁人之危,一个翻身来到王曲上方。他迅速低头涉猎那抹红唇,不料被人躲了过去,索性就着某人的鬓角将脸枕在枕头上。
“喘不过气。”王曲淡淡地说,心跳明显异于以往。
王曲对魏君灏对她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认知,但是自己却似乎跳进了一个火坑。魏君灏的手指碰到她都让她心里酥麻一下,更何况此时这个人的气息全部将她包围。
这个男人呼吸在她耳边,脸上的肌肤触碰她的,深沉的呼吸像是呻、吟,王曲觉得自己现在呼吸都有些困难。
魏君灏姿势依旧,王曲伸手推了推,只听“嘶”的一声吸气,才明白某人有伤在身。好的,她知道自己不排斥他的接触,可是为什么?这样不明不白,完全违背自己最初的心情。
魏君灏最后还是翻身下来,只不过在那一瞬间擒住王曲的双唇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空间。
王曲被迫接受唇齿的逗弄,他轻而易举的进入她的领地,主导她的感官。
她看过别人接吻,羞得几乎红透了脸。她幻想过自己接吻的样子,像是法式热吻般浪漫,让人着迷,让人深陷。但那都是青少时期的梦,有些难以启齿。可现在却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与前几次的吻略微有些不同,这一次的王曲似乎真的有在享受,她甚至试探性地吸了一下……
魏君灏的吻真实有感。他带动她的整个感官,连带的手也不自觉伸进衣摆,继而拂上她的胸。
王曲吓得推开眼前的人,唇齿分开间甚至还发出“嗞”的响声。
空气有些沉默凝结。王曲将自己整个人塞进被子里,她知道自己刚才有回应。
其实她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至今还没有开过荤的成年人,对该懂的东西都已经知道。只不过这一切转变的似乎也太快了一点。他们几乎没有多久前还在剑拔弩张,为什么现在就可以待在一起做这种亲昵的事情?
“纠结?”魏君灏已经躺在一侧,这次两人紧挨,王曲感觉到他的气息也不算平稳。
不同于王曲的心情复杂,魏君灏的心就简单明了。他看着王曲,想着,那么多年了,错过那么多事情了。啊曲,现在你终于可以在我身边了......
王曲索性又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看了一眼魏君灏,感觉仍是别扭,便整个人抱着膝盖背对魏君灏。嘴唇上面湿漉漉的甚至不知道是谁的口水,王曲伸手擦了擦,终究是觉得心乱如麻。
魏君灏看着眼前擦拭嘴巴的王曲,非常认真地问:“嫌弃我?”
王曲看不到,他的表情像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
___《为君谱一曲流年》机场佛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