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想要命了,做奴婢自然不会有命在了!雅音总感觉自己可能活不长久了:姨奶奶太过任性了。
如果姨奶奶真是聪明的话,眼下有了孩子,就应该再也不让那个五爷进府了;她和五爷断个干干净净,日后靠着这个孩子,便可以在赵府过上踏实日子了。
雅音本来盼着这一天的;这也是她们主仆的活路啊,但是她的主子不如此想;她打发了人出府送信后,站在门口想了良久,一跺脚便转身进屋。
她要好好同姨奶奶说一说了:再这样下去,她们主仆是真得只有死路一条了。
孙氏正高兴不知道怎么好:有些坐不住,却又不敢起来胡乱走动,怕万一不小心动了胎气——她有过一次意外了,所以这一次也一定要更当心。
看到雅音进来,连忙就吩咐了好一大堆的事情:她日后要吃什么、喝什么;不让什么人进来,要当心什么样的人等等。
雅音心里有事儿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随口喏喏的应着;而孙氏因为太过兴奋,根本没有留意到雅音是在敷衍她;她说了好久这才感觉到口喝而吃茶住了嘴。
雅音给她奉茶,便开口劝说起来;道理便是那些道理,事情也就是这些事情;雅音说得十分诚恳,只是孙氏一句也听不进去。反而因为雅音的话,让孙氏的高兴心情少了很多。
她瞪了一眼雅音:“你专会给你主子泼冷水!大好的喜事儿。让你这么一说,我哪里还能高兴的起来?”她说完把茶盏丢在了桌子上,那茶盏差一点没有滚到地上去。
雅音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硬着头皮继续劝解:“奶奶,您如果一举得男。自此之后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五爷的事情如果被人知道了,那可就是要命的祸事,还是断了之后稳妥啊。奶奶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少爷着想不是?”
孙氏瞪眼:“你怎么知道就会一举得男?万一是个女孩儿呢?”她其实就是不舍得五爷,可是雅音所说都是正理儿,所以她才会硬找一个借口。
雅音苦笑:“奶奶,万一是女孩儿。到时再请五爷也还来得及。现如今您还是断了的好;比如今日,您应该给老爷报喜才对。”
孙氏说不过雅音,便有了三分着恼:“我的事情自然心中有数,你不要再罗嗦了!就算五爷来府中有危险,也是你应该想法子的事情——看人家香草娘子,魏太姨奶奶要省多少心?”
随后,孙氏便数落起雅音的不是。一直说到她又口渴这才做罢。
雅音听完后,再也不敢劝说什么了,只得给孙氏奉茶:她的命苦,没有遇上好主子,怪不得谁,除了认命之外也没有旁的法子了。
孙氏的母亲听说孙氏有喜了,她心头就是大喜;不过她没有让家人给五爷送信,独自想了好久后,也没有同孙氏的父亲商议,便带着两个婆子来见孙氏。
孙氏听到母亲来了。喜出望外的迎了出来,看到真得只有母亲来了,她脸上的笑容便全不见了:“怎么只有你?”
孙氏的母亲的尴尬的看了一眼雅音:“我一听便高兴坏了,便急急来瞧瞧你,想叮嘱你几句话;千万不要像上次年少不懂事儿保不住,到时你可没有地方……”
孙氏不想听到这么不吉利的话,便打断了母亲的话:“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好了。好了,来了就进来吧。”孙氏也不能立时把母亲赶回去,不高兴也要让母亲到房里坐坐才好让她回去。
孙氏的母亲进了屋,便示意孙氏把丫头们都赶了出去:“女儿,你现在也有了身孕了,我看那个五爷……”她一开口,打得主意也同雅音一样。
上一次她被赵一鸣吓得不轻,所以早就动了这个心思:虽然赵府对她们家的关照不多,不过这么多年她也有了积蓄,而且再这样下去万一女儿被捉,她们一家也落不了好;不如见好就收,日后落个安稳日子过。
孙氏一听就恼了:先有一个雅音,现在母亲也来这一套!
她柳眉倒竖:“现在会说这种话了!当初母亲是怎么劝说我的?我那时也想做个贞节烈妇,可是母亲你们允我做了吗?豁出了女儿的清白名节去,到如今你们过得日子舒坦了,便又为你们自己考虑,想让我做一个节妇,是不是?只是,你不认为现在女儿做节妇晚了些吗?”
孙氏的母亲被女儿一说老脸通红,她辩解道:“当初不也是没有法子,而且那五爷也是厉害的人,我们家哪里惹得起?只得让你来赵府做小;你却冤了你的娘!现在不就是为了你着想才想让你和那个五爷断个干净嘛!”
“你有了孩子后,在赵府也算是有个立脚的地儿了,而且赵府不大不小也是个官家,那五爷怎么也不敢闹得太过份了……”
孙氏冷冷一笑:“你想得好美!也好糊涂的心思!现在这种情形是我们能同五爷断的嘛?就因为赵府是官家,所以我们更不能同五爷断;他一个光脚的怕什么?我们惹恼了他,他把和女儿的事情张扬出去,女儿立时便得浸猪笼!”
孙氏的母亲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女儿半晌,吱唔道:“应该、应该不会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他哪里能把你往死路上推……”
孙氏瞪母亲:“雅音那个丫头糊涂,我不怪她——她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你呢?五爷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是不是?翻脸无情后不止是女儿没命,你以为你们能落了好?他不把你们活剥了皮才怪!”
孙氏母亲还是抱着三分希望的:“也许五爷现在已经不想女儿了?你已经叫他两次他都说没有空闲,趁这个时候断了不是正好;就是他要同女儿断啊。”
孙氏哼了一声儿:“五爷的事情你们知道的也不多,我也不能多告诉你们什么;但是五爷不来自有他不来的理由,但一定不会是想和女儿断了;五爷可曾少给过你银子?”
孙氏母亲垂下头想来想去,最后长长一叹“没有,银子还是那些,从不曾少过;想想,还是你说得有道理,只是、只是这却不是长久之计啊。”她现在知道怕了、愁了,当初劝女儿跟着五爷时,却没有想到过今天。
孙氏把手中的帕子扔到了床上:“我也知道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只能等五爷不要我们了,除此之外就是当初不要招惹上他。”
孙氏母亲闻言看了一眼孙氏,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发了半晌的呆后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孙氏轻轻应了一声儿:虽然她说得是实情,不过她是真得不想同五爷断更是实情!她怕那一天,因为她知道如果赵府不败落,那么她和五爷终究会有断的那一天;女人啊,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
至于五爷为什么要谋夺赵府,她并不关心:五爷说为了给她和孩子谋个日后生活无忧,她便听着;实情如何,她懒得去管,只要五爷能陪着她就成。
“不要再犯糊涂心思,回去后早早送信儿,五爷一准儿高兴,说不定现赏我们家一个铺子也说不定。”孙氏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母亲:“只是你们今儿来了,明儿不能过来,五爷是不是会不高兴,把赏你们的东西免了就不知道了。”
孙氏母亲答应了一声儿,又想要那铺子,可是又担心日后事败的后果,心下惶惶然的带着婆子们走了。
雅音不知道孙氏母亲来做什么,便随口问了孙氏一句;孙氏想起雅音已经劝过自己不止一次两次了,再想想小陈氏的贴身丫头最后居然卖主求去的事情,便拉起了雅音的手,把一部分不能断的苦衷告诉了她,又用话发好笼络了雅音一番:她正在想法子,让那个五爷腻了不再来。
雅音听了之后反而流着泪安慰了孙氏一番:姨奶奶也是无奈啊,不然有哪个女子愿意如此作践自己?往日倒是自己只想着性命,却没有替姨奶奶着想。
孙氏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后,要用雅音的地方更多,看她如此便拉着她一起坐下用饭,更是说了一番“掏心掏肝”的话,晚上主仆二人还在一张床上说到半夜。
至此,雅音不再劝解孙氏了,而且她对五爷也不敢面露不满:自家主子一家人的性命都捏在这个手上,她哪里敢得罪此人半分?
五爷听到孙氏的家人一说,立时一扫连日来的郁闷,他几乎高兴的差点疯掉!他打赏了来送信的人五两银子,又让人准备了厚厚的一份礼送到了孙氏娘家;这样他感觉还有些不足,他让人给孙氏的父母带话道:如果孙氏能诞下男娃儿,他便送他们家一个铺子,再外加一个田庄!
孙氏一家人看到那厚礼,再听到五爷的这句话,一下子都有些晕晕的;就连孙氏母亲担心事败的惧怕都淡了几分:他们真得日后可以衣食无忧了!就是每个月五爷不给银子,他们家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孙氏的父亲甚至让她母亲明日起个大早去庙里上香许愿,求菩萨保佑孙氏能生个儿子出来;因为五爷明天还有要紧的事情做,所以要后天才能去赵府;孙氏的母亲一口答应下来,让两个儿媳妇准备好,明儿一早去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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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亲们,小女人继续去加油码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