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总担心李陶是怎么突破重重守卫溜进缪家,李默一晚上都没睡好,做梦梦见李陶变成狼人被缪家人抓住,关在地牢里只剩下半条命,惊醒时下意识往床另一侧摸了摸,没摸到人吓得他一个激灵爬起来。
李陶坐在床前的踏板上,脑袋搁在床沿,百无聊赖地搓着床单,等李默醒来,他早就醒了,确切地说他一夜没睡,耳朵时刻注意着周围动静。
看他老实地呆在屋子里,李默揉揉眉心把乱七八糟的梦忘掉。
“我们什么时候回接云洞?”李陶之前觉得那破洞一点都不好,可现在发现要是真跟李默住在这种大屋子里,他还是喜欢那个破洞。
“再过几天。”至少要等章玥离开,李默把他拉起来,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这时才发现他嘴角有淤青,是最新的伤口,他轻轻地用拇指指腹揉了揉,问,“怎么搞的?跟人打架了?”
李陶别扭地躲开他的手指,“跟正虎比试时留下的。”说着又急忙补了句,“我也让他出血了,在他手背上。”
“正虎?”
“嗯,就是师父说的老虎,名字叫正虎。”李陶说,“你放心,我很小心,没有在师父前暴露。”
“那就好。”李默笑笑,打开紫玉,让李陶进去,再揣着玉往齐福山走去。
往永安镇去,还是走后山比较近,一路上也看到不少侍卫,虽然他地位不高,但毕竟是大少爷,在缪家来来去去还不至于被侍卫质问的地步,等到出了缪家后门,到看不到人的地方把李陶放出来。
“这些天你不要再来了,我保证等这边安定下来就回去,你在家等我。”昨晚也不知他怎么躲过侍卫视线的,但要是天天晚上溜进来,危险太大。
李陶摇头,态度坚决,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李默看他的表情,大概也猜到哪怕现在逼他点头了,估计晚上还要偷偷潜进来,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他叹了口气,妥协道,“这样,晚上你在这里等我,我来接你,你要躲好,别被人发现。”
李陶立即高兴地用力点头。
目送他彻底消失在树林里,李默才开始往回走,刚到半路就遇到了匆匆找来的缪召南。缪召南二话不说抓起他的手往训练场赶,说是章玥决定要哪些人了。他看上去很激动,缪家所有人对这事都很关心。两人赶到时,章玥已经宣布了名单,一个是缪成了,还有一个是远房表亲家的孩子。
这个结果对缪召南来说好比一个晴天霹雳,愣了许久,他满以为会有他哥,可怎么会没有?他愣愣地转过头看向李默,终于后知后觉地从他脸上看到满满的无所谓。
“你让大娘这么选的?”缪召南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气得牙根痒,他多么欢喜地以为终于可以跟他哥一起去战场了,谁知道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他哥根本从来没在意过。
李默只说过自己不想去,要选谁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不过章玥既然这样选,说明一定有她的意图,李默稍稍想想就知道,章玥选的这两个人,一个外姓一个缪家人,本身资质都不突出,至少比缪召南差了一大截,除了堵住别人闲言碎语和卖缪太爷面子的同时,更多则在给缪召南创造机会。
章玥看的很透彻,亲儿子这辈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走这条路,那就倾尽全力帮助缪召南,虽然不是自己生的,但终究是自家人,肥水从来不流外人田。
但缪召南不会想这许多,他只生气地瞪着李默,咬牙切齿地问,“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他气得满脸通红,李默正想说什么,他双手一推,狠狠把李默推开,扭头一溜烟跑了。
三天后,缪召南成人礼。原本说要亲自回来庆祝的缪礼因为路上遇到意外,没有及时出现,只好由章玥代替,缪家家规中朝升殿她不能进入,但因着身份地位特殊,缪太爷也没多说什么。
缪召南的召唤玉是一块通体碧绿的上好玉石,这块玉就算不是召唤玉,只看成色估计也得价值连城,让李默甚至认为人出生的时候召唤玉的成色就决定了这人以后能走多远。缪召南自始至终都不愿多看他哥一眼,直到章玥动身出发回军营,他都不肯原谅他哥。
出发当天,李默来送他们,总共只有四人,轻装上阵,四匹骏马等在缪家大门口,但人却只有三个,缪成了迟迟没有出现。
等到近中午,他还是没来,缪太爷不高兴了,沉着脸问,“成了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缪品擦了把冷汗,立即着人去叫缪成了。
下人很快回来,身后跟着全身都裹着布的缪成了。
“你怎么了?”缪品一看他这样,急忙要过来解开他身上的布。
“我没事。”缪成了匆匆躲开,往剩下那匹马走去,手臂姿势很怪,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李默将视线转到别处,故意不看他。他知道这孩子是生漆过敏了,此时应该身上有不少红疙瘩。
章玥皱皱眉头,一把拉住缪成了,二话不说扯开他蒙着的布,他又红又肿以及满是疙瘩的脸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症状看上去恐怖异常,章玥重新把布扔过去,怒道,“瘾症这么严重还敢隐瞒,你找死吗?”
过敏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们四人途中赶路不可能停下照顾他还要给他治病,若是拖延不治,也有可能致命。
“我没事!”缪成了大叫,他太珍惜这次机会,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一起去,“让我去,婶母,我真没事!”
“不行!”章玥阴沉着脸,严肃道,“你给我回去养病!”
缪品脸色苍白,一边是他儿子的命,一边是不可限量的前途,他也不知该如何选择。缪太爷眉头锁死,当下道,“成了回去,小章,少个人怎么处理?”
“换个吧。”章玥说。
启程日期不可随意变更,只能临时换人。听到这个决定,缪成了猛往章玥身上扑去,被缪品死死拉住,缪成了哀求道,“婶母,求求你带上我!带上我!”
缪太爷挥挥手,缪品拉着缪成了退下,一路上缪成了绝望的哭号嘶吼不断,听得人背后一阵发麻,李默扭过头时,正好对上缪成了的眼神,缪成了突然醒悟般露出凶狠表情,张牙舞爪地冲李默尖叫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李默淡淡地看着他被拖下去。他涂生漆就是以防万一,要是有谁在他背后捣鬼就悄悄地把生漆抹到那人身上,他向来是比君子他更君子比小人看谁小人,但谁知道这人正好就是缪成了,而如今又赶上这一出。李默也没什么好自责的,当时缪成了但凡老实点,也不会有这下场。
“无尘!”缪太爷喊了一声,“无尘出来。”
“啊?”缪无尘看着缪成了离开的方向,一阵心酸,还想着过一会儿去安慰他,冷不丁被叫到,吓了一跳,再看缪太爷就知道他什么意思,立即摆手说,“爷爷,我不去。”
他跟缪成了与缪召南都不一样,缪召南一心以杀光天下狼人为己任,缪成了贪恋权势总妄图仕途得意,而他则是小孩心性只想着吃喝玩乐,说什么也不愿去战场吃苦受罪。
看他如此不思上进,缪太爷狠狠瞪了眼他,没有办法,只好随意点了个孩子顶替上。在这期间,缪召南再次重燃希望地看向李默,无比期盼他站出来一步,可李默只是悄悄地往后退去。
四人上路前,章玥来到李默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次太急,下次咱娘俩见面,你一定要跟我说说你的那套剑术,还有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看上中意的姑娘就大胆示爱,娘想抱孙子。”
“我争取。”李默笑着答应。章玥在他胸口捶了两拳,又轻轻拥了下,才潇洒地转身离开。
他们一离开,原本就不怎么热闹的缪家更冷清了,在章玥强烈的要求下,训练场如今也给李默划出一块地方,以前教缪召南的陪练师父都来教李默。
李默两天来一次,其中有一天要下山给焦老治病。他原本有些底子在,入手不算特别困难,但跟缪召南肯定没法比,这几个师父都还算通情达理,也不过分要求他,所以双方就是按部就班地教和循序渐进地学。只不过在场中常遇见缪无尘他们三人,缪无尘还好,缪成了总是见面分外眼红,恨不能要扑上来咬他一口才解气。
这些日子以来,李陶天天催促着他回接云洞,李默无奈,就跟内务打了声招呼,说是回接云洞继续修身养性,这件事不需要禀告缪太爷,除了缪太爷不关心之外,还因为他早就被逐到那里,只需要留个口信,假如哪天缪太爷心血来潮突然问他去哪儿了也好有人通告一声。
只是听他这样说的管事很震惊,所有人都以为大少爷好不容易熬到章将军回来,一定会提出搬回来的要求,谁知道他不仅没提,反而上赶着离开?
三个月后,转眼到了深冬,这天轮到李默去焦老家,李陶早早准备好。三个月来他个头又蹿了一截,体格愈发强壮,之前的苍白瘦弱完全不见踪影,在焦老的恐怖磨练下力气也大的不可思议,李默曾亲眼见他一拳把一块石头击得粉碎。这几个月以来,每天基本都这么过,但到月中两人就哪里都不去,李默提前好几天给他喝宁心安神的草药,虽每次狂化都不可控,但好在李陶从来都没伤害过他。除了这些之外,令李默感到有些头疼的地方就是李陶越来越黏人,已经到了极端的程度,有时候他要是因为训练太晚就留在缪家的话,李陶哪怕是抗也一定要把他抗回接云洞。
冬季对每个老人来说都是一道难关,焦老也不例外,身体明显不如春秋时分,时常咳嗽,这是人老后没有办法的事,李默能做的就是太阳好的时候陪着他到院子里多走走多锻炼锻炼。
李陶从武院出来后,迫不及待地就开始上手跟正虎打到一块去了。他们俩打起来,一定要让开一个巨大的场地,不然一旦误伤,那就绝不是轻伤重伤的问题,是根本能不能活着。李陶从一开始的被动挨打,到三个月后,终于可以偶尔也撼动一下正虎。不过一旦正虎拿上游龙镗,对付他就跟玩儿似的,一招击杀。这还是在正虎双手双脚都缚着镣铐的情况下。
为此正虎常常嘲笑挑衅李陶,不过李陶不介意,因为李默告诉他他还会成长,可正虎已经到了最巅峰的时候,所以只要他好好练,等他到正虎那个年纪,多少个他都不在话下。
李默两人从焦老家出来时,正虎蹲在围墙上目送他们离开,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只不过前面那两人从来都不知道而已。
第二天是李默去缪家训练的日子。一般这个时候,李陶一定是拖拖拉拉,要么不肯起床,要么慢吞吞应付早饭,总之就是拖时间,心里想拖着拖着说不定李默就不去缪家了,可惜他很失望,李默对于既定的计划,向来都是严格执行。
所以李默醒来时,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把李陶从床上叫起来,他打算去外面抓些雪塞他被窝里。可他起来后却惊讶的发现李陶已经不在床上了。
李默披上衣服走到洞外,看到李陶打了桶水,蹲在悬崖边上,不知在用力搓洗什么。
他刚要靠近,李陶非常敏感地转过头来,满脸涨红地阻止他,“不要过来!”
李默一愣,“你在干什么?”
“我……”李陶慌里慌张地把手上的东西往身后藏。
由于太紧张,那东西没藏好,在他背后露出一个角,是他的亵裤。
李默了然,再上下打量李陶,这孩子已经很大了,得该给他讲一些他应该要知道的知识。李默会心一笑,朝他招了招手说,“陶陶,你过来。”
李陶抿着唇,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把亵裤丢进桶里,涨红着脸走过来。李默搭上他的肩,一边往洞里走一边说,“你长大了,这事是正常的,每个男人都会这样……”
说了半个时辰,李陶脸上羞愧的红色终于完全褪了下去,看着给他换被套床单的李默问,“哥,你也会这样么?”
“我?”李默铺上干净床单,随口道,“当然会。”
“像我现在这样?”李陶一副求知欲的嘴脸问。
李默扭过头,见他下面居然不知何时撑起了个小帐篷。他愣了愣,什么事给他刺激成这样,再看李陶又变得不知所措,他叹气道,“来,我教你。”
帮他解开腰带,手刚碰上他的东西,李陶就一阵哆嗦,李默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别紧张,这事也正常,但不可以多做。”
李默单手握住,上下套丨弄,这东西在他手里又变大了些,他松开,让李陶自己握住,柔声道,“像我刚才那样做。”
李陶半信半疑地望着他,直到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才缓缓动起来。
这事一旦学会,后面完全就是本能,李陶一直看着李默,手上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心里突然莫名出现一个称呼,无数遍来回重复闪现,他紧紧咬住牙,忍住呼喊出声的冲丨动,一股白丨液喷出,已经到了喉咙处的喊声狠狠咽了回去。
李默下去拿毛巾,李陶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许久,他闭上眼,沙哑地低声呢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