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当林芳出现的时候,我甚至忘记了在卫生间里的惊恐,还有盆栽变化的疑问,不管不顾的和她回到了办公室,只怕这个“林芳”在我身上施展了某种手段!才让我精神恍惚,不由自主的跟她走!
哧啦!扑倒的瞬间,铁钩一样的利爪扫过我的脊背,传来了衣衫撕裂的声音和火辣辣的疼痛。
我的手飞快的伸到枕头下,下一刻那黄灿灿的铜镜便出现在我手中,猛地砸向了身后的人!
“给我去死!”生死存亡的关头,我爆发出了极大的勇气,也顾不得身后是不是活人了,猛地一挥,身后人嗷的一声被砸了个跟头,我没敢转头看,闷头冲着门就冲了出去。
我靠,再停留下去我真的要小命不保!
一头扎进了走廊,我疯了一样向着安全通道跑去,“电梯,电梯!”
只要到楼下就有人了,早知道我晚上就应该和两个保安一起,总好过自己一个人遇到这该死的玩意。
“叔叔!”就在我扑向电梯的时候,一声尖锐带着古怪音调的叫声忽然传来,在楼梯间昏暗的灯光下,电梯口赫然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头顶一道巨大的伤口,红白色的鲜血和脑浆不断泊泊流出,看起来分外骇人,熊孩子青白的脸上浮着一抹黑气,嘴角却勾勒出一道诡异的笑容。
“叔你妈!”眼见去路被封,我一挥手上的铜镜,却没想到铜镜上闪过一道淡淡的光芒,那熊孩子被光线一照,居然猛地后退,避过了我这一记乌云盖顶。
“我靠,果真有用?”我咧了咧嘴,微微愣神,随后转身就跑。
刚才都急糊涂了,这要真的进了电梯,只怕生死就不受我掌控了,这熊孩子生前是个熊货,死后以后脑袋不灵,才会在这里等我,反而提醒了我这潜在的危险。
还是走楼梯吧!
显然张真仙没骗我,这铜镜果真还有效果,从刚才熊孩子的反应上就能看出来,但是为啥对刚才的女鬼没啥作用呢?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尽快找出路才是正题啊,但是为什么忽然看不见路了?
原本昏暗但是依旧点燃的灯泡,此刻就仿佛放在煤灰里的玻璃球一样,变得浑浊不堪,那条逃往楼下的楼梯,也变得深邃不见底,一瞬间我的心便沉了下去。
鬼打墙,又来这一招!
转过身,回办公室的路也消失不见,我咬了咬牙,捏住楼梯扶手,缓缓向下走去。
死也不能留在这儿!
我就不信了,沿着楼梯还走不出去!
喝酒的时候张真仙系统的给我普及了一下相关的知识,对于鬼打墙也做了一番讲解,这玩意说白了就是鬼物对人的一种影响,找不清方向看不到路,但是如果沿着一个方向走的话,很快就能走出去。
不过如果在旷野里被困住的话,很容易能因为地势的高低起伏而一直在一个小范围内绕圈子,白天我之所以能找到我的床,是因为那是在我家的客厅里,当时的我还没失去方向感,加上地形熟悉,所以很快的就破解了那女鬼的鬼打墙。
而这一次,我有铜镜护身,还有楼梯扶手指路,想要困住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吧?转念想想,一天被鬼打墙困住两次,也实在是够丧气,真是倒霉催的。
将铜镜放在胸口,我捋着楼梯扶手紧张的前行,但是走了一阵却觉察出不对来。
要知道,楼梯都是回环状的,走上十几个台阶,然后是个平台,随后再换个方向向下,但是眼下我都走了几十步了,居然还没碰到那平台,我这是走到了什么地方?
正疑惑间,我的脚下一空,整个人居然就要往下掉落,吓得我连忙去抓那楼梯的扶手,然而入手却干硬冰冷!
“嘻嘻嘻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从头顶响起,手中握着的东西冰冷僵硬,粗糙无比,如果我没有感觉错误的话,那应该是一只手!
转瞬间我就想起了一双狰狞虬结的鬼爪,那女鬼险些要了我命的鬼爪!
我的天,我该怎么办?是松手,还是继续抓着?
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我的额头早已经大汗淋漓。如果任由这只鬼爪抓着我,恐怕下一刻我就要死在它手里,但是如果松开,我会掉到哪去?会不会直接掉进万丈深渊?
艰难的抉择,我必须要选一个!
刹那间,我的心念百转,但是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就在我纠结间,那只抓着我的鬼爪猛的收紧,紧接着我就感觉到有什么玩意抓住了我的脚!
我靠!这是要玩死我的节奏么?怎么两头袭击?下面抓我脚的是谁?那个熊孩子么?
猛的被抓住了脚踝,我连忙狠狠的踹了下去,但是那双手却不停的再次抓来,我连忙伸脚猛踹。
“我***”此时此刻,也由不得我选择了,一只手支撑着的身体已经难以承受,我整个人重重的跌落了下去。
“哎呀我勒个去,你小子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让我没想到的是,下方并不是万丈深渊,甚至连一米的高度都没有,但是我看不清脚下的黑暗,无法作出判断,所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而在我脚底下,一个虾米一样伛偻的身子正痛苦的呻吟着,嘴里骂骂咧咧的不肯罢休。
听声音,正是张真仙,我的这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点微弱的金光悄然闪动,原本笼罩在周围的重重迷雾悄然散尽,露出了灯光昏暗的楼梯间。
头顶一片铁片正不断的摇摇摆摆,那是楼梯扶手下端折断的一截,显然刚才我抓住的就是这玩意,但是说起来可笑的是,以我的身高,抓住那块铁片,悬在半空中脚尖离地面也就两尺多的距离,可是我居然愣是不敢跳下来。
这样的高度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张真仙会捂着某处要害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了,显然刚才抓着我的脚的并非是什么鬼物,而是整个猥琐的老头。
“你不是去找个朋友么?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连忙站起身,扶起老张头。
“你个混账小子,这一脚差点没蹬死我,要不是担心你我会大半夜跑这儿来?”张真仙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随后皱起了眉头。
“你身上的那道符呢?哪去了?”
符?什么符?看我一脸的茫然,老张头扯了扯我的衣服,“临走时我在你后背藏了一道符,不然你以为我会就让你这么来送死?”
说话间,他从我的领子中取出了一张黄色的小纸条,上面却是空白一片。
说着他翻了个白眼,“你刚才干什么了?居然把那道符都磨得没了灵光,按照道理来说那女鬼白天被打了一下,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啊!”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最开始能睡的那样安稳,源来头下枕着铜镜,身上还有灵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安全一夜的。
不过我却好死不死的肚子疼,这才阴差阳错的破了身上的灵符。
我飞快的把刚才的经历讲了一遍,张真仙这才点点头,微微冷笑。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两个鬼物已经黔驴技穷了。那卫生间本身就是藏污纳垢阴气聚集的地方,你虽然身有灵符,但是本身气运极低,加上周围环境和鬼魅的消磨,这才被破去了护身的灵符,不过即便如此那女鬼也难以近你身,才会幻化为熟人勾引你,引你入鷇。”
转瞬间他就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说得我连连点头。
“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那女鬼变成女人的模样,就是想勾引你远离铜镜,只要你脱下衣服,灵符离了身,加上夜半子时阴气大盛,你可真的就成了人家盘子里的肉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暴露了她元气大伤,实力远不如前的状况,哼哼哼”
张真仙眼珠子转了转,转身就向楼上走去,“来吧!咱们看看她还有几分能耐!”
办公室的门依旧大开,但是对面的门却是紧锁,哪有刚才那副旖旎曼妙的景象?显然刚才真的是那女鬼所化的幻境了。
“哎呦,生活不错啊!正好我晚上也没吃饭,整点!”
张真仙一看桌子立时乐了,一屁股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开了瓶啤酒。
“嗯?这不是”我一眼看到了他放在桌边的东西,立时走了过去。
“没错,就是那张佛符,我去找那位老朋友,正是为了修好这玩意!”
修好?我眨了眨眼睛,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张真仙大吃大喝,一言不发。
终于,他在我的眼神中再也装不下去了,轻叹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酒肉。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或许你以为,我会在不断的惊恐和紧张中消耗时间,可是你却忽略了一样,那就是没有你在身边的时候,紧张的气氛不够浓郁!”
我笑着将腿放到了桌上,神情也变得轻松,“显然这件事你们没有通过楚方和唐胖子,所以不明白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当然,你们也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以为这点小来小去的就能吓到我?
“看起来,我们对你还真的是不够了解!”张真仙苦笑一声,随手一张玉牌扔了出来,被我接到了手中。
“公羊家的传承玉牌,但是眼下没用!”他耸耸肩,“医家的玉牌除了是身份证明之外,实用性也非同小可,有着解毒、克邪、定神等功效……”
摸着手中温润的羊脂白玉,我轻轻点头,倒是听说过药玉这种东西,这是第一次见。
“说起来,就不应该让唐家的那小子接近你!”张真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露出一副恨恨的表情,“你小子鬼精鬼精的,即便是唐家的那小子发誓不透露出这件事去,可是凭着他的表现,怕是你也能猜出来,是吧?”
听到这话,我禁不住冷笑起来,自己本身就弄得一塌糊涂,居然还想要将黑锅扔到别人身上,这老家伙挺不地道啊!
“你以为,是唐胖子给我示的警?”瞟了这自以为是的老家伙一眼,“从一开始我就觉察到不对了!真的以为我是什么都没见识过的菜鸟不成?”
“那死胖子倒是什么也没说,之说我的劫数,可是这劫数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能要我命的样子……”
一边说着,我一边会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虽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的这些宝贝和灵威会失效,但是从我的遭遇看来,你,最可疑!”
“但是我却没有恶意,对不对?”张真仙咧嘴一笑,老顽童一般耸了耸肩,“好吧,我就说这该死的蹩脚玩意根本糊不到你,既然被你看穿了,那么从现在开始就执行B计划,由我出题来对你进行试练!”
“什么试练?”我挑了挑眉毛,心中有了些许的猜测。
“你以为是什么?当然是九姓十二宗的公羊医家试练,也就是你手中的那块牌子,只要你能通过试练,那块药玉上的封印就会解除,自然而然你就是公羊家的弟子了!”
“可是公羊西……”
“那老家伙唬你的!”张真仙一扯嘴上的虎须,露出了真面容,居然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子,一瞬间年轻了十余岁。
“重新认识一下,公羊真仙!不过在红尘历练行走,你叫我张真仙也没错!”他伸出手来,重重和我握了一下。
“你以为九姓十二宗收取外门弟子真的那么随意么?如果随便一个人就能加入进来,那么让这些九姓十二宗的弟子如何自处?”
看出了我的迷惑,公羊真仙也就是张真仙当时出声解释道:“楚家和唐家的那两个小子,也是混球,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你往里面塞,如果不是几家的长老联手卜算推演,你是上一次时间轴试练的关键性人物,早就将你踢出去了!”
“可即便这样,也需要考验是么?”我扁扁嘴,“您们还真会过河拆桥的!”
不怪我这幅模样,时间轴事件中,我的作用显而易见的,居然连这都不能获取他们的信任,实在是有些打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