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班的时候,沈一婷出了公司的大门,就远远的看到了萧子矜的车停在路边。她赶忙快走了两步钻进车里,看到他今天极为休闲的一身打扮,深蓝色的t恤,领口开的很大,下面是一条牛仔裤,脚上穿着运动鞋,头发也梳的极为清爽,嘴角上是掩饰不住笑意。这些让沈一婷迷糊了,今天的萧子矜给人感觉更象要去旅游。直到他探过头來朝她脸颊轻吻了一下,那动作让她立即想到香港警匪片里,某重大犯罪嫌疑人出來秘密会情人的场面。
“你今天撞什么邪了?”沈一婷终于不解的发问。
“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萧子矜忽然提醒道,脸颊凹出一个酒窝,笑容丝毫未减。
沈一婷思索了半天也沒想出,令她惊讶的是,平时对于这些节日和纪念日等等,自己记的比他清楚的多,今天竟然抡到他來提醒她,简直不可思议。
“……什么日子?”在脑中集中搜索无果的情况下,她只好傻傻的开口问他。
见他面露一抹坏坏的笑,摸着下巴盯着自己,沈一婷才意识到他是有预谋的,连忙对刚才的问題感到后悔。
“五年前的今天,有个女人第一次做我老婆……”萧子矜说到这里,竟然有些害羞和兴奋,脸颊处微微一红,似乎下面还酝酿着什么话。
沈一婷听到这里却赶忙打断他:“今天是九月十二号?”
“是啊。”
“可我清楚的记得当时你把我骗到小搁楼去的那天是十月十二号,前后相差一个月!那这样说來,九月十二号又是哪个女人和你……”沈一婷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瞪着眼睛盯着他,气鼓鼓的伸手要将他拽过來,“好啊,原來你一边骗我跟你在一起,一边还去勾搭别的女人!你老实交代!那女的是谁?!”
萧子矜原本只是想找个噱头和沈一婷浪漫一回,沒想到有点弄巧成拙的趋势:“哪有什么女人,我说的就是你啊。是十月吗?你记的是公历还是农历?再说你当时给我定的那个‘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标准摆在那,我哪敢有别的心思……”他伸手握住沈一婷,委屈的解释着,感觉她要挣脱的时候,赶忙加大力气箍住她,低头朝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沈一婷伸手朝他脸颊上轻拍了一把,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怎么也下不了重手,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他,眉毛和睫毛浓浓密密的,眼睛的轮廓很深,衬的整个面部五官也显得刚毅许多,只是瞳孔里一片清明澄澈,让人觉得他并不象一个凶恶的人,虽不至于雅痞,但也毫无流气。
“滑头!”沈一婷皱了皱鼻梁轻声说。
萧子矜知道沈一婷沒跟他真生气,乐呵呵的搂过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本來想找个理由跟你过二人世界,沒想到你记忆力这么好……真不愧是当年的背书高手……”
“你这是为你考试成绩差找理由。”
“你那叫死记硬背,我这是灵活掌握……”
“呸!”沈一婷在背后捏了他一把,见他疼的一耸身子,才猛然抱紧他。
到晚饭时分,萧子矜开车带着沈一婷來到丽港郊区的金沙湖,那里每到夏秋两季的晚上,都会吸引一大批市民和游客來乘凉,白天能看到漂浮在水面的小型游艇和游泳爱好者的身影,晚上沿湖的灯光明亮闪耀,映的岸边蜿蜒和曲线优美。
将车停到指定位置后,萧子矜拉着她沿湖混入乘凉的人群,晚风吹过泛起阵阵凉意,拂乱了长长顺顺的头发。看着周围成群结队的乘凉者,一片熙攘和乐,坦然生活的人,每天生活也许都很平静,但却很踏实。
沈一婷见萧子矜自从一下车开始就沒多说过几句话,也大约明白他有心思,平时他很少讷于言辞,久而久之,她摸出了他性情中的规律,但凡他沉默的时候,心里必定在想些什么。
两人沿湖边慢慢散步,她伸出手去挽住萧子矜的胳膊,半倚着他朝前走:“你有话想跟我说?”
萧子矜欲言又止,似乎想掩饰,反手抓住她的胳膊,路灯的光亮下,他忐忑的心情逐渐暴露在明处,可他仍然一脸轻松的笑了起來:“有,我想问你,今天晚上咱们是住湖边的游艇上,还是住岸边的帐篷里?你可别指望回去住。”
“不回去了小虎怎么办?我晚上还要给他削铅笔,辅导他做功课的,这孩子的学习才在起步阶段,不能落下來的,不然很难赶上去。”
萧子矜吃味般的酸酸的撇撇嘴,似乎相当不满,当即将她的手抓的更紧:“我今天已经把他安排到张大爷家了,他孙女萍萍比小虎大两届,也可以辅导他功课的。我发现你现在关心小虎比关心我多了,每天都是小虎长小虎短。他把你的精力和爱心都占去了,连晚上睡觉都想霸着你,我可不答应啊,今天你一定得陪我。”
沈一婷笑着捏他的鼻子,恍然发现其实他气呼呼的样子很可爱:“你还跟孩子吃醋啊?”
萧子矜停下來扳过她的肩膀:“你不是也跟孩子吃醋吗?小虎跟我说,上回你还悄悄的问他,‘是干妈漂亮还是胜男阿姨漂亮?’”他一边说一边还学着她的声音。
沈一婷听到这里,忽然觉得尴尬又羞赧,象被人窥到了**,脸色立即由白转红,她沒想到小虎把这个也告诉萧子矜,在心里暗骂这小东西实在嘴上不严实。
那是上个月,胜男一身青春洋溢的打扮來到他们家里做客,事后沈一婷也说不上是什么心理,跑到商场去将原來看中却一直沒舍得买的一条裙子买了回來,穿上后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最后才悄悄的问了小虎这么一句。当初小虎毫不犹豫的回答说是“干妈漂亮”时,沈一婷心中恍然喜滋滋的象乐开了花。可她沒想到这小家伙转过身就把这话告诉了萧子矜,让她的这点小心思**裸的暴露在空气中,窘的不能见人。
萧子矜见她的样子,呵呵的笑着搂过她轻吻:“胜男也是个小孩子,你不也吃醋了。”
“那不一样,小虎是小男孩,胜男是大女孩,……更何况,胜男不是喜欢你吗。”沈一婷说到这里,语气也同样酸酸的。
“噢~~~原來是靠这个区分的,那这么说來你觉得我和宋宁远谁长的更帅?”萧子矜双手扣住她的肩头,既象是在开玩笑,又象是认真的,表情几乎分不出喜怒,他沒在继续说下去,似乎在等她回答。
沈一婷抬头惊诧的看着他,片刻又甩开他个手,朝他的鼻梁用指间轻刮了一下:“沒正经。”接着转身往前走。
萧子矜追上來蹭着她的臂弯,似乎不刨根问底誓不罢休:“说说嘛,我真想听。”
她终于停了下來,歪着头平静的对他说:“所有人都认为宋宁远比你帅……”
她看到萧子矜表情慢慢变的僵硬和挫败,眸子里闪烁的光芒由耀眼逐渐变为一丝暗淡,停下脚步沒再朝前走,冷着脸似乎相当不乐意。
沈一婷走了几步回过头來看着他,笑着凝望在一边生闷气的男人,停了数秒,接着走过去惦起脚尖來吻上他的唇,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认真的看着他想要躲闪的眼睛:“……的情况下,只有我是例外……”
萧子矜低头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胳膊使劲收紧,勒得她觉得腰间快断裂了,刚想张口抱怨,他的唇猛的贴上來,急迫的吮咬着,额侧和颈处青筋暴出。弄的她吃痛着想叫出声,唇舌交缠中,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好容易才将他推开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憋的满脸通红。萧子矜却沒打算放开她,抓住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摸摸里面是什么。”
沈一婷红着脸依偎在他胸上,伸手慢慢探进他口袋里:“什么东西?”
“往里摸摸。”
“到底是什么?”
“你再摸摸看。”
“什么也沒有啊,摸到底了。”
“怎么可能!”
“真沒有啊。”
沈一婷努力抑制住笑意将手伸出來,握拳。她感觉到手心里那个凉凉的小圆环,也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但她努力掩藏的很好。看着萧子矜慌乱的在裤子口袋里翻來找去,急的团团转。
“下车的时候明明还在呢,一定是刚才弄掉了。”他回过头沿着刚才走过的路,低头在路灯下仔细的找起來,着急的抓耳挠腮,兀自抱怨着。
沈一婷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刚刚从他口袋里悄悄拿出的东西,映着路灯的光芒,银色钻戒闪着耀眼的光彩,她觉得手里沉甸甸的,那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动容和欣喜。
“要不就别找了吧。”沈一婷提议。
“那怎么行!”
“不用找了。”
“别的东西可以不找,可今天这东西一定要找到!”萧子矜似乎真的急了,根本不理会,倔强的弯着腰一路往回找去。
沈一婷站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又好笑又感动,再也不忍心逗他,几步跑上去抱住他,脸贴着他的后背,在他还沒开口前,将手心摊开來。
她感到他怔了一下,当即听到他彻悟的怪叫起來:“原來你耍我!”
他急着转过身,她却将他搂的更紧,贴着他的后背直乐:“笨蛋!”
“狡猾!欺负我这老实人!”萧子矜悻悻的抱怨着,抓住沈一婷的两只手腕防止她缩回去。
她终究是沒躲,依旧保持着依靠他的姿势:“你今天酝酿一晚上,就为了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