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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1/1)

翼王一回来再度做了件令满朝文武瞪掉眼球的事,户部十五名考生剔除十一人,罪名更是想都不曾想到的。

此次事件牵扯到大皇子,沐昭再无法置身事外,暗咒都是些读书读坏了脑子的酸儒,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动作那么快干什么,就不能等到殿试结束金榜题名选定官职后再行施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让翼王抓了个现形,还把自己拖下水,这些无脑之人当真可气可恨。

朝臣张口无言,没有任何言辞得以反驳翼王定下的重罪,说实在的翼王能允许那十一个挖坑埋自己的人参加殿试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至少科举三试考过此生无憾,亦没有因背主的罪名诛杀其人,罪名一定依律而行足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表面上看翼王此举是网开一面算得上仁善,实则永不录用四字已经堵死了十一伯所的通途,一旦所有人皆知这些人背主在前世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人淹死,再无立足之地,一生背负着污名谁人瞧得起,如此一生荒废,比杀手还要令人疯狂残忍。

沐瑾明什么也没说,盯着跪在殿上的沐昭久久不语,殿内一时静的可怕,朝臣几乎屏息缩身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大皇子的意图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不过这层窗户纸从未被捅破过,皇上又拿不到致死大皇子的罪证,两相谁也奈何不了谁,双方就此僵持至今。

皇上如今是何心思,都有用去苦思冥想,怒火蒸腾是必须的,任何帝王都难容企窥自己皇位之人哪怕是手足血脉皆不可姑息。大皇子这次可被酸儒坑惨了。虽然是有那么点安插眼线意图掌控户部,但那十一人太过急功近利,觉得翼王不在就有可为,岂料聪明反被聪明误自食了恶果,使得气氛极度紧张,稍有响动堪比雷鸣电闪震撼人心。

沐瑾明是想借此机会收拾掉碍眼的沐昭,但在注意到汐朝投过来的视线时收敛了眼底的杀意。此时非动手最佳时机。心中明白仍有不甘。

没有确实证据证明沐昭同那十一人有瓜葛,沐昭完全可以推说是那些人假借自己的名义犯事,摘干净自己非常容易。在沐昭看来算不上多大的事,无关痛痒几句话可以解决,治不了沐昭的罪反而引起其戒备再难寻到机会。

沐瑾明收回吃人的视线,定了定心转而说起殿试。说起武将同边关将领的轮换,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更没有叫沐昭起来的意思。

朝臣并没有因皇上突然转移话题而松口气,反而更加战战兢兢稍稍恢复点呼吸,不敢如以往一样接话。

沐昭自知自己招揽的人中十个里有半数为酒囊饭袋脑子都长别人身上,专坑自己不知多少回了。可自己又不能因此而动怒与之有牵扯,眼下不疼不痒的罚跪已是沐瑾明不得不妥协的结果,再就是翼王没有就此事追根究底。要不然这场口水仗有的打。

跪就跪吧,今日他沐昭跪在这大殿之上。他日必将反转,要亲眼见证沐瑾明折膝跪拜,最好跪废了双腿。

此时沐瑾明为了报复沐昭一而再再而三给自己添堵,也曾想到将沐昭跪死跪残在大殿之上,双腿跪废了再无缘皇位,因为祖制上有定身有残疾不得为皇的规矩。

然而沐瑾明不能这么做,一时的痛快会激怒沐昭甚至追随他的朝臣,有自己羽翼未丰前朝堂乱不得,总要一步一步来绝不给别人捡便宜的机会。

早朝散去,沐昭被小太监扶着也了勤政殿,心里窝火得很,无端的被人坑了一把饶是再好的脾气也难忍下这口气。

“你同我走走。”沐瑾明心中堵得慌,沐昭是卡在他心口上的一根软骨,不碰时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惜必须排除本不该存在的东西,哪怕鲜血淋漓在所不惜。

汐朝安静的陪沐瑾明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沐瑾明这个时候停下看向远处零星装点的绿意兀自出神。

“会有办法的。”汐朝说不出安慰的话,那太贫瘠又虚伪。

“你说的对,会有办法,难的是需要长久的等待,我都快失去耐心了,即便沐昭明面上什么都没做,安分守己的待在大皇子府,可是朝堂上蹦跶着拥立沐昭的官员,时不时跳出来搅和,实在太恶心人。”

“这么多年忍过来了不差眼下。”汐朝不认为沐昭的事会拖太久,以自己的判断即便沐瑾明不动手,沐昭也难坐的住,什么时候失去了原有的耐心,暴发是迟早的事。

“汐儿,有时我在想为什么非要生于帝王家,实在是太难了。”沐瑾明话意中吐露出说不尽的苦闷辛酸。

“不生于帝王家难到当平民百姓就自在?”汐朝摇了摇头道,“百姓上面有官老爷压着,一层压一层一样喘不过气,有时就算做出妥协退让也难得到好的下场,至少现在权力掌握在手,无畏无惧来自他人的威胁,已经足够。”

“你总是那么的灵透,看事情比我强多了。”沐瑾明吐出口压在心底的浊气笑对汐朝。

“你不是想不通而是喜欢钻牛角尖。”汐朝谈不上真正的开导,他们彼此知晓对方,非为了一件事固守于其中越陷越深的人。

“还好有你。”沐瑾明上前环抱住汐朝,亲吻其额头,有多久没有如此拉近距离,父皇以前从来只亲汐朝不理自己,如今换自己来,终于体会了一把父皇当时的美好滋味。

长廊的拐角处本是要来送甜汤的梅常在,在看到皇上同翼王抱在一起亲密无间小心呵护的一幕,尖锐的指甲刺破手心也无知无觉,紧抿着唇成一直线,眼中浮现浓重的恨意。

后宫有听闻翼王回宫的消息,很有可能皇上再难踏足后宫一步,五名仅有的常在难得生出同样的哀叹。她们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翼王的,别说想要孩子了,连宠幸怕是也要尽失。

梅常在不甘于心,想方设法琢磨拢住皇上心的办法,好在自己有孩子傍身,占那么一点点优势,便想借此引起皇上注意。毕竟这可是皇上的亲生骨肉。沐国的第一位皇子,意义非同一般。

在打听多时,得知翼王下朝后时常被皇上叫入御书房。决定今日碰碰运气,亲手钝了甜汤献于皇上品尝,一来表明自己对皇上的一片真心,二来让皇上注意自己的皇子。三个多朋的身孕已经显怀,为了争取皇上更多的注意不得不这么做。

哪曾料到会在半路中见到令自己心碎的一幕。皇上看翼王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自然,梅常在记起皇上来自己房中的那一夜,那个冰冷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双眸,不禁打了个冷颤。与眼前实乃天渊地别,身为女人怎能不怒原何不妒!她嫉妒的发疯,却对翼王无从下手。自己的身份加上父亲的官位,只要翼王动动小手指一句话的事。富足的家人将会面临灭顶之灾,自己拿什么跟翼王争!越想越是气的发抖。

“小主,这……”去还是不去,都走到半路了身为贴身丫环被带进宫成为宫女,被宫里的一切迷了眼一心一意服侍梅常在,说不定哪日得以被皇上召幸也能如梅常在一样享尽荣华富贵。

“去,为何不去。”梅常在憋着一口气,到要看看翼王见自己有孕会是何种表情。随之浮现于脑海中各种画面取悦了自己,心情略好几分,正了正神抬脚在丫环的搀扶下继续向前。

分散四下的暗卫岂会不知周围有哪些人,向两位主子打了手势静待事情发展,专心致志保护主人。

后宫中的妃嫔来此只能有一件事,那就是皇上并展现自己娇美的一面,利用现有的美色迷惑皇上施加恩宠,女人间的小手段登不上大雅之堂。

“你的后妃来了。”汐朝冲沐瑾明眨眨眼,眼中留有说不出的调笑之意。

“管她作甚。”沐瑾明浑不在意,去捏汐朝的鼻尖宠溺的笑了笑。

此时梅常在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向皇上行礼,“妾身见过皇上,皇上万福,见过王爷千岁。”

“起吧,何事来此?”沐瑾明明知顾问,连正眼都懒得施舍。

“妾身亲自钝了甜汤请皇上享用。”梅常在娇娇怯怯的流露出女人骨子里的媚态,希望可以引得皇上侧目。

“这种事御膳房会准备。”沐瑾明可不想去碰来历不明的东西,父皇的教训尤在眼前。

梅常在娇笑的脸有点挂不住,抿了抿唇小心翼翼敛眸看向在一臂之距的皇上。

“皇上,妾身这几日总是睡不踏实。”梅常在一手去抚微凸的腹部,眼神扫向一旁的翼王,那意图不用说瞎子都能看明白。

“让太医前去诊脉,无事不必踏出宫门。”沐瑾明懒得跟女人纠缠,“朕尚有要事,退下吧。”

梅常在刚要张口出话,被皇上阻了,眼带恼恨的盯了翼王一眼,尤自不甘的行礼告退。

“是个蠢的,不懂是什么叫喜怒不行于色。”汐朝对无端来自女人的敌意已是习以为常,对这种小伎俩看不上眼。

“世间女子哪有一个及得上你。”沐瑾明伸手轻抚汐朝脸颊,心叹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

“快去干活,别说这些没用的。”汐朝时间关及强,将要处理的事情放在首位。

“你真无情。”沐瑾明拉下脸装可怜,“我是在夸你漂亮。”怎么一点感动也无。

“少装。”汐朝剜了沐瑾明一眼不吃这一套,“都要成年的人了,还装小孩子。”要不要脸。

“在你面前我是什么样你都的接着。”沐瑾明很是理直气壮的直述本意。

“走吧,我要去一趟工部看进展,别等我给你批奏折。”汐朝无情的揭穿沐瑾明打的小九九。

被揭穿的沐瑾明没有丝毫不自在,反而笑容灿烂道:“你想看着我累死,父皇在天有灵会于心不忍的。”

汐朝懒得同沐瑾明说些没内含的话,径自走了,留下沐瑾明站在原处发呆。

回去的梅常在只觉自己在皇上面前丢了大脸。又被翼王那个贱人看了笑话,心气顺得了才怪,左思右想找不出搬到翼王让皇上改变心意的办法,翼王手中掌有的权势就是皇上不得不相交下去的根源,有什么办法谁叫自己一无所有呢!

不,不对,自己不算一无所有。梅常在抚上自己的小腹。笑得格外怪异,直看得丫环吓得脸色发青,显些叫出声来。

“小主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太医来?”发挥尽职尽责的本分,丫环小心探问梅常在的情况。

“去叫来。”梅常在忽然灵光乍现有了新的计划,可以利用这个孩子让翼王再难踏入宫中,加上朝臣的施压不信皇上还让翼王频繁留宿宫中。如此一来自己就有了重新承宠的希望。

太医很快便至,由于是头一胎意义非常。太医在诊脉时格外用心,这个孩子正是稳定朝局的关键所在,被朝中大臣暗自叮嘱过的太医不敢有丝毫怠慢,诊过脉又问过每日吃食方道出诊断情况。

没有什么大事。仍需要静心调养,又开了几个温补的方子,正打算离开之迹突然被梅常在叫住。

“太医可能诊出我这一胎是男是女?”梅常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悉自己腹中孩子的性别。男孩最好自己晋封胜算大一些。

“这,不好说。”太医为难道。“现在诊不出待到五个月方可确定无误。”有时诊的脉向并不一定就准确,孩子太小的过。

梅常在抬手让丫环去送太医,心里犹疑不决起来,难道真要等个两三个月?万一翼王又离宫了如何?

梅常在现在拿不准皇上到底是在意这个孩子呢还是一点不重视,自己唯一可以利用的仅剩孩子,纵然皇上不在乎,朝中大雅应该在意,以此来治翼王的罪即便无法伤筋动骨也要也这口恶气。

或者怂恿朝臣将翼王嫁出去,梅常在忽然想到这么个好主意,翼王身份在高又能怎样,还不是个女人终究躲不开嫁人一途,翼王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越重对日后朝臣家待选秀女将会是沉重的打击,趁皇上未开口收翼王入后宫的当口将翼王打发掉,此为一劳永逸一利百利的大好事,相信众朝臣不会觉得是在利用,反而是送到手边的机遇。

以皇上一人之力无法说服朝臣,到时还不得退让妥协,祖宗家法在那摆着不从也得从,梅常在正做着彻底摆脱翼王这个阴霾的美梦。

就这么决定,梅常在轻抚小腹喃喃自语,“孩子别怪母亲心狠,如果幸运的话皆大欢喜。”反之自己一样能够得偿所愿,一点不觉得亏。

一日早朝后,汐朝正要出宫去户部,途中一小太监跑过来传话说梅常在要见自己,心下狐疑,自己同后宫的女人无多接触,今日演的是哪一出,本不予前往,没功夫看后宫女人的伎俩,不想小太监死活不让走,非要自己去。

汐朝到不是真躲不开拦着的小太监,只是好奇小太监哪来的勇气拦着自己的去路,谁借给他的胆子!

“王爷,奴才是奉命行事,求王爷可怜可怜小的。”说着跪下磕头声音闷响,不多时额头上红了一片。

汐朝到想瞧瞧这个梅常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去理会跪着的小太监,脚一抬向着另一个方向行去,梅常在邀约的地方就在离御书房不远处靠近御花园的边上,那里有一处台阶。

梅常在左等右等心焦不已,不确定翼王是否会来,要是不来自己白白准备岂不浪费。

小太监见翼王走了,且向着梅常在定的地方去了,赶忙站起来跟了过去,手心后背脑门全是汗,要非梅常在威胁自己,自己哪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来阻翼王的去路,刚才真的好玄,万一翼王降罪直接叫来侍卫将自己拖下去砍头可怎么办,还好自己命大躲过一劫,抹除虚汗小跑追上前去,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

梅常在一眼看到向这边走来的翼王,收起了脸上不该有的神情,端庄的立在台阶处。

翼王快到身边时,梅常在一个转身脚往外侧了侧,没等行礼身子向后倾倒,下一瞬栽倒在台阶下,伸出去的手出于本能向身边的人抓去,而这个人必须是翼王,哪怕抓住一片衣袖也行,制造出翼王推人的假象。

在梅常在算计中,自己栽倒的瞬间出于下意识,临近的翼王该上前来扶自己一把,这样即可拽住翼王衣襟又能造成别人的误会,自己在大哭一场,用个巧劲,最后还是摔倒在地上不小心小产,来往的宫人不可能看不到。

可惜的是计划看似周详却忽略了本质,汐朝是那么好骗的,再说就梅常在此等不入流的小把戏还真看不上眼。

汐朝视力好,目光一眼瞅到梅常在所站位置是那么的容易发生意外,此时根本不用去猜,光凭脚指头就可想见梅常在想要一举达成的效果,当真可笑之极。

汐朝没有依步调走到近前,而是略作停顿与倒下的梅常在有一个错开的半臂距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梅常在是如何转身如何踩空如何做出仰倒后倾的姿势,倒下去重重的摔在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摔得那叫一个重,当即痛呼声脱口而出,然汐朝就在旁边看着作壁上观一点没有要出手的意向。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小太监跑来见此情景,心急的一下子窜到嗓子眼,双目瞪圆一脸的不可思意,却没有忘掉梅常在之前的叮咛,虽然情况同预想的结果有些偏离,仍大声呼救将事态一度扩大,低垂的头不敢在看一旁的翼王。

梅常在怎么也没料到,翼王尽然未出手,待自己倒下时侧首向翼王扫去一眼,翼王唇角勾起的讥嘲赫然印入眼帘充入脑海,摔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的钝痛是自己所没有想到的,真的很疼非常的痛,痛呼声与惊叫声并存,不用演真实的体验就够自己喝一壶。

此间发生的事惊动了不少宫人侍卫,纷纷赶来瞧个究竟,待看到翼王立在一侧,梅常在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一幕,彻彻底底的惊掉了下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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