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我思忖了一下,摇头说道:“应该不算全信。”
“那你是对的,命这个东西是可以不断更改的。除了你之外,所有参与到这里的人,都和上一辈子有关系,和王家本身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所以今生都聚在这里来还债了。”楚方说完这句话再次举步。
我追上去问他:“为什么除了我?我奶奶说过,人做错事情要么今生偿还,要么来生得报,为什么我是除外的?”
楚方没有回头,举手过肩膀,指着我说:“你的那个铜锁。缘由很难说清楚,但是这东西只有一种可能才能起作用,就是前生不欠债。”
我连忙掏出铜锁追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刚才……”
“好了,我会给你解释,但不是现在!”楚方粗鲁的打断了我的追问。
“好吧……”我闭上嘴巴,看来我这块从小挂着的铜锁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
楚方的车开的很慢,因为他在让我闭嘴的时候,从扶手箱子中拿出一样东西。
我定睛一看,这东西我认识。
是一枚罗盘。
应该是很古老的那种,有些残破。
车方向盘的前面有一个手机架,他就把罗盘放在了手机架上固定好。
我隐隐明白,这是要顺着罗盘指引去寻找下一个倒霉的同事。
罗盘中的针转动的厉害,偶尔会指向一个方向,楚方就停下车认真的等待,直到罗盘的指针彻底固定,才调转车头顺着指针指向前行。
忽然他转头对我说:“会唱歌吗?”
他忽然这样问我,我有些愣神,下意识回答:“我奶奶小时候教的一种很古怪的调子?”
“你哼一下你奶奶教你的调子。”楚方对我说。
我微微蹙眉说:“是一种很古怪的调子,是小时候奶奶哄我睡觉用的,后来慢慢长大,奶奶让我跟着她学。。”
“是安神歌,还是驱魔曲?嗯,应该是安神咒,你哼一下我听听。”楚方自言自语,又似对我在说。
我有些腻歪,什么安神驱魔的,我奶奶哄我的歌谣而已。
从鼻子里哼出奶奶教给我的那个调调,不自觉的回想起当初奶奶似乎郑重其事的教我,一点都不能跑调。
但事实上,我觉得她教我的那个调调每一个都不在正常范畴内。
哼哼着歌,脑子里闪现出奶奶慈祥的脸庞,还有那双根本就看不到人的眼睛。
我哼了一段之后停下来。
楚方追问我:“还有别的吗?”
“有一些。”
事实上,奶奶逼着我学会了四种不同的歌谣,每一种都是曲调古怪,我想了想就把剩下的三个曲调都哼哼了出来。
没想到我哼道第三首的时候,楚方一脚急刹车就把车子停到了马路中央。
他转身瞪着我问:“你奶奶还活着吗?”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你能不诅咒么?”
“不,不,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让我见见你奶奶。”楚方略显局促的说出这番话来。
“为什么?”这一次轮到我惊讶他的态度。
“这是四季歌!真正完整的四季歌曲调,词呢,词你会不会?”楚方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抓住我的肩膀,狠狠的摇晃了一下。
“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不太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肩膀,荡掉他抓着肩膀的手。
楚方微微停顿了一下,讪笑对我说:“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
“说真的我一点都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只能用一些‘啊哦’这类词来回答你,那根本就不是歌词。”我认真的回答楚方,虽然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但我不想欺骗他。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楚方扭过身子,认真的看着我:“杨牧,你是个有福的人,会完整四季歌的人,四季歌中的四支曲子学会一首都很困难,我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谁能够完整的哼唱出一支曲子出来。”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你会这四首曲子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楚方听到我的问题,停顿了一下,才幽幽说道:“因为会引来杀身之祸的,你是个有福报的人,前生不欠债才有今生拥有别人一辈子都别想得到的东西。但是这是福也是祸,在你没有足够的手段保护自己之前,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我听的有些头皮发麻,不就是四首曲调古怪,我学了两三年才被奶奶逼着学会的儿歌,怎么就成为了‘唐僧肉’一样的东西了?
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说:“我都穷成这个样子了,还祸呢?”
楚方摇头说道:“这样吧,今晚做好这些事情,我给你讲讲。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点点头,笑着对他说:“你别不是想待价而沽把我卖出去吧?”
“屁!”
楚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说:“你只是会,但是不会教人,不信你试试教我学,我保证你唱不出来。”
我不信,怎么可能的?
我张嘴就要将这个几乎铭刻在骨头里的曲调唱出来。
可下一刻,我就感觉到嗓子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给我堵住了。
不但堵住我声音,连呼吸都被堵塞住,一下子我就被憋住了,双手慌乱的去抓自己的脖子。
“放弃唱歌的想法,立刻!”耳边传来楚方焦虑的叫声。
我连忙放弃脑海中这个想法,不打算教人。
说来奇怪,当我放弃教给楚方的那一刻,一下子就呼吸顺畅,什么事儿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我为什么会如此的恐惧?
浑身都在哆嗦,刚才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体会到了死亡的存在,它似乎迫切的想要弄死我,带走我的灵魂。
然后我就大喘气,终于知道这平日里根本不在乎的呼吸,在那一刻是那么的重要。
透过车窗的反光,我看到自己的脸色都发白了。
楚方关切的问我:“好点了吗?”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嘴唇还是有些哆嗦,用哆嗦的手使劲的把脖子下的衣领往下拉,虽然明知道这根本没什么用:“刚,刚才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