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间纱月从洗浴室擦着头发出来时,便看到了那个坐在阳台上看书的少年,春日的阳光一点点洒在他的身上,紫灰色的发丝似乎都闪动着金色的光芒,那白皙的肌肤也在阳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安静地沐浴在阳光下的他,优雅矜贵得只一个侧影也能让人赏心悦目。
她的动作顿住,嘴角极轻微地撇了撇,对于自己刚刚那一瞬间失神觉得有些没出息。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这家伙的妖孽程度她也该习惯了才对!好在他没注意到她看呆了,不然肯定又要打趣傲娇一回。
——决不能助长他的傲娇之态!
自从两人交往后,迹部景吾进她房间已然没有最初的客气守礼,往往只是敲门示意后就直接进入,有时甚至悄无声息便出现在她房里。就如同出入自己房间一样。
因为这是个渐变的过程,因此浅间纱月并没有觉得很突兀不妥,反而已经习惯了。
所以,这会儿她也没指控他不经允许就到房里来,很是淡定地穿着浴袍便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吹头发。
手上一暖,继而电风吹被拿走后,浅间纱月才抬眸看了眼镜子。不知何时他站到了她的身后,此刻右手正握着吹风机,左手轻柔地撩起长发,他的眼神认真地注视着手上的发丝,像是现在所作的是十分重要的事。
她的心蓦然一动,霎时柔软地不可思议。
“刚刚在想什么?”连他走到身后也没发现。他眼也不抬,修长的指穿梭在她的黑色长发间,映衬着他白皙的肌肤尤为显眼,她从镜中看到,心跳不由加快。迹部景吾却没注意到她的局促,只一心一意地享受着冰凉柔顺的发丝在指间缠绕拂过的舒适感觉,仿佛缠上了他的心。
“风力开大点吧。”这样的风力要吹到什么时候?看着镜中两人极为亲昵的姿态,浅间纱月微微有些不自在。她还穿着浴袍啊,这样帮忙吹发的举动,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
迹部景吾终于抬眼,瞟了眼镜子,眼神极好地捕捉到她眼中的羞涩,嘴角勾了勾,漫不经心道:“那样伤发。”长长的发丝在手中滑落,他随即又撩起其它未干的,继续慢慢吹着,“顺便给你点时间想想要怎么接受惩罚。”
惩罚?浅间纱月一愣,忽而想起她刚刚似乎就是为了避开他的惩罚才匆忙回房的。什么叫做“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这就是!她甚至还逃不了一个小时!
——同居什么的,就这点太坑人了!
浅间纱月心里吐槽着,眼角地余光悄悄打量着身后大爷的态度。看着神情舒缓的模样,心情应该不错的。大概不会把她怎么着……虽然她也知道,他所谓的惩罚无非就是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亲昵。
“又不是我故意要过夜的……”她心里有些不甘,总觉得他的不满不应该她来买单。
当然,迹部景吾也不是不知道留宿的事不是她能决定的,他还不至于只是因为这个便闹脾气。只不过,他不满于她并没有如他想着她一样想着他,更甚至还匆匆忙便挂了他的电话,到现在也没主动跟他提起过原因!见微知著,他恍然发现,直至今天他还没彻底走近她的心里,得到她的信任。
或者说,她在意他的程度还没达到他的预期值。而他,已经深陷。
因为喜欢着她、在意着她、爱着她,所以便也计较起他在她心里的重要程度。
而得到的结论让他失望失落,他的心里自然是不满郁闷,还有些堵得难受。
一时间,两人都突然沉默了。只有吹风机的声音规律地响着。轰轰的声音,听在浅间纱月耳里,无由来的有些烦闷。
黑漆漆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镜子,她敏感地发现他的情绪不对。她愣愣地凝视着镜子中他英俊的脸庞,他的眉眼十分传神,深邃的眼眸常常让人不敢直视其中的锐利,而一旦温柔起来更是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渐渐沦陷沉溺;他的鼻子很挺,带着轮廓都刚硬了几分;他的唇有些薄,绯色的光泽,经常蹦出傲娇的话语,但说甜言蜜语时却也丝毫不逊色……他的皮肤好得让人嫉妒,这是从小养尊处优保养出来的效果,他的气质高贵,举手投足间优雅天成……
撇开家世不提,只是这样的外表,也足以收拢一片芳心。何况他还有俯视他人的身份家世。
他待她一片真心。这段日子以来更是将她捧在手心宠着护着,以至于她在最初的不安不信任到如今越陷越深……
她的情商不低,也没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迷障,她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
吹风机轰轰的声音终于停下,他垂着眼拿过梳妆台上的牛角梳,帮她慢慢顺着长发。长发的发丝一缕缕地穿过细密的梳齿,本就柔顺的发丝越发光泽平顺,铺散在她的后背。他轻轻地抚摸着,眸色沉沉。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浅间纱月不能确定,只有种感觉,如果再不做点什么,他们之间也许会存有间隙。
迹部景吾是骄傲的,尽管这段时间他看似无条件地由着她宠着她,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之情,但他骨子的骄傲会让他在付出真心却没能收获同等真心时重新检视自己的情感。或许不会轻易放弃,但这分失落失望会沉淀在心里,也许哪天就慢慢成了两人之间的裂隙。
她细细地观察着他,漆黑沉静的眼眸像是能一眼望进人心里去。良久,在他温柔地帮她顺好长发,放回梳子时,她轻轻转身,而后在他意想不到时,双手环上他的腰间,将头柔顺地靠在他的身前。
她很少主动拥抱,更何况是这样柔顺依赖的姿态。迹部景吾有一时间的不适应,反应过来后,心便蓦然软了。
她总是能找准他的软肋在哪,他该称赞她的敏感聪明吗?
但这样不够,他定定地站着,忍住回抱的冲动,就这样低头看着,等着她主动表态。
“迹部哥哥,我可能快要找到我爸爸了。”微凉的声线,带着三分雀跃,三分紧张。
迹部景吾惊讶,他似乎也没想到她开口是说这个,但他的反应极快,立马就想到了关键,“你昨天在电话里头问的问题是关于你爸爸的?”他顿了顿,又问,“他是中国人?”
“嗯。”浅间纱月低低应着,环紧他的腰。两人紧密的拥抱,她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那颗不知因何而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我在妈妈的书桌上看到个摆饰品,上面有她手刻的汉字,查过字典可以确定那是个名字,而且应该是男性的名字。”
“会亲手将一个人的名字刻在摆饰品上,还摆在书桌这样醒目的地方,我觉得他应该便是妈妈在意喜欢的人。那个人,应该就是我爸爸。”她似乎笑了笑,好像为自己找到这些线索而欢喜,扬起头直直看进他的眼里,漆黑的眸子比夜晚的星星还要明亮,“迹部哥哥,爸爸他姓顾。”
她的笑容浅浅的,像是月色下的昙花,温润优雅,莹白的肌肤都笼罩了一层柔光,让他忍不住抬手抚摸,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弯起,“嗯,顾纱月么?似乎有点奇怪……”
浅间纱月一滞,不由瞪他,随即又“噗嗤”一声笑了,“中国的姓氏,日本的名字,当然会奇怪啊!”
他们都刻意不去提为什么十几年来不见她爸爸联系的问题,故意暂忘那些过去。
那些真相总会慢慢揭开的。
“亲爱的,你想好要如何接受惩罚了吗?别以为转移话题便能逃避惩罚!”虽然说她的主动诉说表明了她的态度,迹部景吾心里是愉悦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再索要些福利。
他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肌肤,沐浴后的她,肌肤都散发着阵阵幽香,刚刚拥抱上来的那瞬间充斥在鼻端的香气,让他身体有点燥热。他的目光暗沉,俯视的姿态让他很容易便看到她优美的锁骨延伸下去的白皙温润,他定了定神,将深深的目光重新胶着在她的唇上,粉色的唇瓣像滴着露的蜜桃,诱人非常。
他严重怀疑,她其实一开始就在诱惑他。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暧昧得沙哑了,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你是想自己主动,还是我来决定,啊嗯?”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无意中对上他的眼,浅间纱月脸上更烫了。
他的手指慢慢滑过她的侧脸,转而抚摸上她的小巧可爱的耳垂,慢悠悠说着,“区别在于,前者也许会有分寸,后者……”
有分寸?很好!
浅间纱月挑眉,继而站起,环在他腰间的手直接攀上他的肩,双颊绯红,像是四月里开得最灿烂热烈的桃花。她羞涩地闭着眼,所以没看到迹部景吾眼中一闪而过的狡猾笑意。柔软的双唇主动吻上他的唇角时,他一把揽住她的腰,让她站得更舒服些。
亲吻这事,浅间纱月几乎都是被动的。迹部景吾是个很好的引导者,但今天他却一动不动,浅间纱月有些懊恼,想要退却,然而揽在她腰间的手又说明,这点惩罚是不够的。她气恼地咬了咬他的下唇,听到他“嘶”的一声,像是很痛,又有些心虚,眼睛睁了个小缝隙。
——额,这下他会不会又要加重惩罚了?
她小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瓣,浓浓的讨好意味。
迹部景吾心里暗笑,那软软湿润的触感从唇上传来,他的眼眸越发沉了,感觉到她毫无章法的吻法,再也忍不住,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张嘴含住她还在舔着他的唇的舌,直接卷进自己的口中,缠绵吸允……
被吻得快要缺氧窒息时,浅间纱月似乎隐约听到他轻笑着叹了句,“看来,这个‘也许’是不能实现了……”
仅剩的那点理智让她羞恼地想要表达被忽悠的不满,但下一秒他轻轻含咬着她小巧的耳垂,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耳际窜入心脏,浅间纱月的理智彻底奔溃,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迹部景吾轻笑道:到嘴边的肉怎么可能还有分寸剩余?
无良的莲子奸笑:这可不一定哦~~
迹部景吾愤怒瞪眼:为什么还不让本大爷吃肉?!本大爷要吃肉!
无辜的莲子表示:能不能吃上肉要看围观群众给力不……嘤嘤,莲子如果都不幸福了,大爷你就一起陪着不幸福吧~o(︶︿︶)o
嘛~终于完成了~为我的守信点个赞!【累瘫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