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宫出来,明芜果然被几个老神仙拉住了,神神叨叨说了一大堆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啥的,还有一大堆什么要认清自己跟尊上的距离啥的。
帝荀被天帝叫住去谈其他事情去了,所以这群老神仙才敢围着他说这么一大堆。
明芜全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直到那群老神仙说够了,才意犹未尽地负手离开了,一边还在跟别人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啊啥啥的,听得明芜牙齿都疼了。
明芜也是第一次到天宫来,这里果然和想象中一般的金碧辉煌,而且戒备森严,每十步便有一个天兵天将,也不知是原本就这样,还是那次镜池事件后才有的。
周围那么多天兵天将,明芜也不好四处瞎走,只能百无聊赖地在那里来回走着。
帝荀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明芜十分没有气质地蹲在一个角落里,旁边有几个天兵天将都忍不住一直用余光去瞥他,帝荀有些好笑,上前拉起他,瞬间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他才没那个兴趣让人看戏。
“啊!”明芜突然被人拉走,自然被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帝荀以后,他直接给了帝荀一脚,“有病啊!”
“这不是为了你好吗?”帝荀丝毫不介意被他踢了一脚,伸手将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整齐,“难不成你想第二日到处传着尊上与凤君公然在天宫里秀恩爱吗?”
也对……
不对!明芜晃了下脑袋,又清醒过来,“你就不能正经点?”
“抱歉,本尊对着公子你,正经不起来。”帝荀很是赖皮。
明芜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他转过身不再去理会他。
这还在云端,帝荀也不敢逗过头,生怕他一生气就乱动掉下去,毕竟以他的修为,还不足以在这云端飞行多久,而且他压根不认路,别乱跑到哪个山旮旯去了,到时惊吓到了免不了又要暴怒一场。
“弦月姑娘,你说这尊上与凤君会不会打起来了?”凤鸣山里,不少人忧心忡忡看着弦月问。
弦月:……
弦月无语,压根想不通他们为何会有这种问题。
那些人又继续忧心忡忡道:“我们凤君还是个小孩子,可不要被尊上一掌打得灰飞烟灭了。”
“……你们为何会有如此担忧?”弦月忍不住问。
他们叹了口气,“毕竟凤君不听话了啊。”
在他们的印象里,虽然帝荀没少来凤鸣山,但是太高冷了,没啥亲近感,特别是这次明芜确实有些做过头了,他又是帝荀的弟子,帝荀哪里受得了这样无理取闹的徒弟,恐怕会教育他一番。
弦月止不住叹了口气,出声安慰他们道:“各位多虑了,尊上待公子向来很好。”别说打得灰飞烟灭了,估计一巴掌都舍不得打下去,如果有人敢打明芜一巴掌,估计那人才会被帝荀打得灰飞烟灭。
弦月在他们眼里就是帝荀跟前的大红人,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众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有如一块石头落了地,众人又继续讨论明芜这是在闹什么脾气。
弦月只好撑着下巴无聊地听着,时不时还得回上几句,正当她打了个哈欠后,天上一道白光快速闪过,弦月心里一喜,赶紧跑向寝宫。
“尊上,公子。”果然是他们回来了。
帝荀点点头,“这里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帝荀一边将明芜的外衫脱了,一边对弦月吩咐道。
这场景显然不适合自己待着,弦月光速就离开了。
明芜一脸黑线看着还在淡定脱他衣服的男人,大侠你这样还有半点作为尊上的意识了。
“不闹。”帝荀抓住他乱挥动的手,干净利落地将他扒了个干净,然后扔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浴池去。
“这是……”明芜扑腾了一会儿才趴在岸边惊讶问道。
帝荀轻笑,“亏你还是凤君,连寝宫有温泉池都不知道。”
明芜恼怒,我这不是没怎么进来吗?先前都是处理完事情就直接回苍雪雾山了,哪里知道这寝宫还有这东西。
过了没一会儿,明芜突然又脸红了,甚至将脸埋进了水里,想降降温。
帝荀也已经脱了,修长的腿迈进池里,似乎是怕吓到明芜,他并没有走近他,而是靠在一边坐着。
就算他不过来,明芜一颗心还是感觉要跳出来了一样,不可抑制的脸红,脸烫得他觉得这温泉水有点凉了。
“你为什么这么害羞?”帝荀突然睁开眼,转过头,故意询问一声。
明芜被他这举动吓得两手瞎扑腾水,“哪有?”
“那你脸红什么?”帝荀嘴里带着邪魅的笑。
明芜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嘴硬道:“我这是被熏红的。”
“是吗?”说着他竟然抬脚就要走过来。
明芜连忙伸手阻止他,“你站着别动!”
“为什么?”帝荀明知故问。
明芜欲哭无泪,大侠就算咱俩都是男的,但是毕竟也是情侣关系啊,你又长得如此俊美,我生怕不能控制自己啊!
帝荀又笑了,笑得十分开怀,终究还是不忍心这么逗他,又坐了下来,“行了,不逗你了,快点洗洗,别泡太久了。”
“知道了!”明芜知道被耍了以后自然没什么好心情,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就使劲搓着自己的全身皮肤,直到全身都通红了,他才放过自己。
深夜二人靠在一起时,明芜还是止不住八卦问了一句,“后来你与天帝都谈了些什么?”
帝荀闭着眼睛,怀里抱着他,有几分慵懒,“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让我近来多费点心,帮忙找一下七连云练。”
“七连云练是什么?”明芜好奇,“感觉天帝对它很是上心的模样。”
帝荀失笑,“不管丢了何物,他都上心,毕竟作为六界至尊,被人在眼皮底下偷走了东西,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明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不解问道:“不是你才是六界至尊吗?”
帝荀缓缓睁开眼睛,伸手就掐住他的嘴巴,“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明芜瘪嘴,有些委屈。
帝荀松开手,“我不过是神力比他强点,他才是公认的六界至尊,下次不该说的就别胡说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芜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那我要睡了。”
帝荀从他的背后抱住他,“嗯,睡吧。”
明芜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翌日起来时,帝荀已经不在了,弦月也已经回了苍雪雾山,不过岐贞倒是来了,还带着天堰。
因为那个梦,明芜对于天堰已经充满了敌意,生怕他真的会发狂伤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天堰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戒备,而且充满敌意,一时间有些懵,还很无辜。
岐贞也是不解,“你如此看着天堰做甚?”
明芜收回眼神,淡淡回了一句,“没什么,不知义父过来有何事?”
“你出了事,义父自然要过来瞧瞧的。”岐贞道。
那也不见你当时有多关心,明芜腹诽道。
心里是那么想,但是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了,“多谢义父关心,明芜并无其他事情。”
岐贞看了看这大殿,问:“那你是打算留在凤鸣山了?”
“自然。”明芜说得自在,“毕竟本君身为凤君,不在凤鸣山哪里能安凤族一族人之心。”
岐贞笑了笑,没有揪着他这个问题不放,而是道:“听闻你将离欢打去了离恨池。”
明芜闻言,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恢复正常,缓缓饮了一杯才道:“不知义父是否在为离欢说情?”
岐贞失笑,“本君与那离欢没有交情,如何谈说情二字?”
明芜想了想,确实也是,不过对于离欢,他似乎我意已决,难以改变,“离欢去离恨池,自有我的打算。”
“自然,如今你也长大了。”岐贞突然感慨了一声,“只是没想到不过短短时间你便可以如此。”
“让义父见笑了。”明芜说得客气。
岐贞也感觉出了他的不正常,似乎与先前比较,性情真的变了不少,说话也不会那么亲近了,多了几分拘束。
“既然你无事,本君也放心了。”说着他站了起来,“本君还有些事情,就不久留,得空再来看你吧。”
“义父客气了,理应由明芜去给义父请安。”明芜跟着站起来,随着他走出去。
天堰跟在岐贞身后,走的时候转过身想问明显一句什么,最后还是被明芜那眼神给堵回去了,弄得他很委屈。
“属下是不是哪里得罪公子了?”离开凤鸣山后,天堰忍不住问了一句。
岐贞回头瞥了他一眼,“你如此问,感觉本君也似乎得罪他了。”说着他摸摸下巴。
天堰:“……”
感觉明芜对岐贞的态度是没先前那么好了,有了点距离感。
“究竟是怎么回事?”岐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算他知道了几百年前那件事,也不该对自己这样啊,他又没有参与其中,真是莫名其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