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暴力事件(1/1)

第八十五章

晚餐后,为了甩开牛皮糖先生,文浩提议去看电影,凯尔不置可否。没想到在电影院他们又看见了龚程。

龚程买了同一个场次的电影票,就坐在他们身后不远,一起看一部迪士尼的动画片。

结束后,文浩和凯尔在公寓楼前分开,龚程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就像是偶遇一样,出现在文浩和凯尔的面前,并且紧贴着文浩身边站着。

“喝咖啡吗?”龚程无视凯尔和文浩瞪视的目光,脸上带着从容而自信的笑容,将咖啡递到了文浩的面前。

文浩没有理会那杯咖啡,他在考虑如果自己现在亲吻凯尔,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龚程肯定会愤怒,凯尔成为了针对的目标,他们发生争执,自己无法劝阻,于是矛盾升级,甚至可能打起来,而自己在束手无策之中,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这想法太不理智了,文浩把它扼杀在了摇篮里。

“明天见。”文浩清浅的笑着,对凯尔点了一下头,转身进了公寓楼。

龚程站在原地,对着凯尔露出恶魔般阴险的笑容,直言不讳的说:“他爱我,曾经可以为我去死,你呢?他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

“那你呢?”凯尔无视龚程的挑衅,“他可以为你去死,那你呢?我却可以为他去死!”

“呵呵!”龚程笑了,“我当然不会为他去死,因为我会拉着他一起死。”

凯尔的眼睛睁大,晃了晃神后,说:“看来我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你了,你真自私。”

龚程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文浩就像是他的半身,在他还是小树苗的时候,就和他并肩而立,他们的树根早在成长的日子里就已经缠绕在了一起,不分你我,一旦要彻底分开,是抽筋扒皮的痛,甚至无法独自活下去。

他承认他确实自私,他爱着自己,也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半身,所以情愿把树根,把自己全部的感情投入到文浩的身体里,为的只是永不分离,一旦分离就是必死的结局。

文浩回到公寓里,等了一会才听见龚程进屋的声音。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龚程可能在自己离开后和凯尔说了什么,会说什么呢?文浩对龚程有着最高级别的警戒。

他给凯尔去了电话,凯尔只是告诉他确实说了几句话,但是具体说了什么却怎么都不开口,挂掉电话的文浩更加的担心了。

第二天,训练结束后,龚程又出现在了游泳馆的门口。

第三天……

第四天……

沉默的跟在他们后面,身影仿佛无处不在。

文浩找龚程谈话,然而却没有用。

龚程深深的看着他,说:“我不看着你,你跑掉了怎么办?”

文浩愤怒的大吼:“我已经跟你分手了!我们分手了!我现跟谁在一起,你无权干涉我!!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不行,凯尔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其实你很清楚,别固执了,只有我才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

文浩咬牙切齿:“再骚扰我,我就报警。”

“你可以试试警察管不管这种事。”龚程自信的笑。

文浩最终没有去报警,他不确定美国的警察管不管这种事情,而且东方封闭意识的根深蒂固,三个男人爱恨纠缠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每天龚程都在游泳馆门口等着文浩,也不多话,远远的跟着文浩和凯尔,他们去哪儿,他就去哪儿,有两次文浩去了凯尔的公寓,龚程就站在走廊里玩手机,一直等文浩出来。

文浩很难形容那两次的龚程是什么样的表情,很悲伤,明明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但是文浩总觉得那个男人像是在流泪一样,他用浓黑的眼眸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然后慢慢的站起身,用着僵硬的姿势默默的跟在自己的身后回到公寓。

有一天,文浩突然发现,龚程的笑容,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感情这种事情,顺利了,就是幸福,是福分,是快乐。

但是反过来,就变成了折磨,悲伤和痛苦。

龚程的这种行为就像是一根针一样扎在了文浩和凯尔的身上,与性命无关,却难受得厉害,笑容在他们脸上减少,谈恋爱的幸福感被冲淡的几乎不存在,思考变得越来越困难,就像是活在粘稠的泥浆里。

龚程的固执将他们全部拖进了泥潭。

开学后,游泳队进行了小测验,准备备战马上就要开始的校际比赛。

凯尔的100米蛙泳比他最好的成绩慢了五秒。文浩的成绩倒是很稳定,职业运动员强大的心理素质在这个时候展露了出来。

第二天劳瑞恩不死心的又为凯尔测验了一次,隔了一天,成绩不进反退,竟然慢了六秒。

结束训练后,凯尔坐在更衣室里,双手抵着嘴唇敛目思考。一月份是最冷的时候,更衣室里哪怕开着暖气也不暖和,凯尔却任由身上挂着水珠,只穿了一件泳裤在发呆。

文浩拿出浴巾披在了他的身上。

凯尔抬头看了他一眼,挤出笑容:“你今天的测验成绩真不错,参加校际比赛,绝对可以拿到冠军。”

文浩蹲在他对面,同样身上只穿了一条泳裤,细碎的水珠在灯光下就像是一颗颗璀璨的钻石,镶嵌在因为寒冷而肌肉紧绷的身体上,流畅匀净的肌肉线条可以成为柏拉图口中黄金分割线的最佳例子,而他此刻蹲着的姿势让人想到沉思者那身漂亮的肌肉线条。

如此的完美,如此的强大,此刻正担忧的看着自己,充满了感情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颓废的模样……

凯尔觉得舍不得,心里难受的厉害,但是他很清楚,他们紧紧牵着的手正在一点点的松开,他们注定无法走的太远。

换完衣服,他们从游泳馆出来的时候,龚程依旧沉默的站在那颗大树下。文浩本以为还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对这个人视若无睹的时候,身边这几天越发沉默的凯尔低吼了一声,一个箭步窜出,朝着龚程冲了过去。

“凯尔……”

不等文浩将人喊住,身后更多的人也超过了自己,在一群英语的粗口当中,紧跟着凯尔,朝着龚程冲了过去。

凯尔愤怒了。

他的身后就像被一个吊死鬼跟着,无时无刻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用着漠然般的神情来挑衅他!觊觎他的情人!该死的!

怒气被迅速的累积了起来,终于达到了极致,在某一次队友不经意的询问之后,他用言语发泄了自己心中憋闷。

然后,就变成了蓄谋已久的暴力事件。

文浩大叫着冲了上去,大力将人群拨开,在人群中心找到了躺倒在地上蜷成一团的男人。

白色的雪沾满了他的衣服,湿漉漉的树叶插在他的发丝里,脸上没有一丝的伤痕,但是站起来的过程很困难,他狼狈的摔倒了两次才完成了这简单的动作。

他朝着文浩笑了下,却吸了口凉气,努力将身体站直。

文浩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息着,白色的烟雾在他眼前剧烈翻涌着,他一把抓住凯尔:“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凯尔用非常快速的英语说了很多的话,文浩连一半都没有听懂,但是他明白,凯尔是在抱怨,是在咒骂龚程,同时也在指责自己的懦弱。

凯尔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文浩心疼极了,一把搂住凯尔,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安抚完凯尔的情绪后,文浩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龚程了,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痕迹一直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这天晚上,文浩一直陪着凯尔到深夜才回到公寓。第二天早上,邵飞告诉他,龚程昨天没有回来。

受了伤,会去哪里呢?

文浩告诉自己不要去关心龚程,不要再给龚程不必要的希望,那么大的一个人了,没那么容易出事。现在真正有问题的是凯尔,龚程如果去报警,凯尔可能会被带到警察局,甚至影响他接下来的比赛。

是的,这是龚程最擅长的,抓住对方的弱点就穷追猛打,绝不会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文浩心脏“咚咚”的跳,只要一想到那个用着天蓝色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大男孩,被带到警察局后惊慌失措的模样,胸口就堵得慌。自己就像是一个灾难,携带着龚程这个瘟疫,走到哪里都是尸横遍野。

“龚程,是我。”文浩最后还是给龚程打了电话,他说,“凯尔动手是他不对,我帮他道歉,是我抱怨了几句,他就信以为真了,你要是想要报复,就冲我来。”

龚程在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出了一个宾馆的地址,“你来这里找我,一个人。”

“……”

“怎么?不愿意?我还以为你多无私呢,舍己为人,只为了护着他。那好吧,你不来就算了。”

听出龚程要挂电话的意思,文浩急忙说:“好,我去。”

这是一家看起来价格就很昂贵的宾馆,距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正好在华人超市的方向。那家华人超市建在这个街区闹市的附近,而这家宾馆则是闹市的中心,高耸入云的大楼,文浩来往华人超市无数次,都会在不经意间看见这栋大楼。

龚程就住在大楼四十七层的一个套间里。

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和外面的寒冷呈现出了两极分化,龚程打开门后就一直站在落地窗的边上。这个栋大楼是这个街区的王者,四十七层的高度足以俯视周边十多二十公里的半径。龚程穿着高领的黑色毛衣,宽松度正好的上衣包裹出欣长健壮的身体,下身随意的穿了一条休闲裤,脱掉厚重裤子后,清爽干练的模样很帅气,朝阳像是被他扛在肩膀上,在身体一圈勾勒出的金色光晕让文浩几乎无法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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