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箐靠着这几年抄书赚来的钱和老师周巍资助的钱,虽然不能说能够奢华出行,但吃住是不愁的。
柴箐又嫌马车速度慢,用费昂贵,路过一个小村的时候,买了一头驴,轻装上路了。
赵祝却是惨多了,他找了一辆马车,路上遇到山贼打劫,才发现马车夫和山贼是一伙的,身上的银钱也被找出来了大多数,只留了些干粮。好在义父心眼多,给他的袜子中缝了一个小袋,放了些银钱才没有让赵祝身无分文。
最让赵祝绝望的是他迷路了,四处都是树,根本找不到方向。
忽然,他眼前一亮,那边有人,他边跑边挥手:”这位兄台!请留步!”
骑着小毛驴的柴箐回头,就看见从树林里跑出一个长相俊秀,但形容狼狈的男人。
柴箐下了毛驴,拱手道:”敢问兄台有何事。”
赵祝平息自己的心跳,好一会儿才道:”在下赵祝,是去京城赶考的考生,因路遇劫匪,遗失地图,分不清方向……兄台能带我出这片树林吗?”
柴箐听见赵祝这名称,知道这就是男主了,自然不会拒绝:”正巧,在下也是赶考的考生,那便一路吧?”
赵祝惊喜道:”多谢兄台。”要知道他已经在这片树林里转悠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敢问兄台姓甚名谁?”赵祝有了出去的希望,话也多了起来。
柴箐笑道:”我这姓名你听了定会大吃一惊。”
赵祝不信道:”在下还从来没有听见过能让我大吃一惊的名字。”
柴箐微笑着说出自己现在使用的名字:”赵祝。”
”兄台叫我何事?”赵祝问道。
柴箐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名字,赵祝。”
赵祝愣了好一会儿:”兄台没骗我?”
”自然没有。”
许久之后,赵祝才苦笑道:”果真是大吃一惊,兄台可称在下示捷,这是我的字。”赵祝虽然觉得两人同是考生,又是同名很有缘,但要叫对方自己的名字,还真的叫不出口。
赵祝有些庆幸在古代,书生一般都不直呼姓名,更多的是叫字。
柴箐礼尚往来:”你可称我为柴箐。”
虽然是走路,但两人讲述风土人情,讨论诗词歌赋,也不觉得累,不过一个时辰就走出了树林。
在这期间,柴箐确定,这个穿越而来的赵祝是一个路痴,即使手里拿着地图都会走错地的路痴。
赵祝也买下一头毛驴——想买马,但银钱不够。两人骑着毛驴,一路晃晃悠悠来到了京城。
京城相对其它地方更加繁华,人来人往,大道中还有不少豪华的轿子通过。
要知道,在这里没有官名的人是不配走大道中央的,可见京城中达官贵人之多。
京城物价高,人更是看碟下菜,对于他们这种外来人员,要么不屑一顾,要么能宰就宰。
两人一个银钱本来就不能支持奢侈生活,一个被打劫过,手里都是紧巴巴的。只得找了一个破烂的客栈休息。
”离考试还有一月有余,你我囊中羞涩……柴箐打算如何?”
柴箐算了算手里的钱,即使省吃俭用也只能撑上十几天,道:”要不卖点书画?我记得示捷兄的人物画像很是逼真,山水画也很有韵味。”
两人决定赵祝画画,柴箐题词,这样卖出一幅画也足够一天的房钱了。
考试时间一天天逼近,两人为了更多的复习时间,决定轮流卖画。
”国君!两位公主出宫去了!”一个宫侍对为国事烦恼的国君道。
谁知国君对此非但不恼,反而紧缩的眉头都松了很多:”她们在外面折腾都比在宫里折腾要好!”
也不知道这两女儿最近几年哪根筋搭错了,对对方不再针锋相对,反而关系变好了。
一开始国君是高兴的,毕竟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孩子和平相处。但后来国君就受不住了。
在之前两人做些什么事,都是对着对方,现在和好了,攻击范围就不单一了,对象直接就是宫中的妃嫔侍女们了,国君不得不为两人收拾烂摊子。
国君感觉自己凭空老了好几十岁!
”吴白娴,你说我们出来,爹会不会发火啊?”二公主有些担心。
吴白娴想了想,摇头:”我觉得他会很高兴,然后在之后的时间,能让我们出来就让我们出来……如果带一个男人回去,他会更高兴。”
”不管了,好不容易出来了,必须要好好玩一玩……你看那个钗子好好看!和我戴的感觉完全不同呢!”
吴白娴看向那个所谓的好看的钗子,然后奇异的看向二公主,她这是什么欣赏水平?眼瞎吗?做工粗糙不说,原材料可能是随意从树上砍下来的吧……
二公主鲜少出宫,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忽然她看见了一幅画。
画上画着一个美人,不同于宫廷画师的注重风骨和写意,那画上更注重写实。
”吴白娴,你快看,那画!画上的人像是活的一样!”
吴白娴也有些吃惊,没想到民间竟然有如此高人。她想起国君问过的话,问她想找什么样的夫君,现在有答案了!
这个画师人长得俊秀,看写的诗词也是有才华的人,最重要的是画得好。
吴白娴不禁想到,如果这人成为了她的夫君,她一定要让这人天天给她画画。嗯……每天一副她的画像,然后还要给她养的小猫儿画一副,皇宫的风景那么好,也要画下来,春夏秋冬风景各不相同,也要有……这样想来,吴白娴觉得自己不排斥成亲啦!
二公主直接上前去,道:”你能不能给我画一张画像?”
赵祝摇头,他这几日天天画,都快画吐了。画真人又不是画虚构的人,若是画错了就麻烦了。更何况,画一幅画花费的精力太多,他还要考得功名呢!
”我给你一两银子!”二公主道。
赵祝皱着眉,还是摇头,对面前这个华服女子感官不怎么好,他是这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
”十两!”
赵祝还是摇头。
”二十两!”
赵祝继续摇头。周围的人大肆感慨赵祝的节气。
二公主一点也不气垒,道:”一百两!”
赵祝直起身来,开始收拾他的画。今天卖画的钱已经差不多了,足够他和柴箐两人的吃住了。
二公主见人走了,不甘的跺了跺脚。
后来一打听,得知赵祝是这一届的考生,她又笑了,只要到时候让赵祝成为驸马,她有的是时间来让赵祝给她画。
若是国君知道了两人的想法,一定会哭出来的,女儿,你们是找的是夫君还是找的画师啊!
考试如期举行,柴箐和赵祝两袖清风,什么都没带就来到皇宫门外。
殿试比其它考试更加高级,要求也更加严格,身上什么都不能带,笔墨纸砚和吃食都由皇宫里出,还要进行严格全身搜身。
柴箐心跳有些快,若是检查出她是女儿身就完了。
一点点靠近后,柴箐发现,为了保全读书人的脸面,搜身都是进入隔间去检查的。
柴箐这就放松了一大半,这样就更加方便她做手脚了。
”下一位!”
柴箐顺从的进入了隔间。
”请脱下衣服鞋袜。”检查人如此道,几个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柴箐,就等她脱下衣服好进行全身检查。
柴箐慢条斯理的脱着鞋袜,嘴里默念着:”三、二、一!”
检查员们目光都开始恍惚起来。
”你们检查完,什么都没有发现。”柴箐说道。
检查员们恍恍惚惚也跟着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当初柴箐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特地学过催眠,如今正好用上了。
柴箐打了一个响指,检查员们如梦初醒一般,道:”检查完了,通过!下一位!”
柴箐不紧不慢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检查完毕后,才有人将他们带入皇宫,来到殿试地点。
进入考试地,迎面而来的是威严,大厅宽阔雄伟,柱子上画满龙腾,一行人被这大厅震慑住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浑浑噩噩,战战兢兢,直到试卷发到手上,才回过神来。
柴箐见识多了,也没有太大感觉,但她不愿出头,亦装作惊惧的模样。考官们不过看了她一眼就不再更多关注。
于是在一群鹌鹑中显得淡然的赵祝,得到了考官欣赏。
柴箐一看试卷,有些惊讶,居然不是考杂文,而是策论。在这之前,不都更注重文采的吗?怎么现在关注政/治了?
不过比起杂文和诗词之类的东西,柴箐的策论强上了不少。
她的眼界广,周巍曾说她的策论更加有新意,能够说到点子上。还感慨柴箐能在官场混得很好。
柴箐看了题目,思索再三,才提笔。
写完后,柴箐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写完的人。有心理素质不好的,头上满是汗水,手颤抖着,却没有写下一个字。也有不擅长策论的,苦思冥想,左顾右盼,试图得到一点灵感……
”时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