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太姨娘一听大喜,以为老太爷让人去请老太太回来议事,就想往下叩头。
“请你们太姨娘回房去。”老太爷的话轻飘飘的传进了莲太姨娘的耳朵里:“你这几日不用上来伺候着了,在房里好好的想一想吧。”
莲太姨娘听得大惊:“老太爷,老太爷,婢妾……”
“去吧,去吧;书房里这些日子我也不会去的,那边你也不用费心思了;什么时候再叫你来伺候,你等着就行了。”老太爷把杯盏放到了几上,挥手让她下去。
莲太姨娘的泪水落了下来:“老太爷,婢妾不明白,婢妾委屈!”
老太爷猛得转过头来看向她:“你有什么不明白,你又有什么委屈!”这话已经有了几分气恼,但莲太姨娘却不管不顾的道:“我和琴儿一起伺候老太爷,自问不比琴儿少了一分心思;她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祈福,可是婢妾也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婢妾哪里不如琴儿了?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却给了琴儿所出的羽安姑娘嫡女的身份,但婢妾……”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莲太姨娘的话,那是老太爷刚刚放在了小几上的茶盏。
莲太姨娘吓了一哆嗦,她吃惊的抬头看向老太爷。
“你不明白?你委屈?”老太爷的话带着森然:“我告诉你为什么!琴儿的心思纯良。而你——,因为生养了一个儿子心思便不再纯良了!你要为一帆争个嫡子身份,是为了什么?你说啊,你把你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替一帆争个嫡子身份!”
莲太姨娘被吓得不轻。喃喃的答不出话来。
“说不出来?我来替你说!你争完了嫡子,就会求我让你养育一帆是不是?”老太爷盯着莲太姨娘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莲太姨娘被老太爷看得心里发毛:她感觉自己心中的想法,老太爷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根本不敢摇头。
老太爷继续说了下去:“你养育一帆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就是让一帆只听你的话,只认你为母?想让一帆做一个无君无父之人!然后嘛,你就是想让一帆同一鸣他们兄弟争家产。来一出兄弟阋墙的好戏!你说。是不是?”
老太爷的话越说越慢,可是每个字落到莲太姨娘的耳中,就如同她的心被重重捶了一下,她吓得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说啊,是不是?”老太爷盯着她,又问了一句。
莲太姨娘终于惊醒过来,连连摇头:“不是。不是的,婢妾不敢,婢妾不敢!”
老太爷又盯了她半晌,然后转回头去闭上了眼睛:“不敢就好,下去吧;回去好好想一想,想清楚对你有好处的;如果再想不清楚,你的心就太大了,怕是我们赵府容不下。”
莲太姨娘脸白了,不敢再说什么,只叩了一个头便起身退了下去;她浑浑噩噩的回了房。然后爬到床上躺下抖作了一团:老太爷的目光太可怕了。
她可能是被吓得太过了,脑子里空白一片,躺着躺着居然糊里糊涂的睡着了。她在梦中看到了长大后的一帆,可是不管她如何呼唤,一帆根本不理会她,只是跟在太太身旁,说是要给他的母亲老太太去请安。
然后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上房中了。一屋子的白——老太爷死掉了!她惊恐莫名:老太爷什么时候死掉的,她怎么不知道?可是接下来就上来几个婆子,拖起她来就走,就是奉了老太太的命,要把她卖出去。
她拼命的挣扎哭求,但是没有人理会她,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笑;她忽然看到了一帆,她大叫着儿子的名字,求他救救自己:她是有儿子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卖掉?
但是一帆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我哪里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要救你!她心痛恼怒,被婆子们一下给扔出了府门!
她不甘心的大喊了一声儿,却把自己叫得醒了过来;她一头的汗水,带着一些茫然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好在,那只是一场梦。
莲太姨娘自然是不甘心的,却是一想到老太爷森然的目光她便吓得一哆嗦,所以一连几日也不敢想嫡子的事情,就是去红裳那里看看孩子也不敢;就是因为她只是怕,而不是真得放下了,所以她几天来过得日子极为不好受;几乎是天天一睡着便会做恶梦。
魏太姨娘禁足三日之后,换上干净的布衣,只用一根钗别住了头发,脸上也只是薄薄的施了一层脂粉,便去上房请罪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见了她也没有再说她什么,只是让她谨守本份;然后便打发了她回房,没有让她在上房伺候着。
魏太姨娘回房后,先去看了宝珠:看到她伤势好了不少,说了几句话让她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后,便起身走了;她并没有回房,而是去了莲太姨娘那里。
莲太姨娘的事情,她虽然在禁足中,但也听说了:怎么能让她息了心思呢?
魏太姨娘人没有进屋,便先笑道:“妹妹在做什么,姐姐来打扰你了。”
莲太姨娘已经听丫头说知道魏太姨娘来了:“姐姐快请进来。”她迎了出来。
府中一连平静了几日,红裳和赵一鸣便偷了半日闲出府游玩;城中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红裳和赵一鸣逛了几家店铺后,便一致认为无趣,让车夫把他们放到了南街市上,他们夫妇沿着街道走了进去:这时在都是沿街叫卖的小贩。
红裳发现古时候叫卖的小贩们都很有趣,他们的叫卖声都很有意思,而且是随口就来;这条街上很热闹,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赵一鸣看红裳玩得高兴,心下也开心;夫妇二人给孩子们买了不少东西:因为家中孩子们多,所以每样玩具他们总要买好几件,每家摊主都给他们夫妇算得很便宜。
虽然东西买了不少,倒是没有用掉多少银子;最主要的是,红裳发现这个时代的玩具很环保!她不必担心,可以让孩子们尽情的玩儿。
侍书和鱼儿也买了不少的东西,他们可算是满载而归。
红裳和赵一鸣在车上有一句无一句说着话:他们买完点心,便回府了。经过原来薛府的宅院,赵一鸣下意识向外看去:他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在孙氏房里的“婆子”。
不过,现在他并不是婆子打扮,而是一身的男装;身旁的人都围着他说话,他好似要出府的样子。
赵一鸣仔细得看向他,虽然隔得很远,可是他依然对那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人,他应该认识才对!
五爷原本要上马的,忽然看到了赵府的马车在不远的地方停下后,他心下就是一惊:难道被他们发现了什么?当他看到他们只是去点心铺子买东西时,虽然放心不少,不过却放弃外出,反而转身回府了——他原本是要去赵府的,但是现在他改变了心意;明日再去不迟。
赵一鸣在车上的小窗里一直注意着那人,看到他看了自己的车子几眼便回府了,马儿也牵了回去,心下更是认定此人应该和自己是相识的,最起码原来是见过面的人。
红裳看赵一鸣忽然不说话,一直注意着车外,她也看了出去;自然也看到了那人,只是红裳却不识得此人。不过看赵一鸣的样子,红裳也能猜到这人是谁了。
赵一鸣坐正后并没有提及那人,红裳也聪明的没有问,车子上反而沉闷了少许。回府后,赵一鸣便下车去了孙氏那里,他想看一看,那人出府来是不是想今天晚上到自己府上来。
当他看到孙氏打扮的比平日里艳丽时,心里也就明白自己猜对了:他不喜欢女子艳丽的装扮,所以他每每到孙氏这里来时,孙氏都装扮的很淡雅不俗。
赵一鸣来孙氏这里自然不只是为了确定这么一点子事情的:那人是身着男装要出门,看到自己的车子后却又回去了,他才怀疑那人要来自己府上;而且他要确定的是,那人不是在孙氏娘家换装的,那他一定还有一个地方换女装,并且一个大男人进去变作一个婆子出来,还不会引人注意——这种地方不多吧?
也许找到这个地方,他便能认出此人是谁来也说不定。
赵一鸣对那人的熟悉感,让他十分的不舒服,所以他再一次看到那人时,怎么也放不下了,就是想弄个明白。
孙氏看到赵一鸣来了心里一点都不高兴,只是却又不能赶人;好在赵一鸣也没有想久留,略坐了坐便站了起来,孙氏巴不得他快些走,当然不会留他了。
孙氏的心思落在赵一鸣的眼中,他便心生一股恼意,只是现在还不到发作的时候,所以平平静静的叮嘱了她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便起身走了。
红裳在偏厅等赵一鸣用饭:厅上只有侍书三个大丫头在;看到赵一鸣进来,红裳一笑:“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
****
这是第二更,还有还有的.女人小小的睡一觉,明天会有更好的状态;嘻嘻.亲们稍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