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从那以后他就认清了那些个贵族世家的脸面,掩藏在他们温和外表之下的是他们对低等平民冷漠到骨子里的漠视。
他不是贵族,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平民散修修,毕竟他的师父欧阳越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是中州大族欧阳家的出神长老,不过后来没了修为就是了,至于他自己一直没有遇见欧阳越以前的记忆,是以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他对那些冷眸到骨子里的贵族有着一种天生的排斥。
但是他身边的这人明显是不同的,因为那些人即使也会出手救人,但是绝对不会让自身处于危险,就像是在路边顺手给小狗为了一块骨头。
君曦跳下城楼去救人的那一幕深深的可在他的心底,此刻她对着女孩的关心也是真真实实的,想着他叹了口气,也不在气恼: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莫寒的话让君曦深深疑惑,最近事情太多,她有些忙不过来,如果是什么不太重要的事情或许她真的就忘了。
“医师眼前不就是吗?”
“哪里?”君曦想也不想的脱口问道,说完还左右看了看。
“你!”看着这女人的样子,莫寒也不清楚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我不就是吗?”
“你?”君曦疑惑的盯着他许久,才想起眼前这人似乎是神医欧阳越的弟子,嘴角不由抽了抽,自己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是她现在神经越来越大条,还是眼前的人太没有医师的气质。
想了想,莫寒平日里一副油腔滑调迫不靠谱的样子总觉得应该是后者吧。
“那你快帮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
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君曦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狠狠地吸了口气:“不知道?你不是医师吗?你不是神医欧阳越的弟子吗?”
君曦的话让莫寒有些尴尬,刚刚自己郑重其事的宣布了一下身份,结果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似乎确实有些打脸:“是医师没错,不过医师又不是万能的,血僵这种东西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谁知道被咬过的人会是什么样子,而且,我跟在师父身边学医也没多少年……”说着声音不由得小了下去。
君曦的脸皮不由抽了抽:“意思是说,你还没有出师,什么也不会是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此话太过不留情面莫寒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我跟在师父身边才十几年自然……”
“十几年!”他的话话没完就被君曦打断:“拜托你都跟在神医身边十几年了既然还没有出师?”在她的印象中很多医师都是十年左右出师的。
“哼!”莫寒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医道博大精深,别说十几年很多人三四十年都还不能出师呢。”
“真的?”莫寒的话让君曦一阵挑眉,说实在的,三四十年出师不是学医是修剑吧,毕竟很多医师虽然是玄师但是由于一生浸淫医道,修为并不是很高是以寿命也不长,三四十年出师——那这个大陆上怕是没有那么多的医师了。
“你懂什么,平日里你见着的那些个十几年就出师的不过是最为普通的医师罢了,真正大好医师必然是演习遗书数百年的能人,这些人才称得上真正懂医,毕竟想要把古今疑难都研究透彻没有个是百年那是不可能的,”说着他皱了皱眉头:“是以这才是为什么大陆上虽然医师很多,但是能给高阶玄师看病的医师并不多的原因,许多医师由于寿命的原因很多东西并没有时间去了解研习,而玄师的身体构造比之常人要复杂精密很多……”
看君曦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他也不想再深谈:“总之一句话,不要把我和你以前见过的那些个赤脚医生相提并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蜂拥去中州和临渊求医了。”说完还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嗯。”君曦点点头表示赞同,刚才谈论起医道,莫寒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终于让她确认眼前这人应该大概却是是一个医师吧,她如此对自己说道。
不过他刚才的样子让她不由想起了那日夜里在十万大山中部见到的那人——那人也是莫寒,但是那个人的身上从头到脚都是认真而严谨的,即使在那是,他衣衫褴褛但是那个莫寒也是从容不迫的,严肃认真的样子让她将这两个莫寒联系到一起,不过——方才莫寒认真起来的时候倒是有几分那人的影子。
“莫寒,你记得我月前给你说的十万大山里的事情吗?”
“怎么了?”
“你——”君曦顿了顿:“你经常失忆吗?”
莫寒摇摇头:“那是头一次,,不是给你说了吗?不过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就是了。”
见莫寒不想深谈,君曦此刻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个问题,只好摆了摆手:“知道了。”
莫寒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有些不忍,但是自己似乎并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转身出了门。
冰之玄力的注入似乎起了一些作用但是效果并不明显,朵儿的体温没有再升高,但是明显也未曾下降,她皱着眉头将朵儿扶起,自己则在她的身后盘膝坐下,开始为她输送玄力调理静脉。
随着玄力的输入,朵儿的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她正要舒口气的时候,一股爆裂的气息向她席卷而来很快蔓延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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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叶晨长在房里打坐调息,不知道为何昨晚血僵的叫喊让他的心神一阵失守,与普通人的焦躁与恐惧不同,他感到的是痛苦,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伴随着绝望从心底蔓延,有一瞬甚至席卷了全身,那样的感觉几乎要压垮他的神经,让他的神识崩溃。
那样的情感究竟从何而来?他为何会绝望?他从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即使当年被家族追杀,人生最为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也不曾绝望,顶多有过不甘罢了。
还好刚刚也只是一瞬,否则——他有一种他将不再是他的预感,难道那样的感情是来自麟天?但是只是传承血脉而已怎么会这样?何况这与血僵又有什么关联。
他的情绪有些莫名的焦躁起来,神石里的倦意尚且没有除去,打坐之时一时岔了气,一口血喷了出了,随后便陷入一片昏暗之中,朦胧里他见到了一个火一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