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明白了。”帝荀皱着眉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岐贞见状,也只能先退了出去。
“如何?”弦月上前问。
岐贞摇头,叹了口气,“从未见过尊上如此,看来是真的陷进去了。”
弦月:……
这不是一早就看出来的问题吗?你该不会才发现吧?
“罢了,还是本君多上点心吧。”岐贞摆摆手,招来天堰,二人离开了。
弦月想了想,还是壮了壮胆子敲门进去了,小心翼翼开口问:“尊上,是否要属下跟去凤鸣山?”
帝荀点头,开口时声音显得很是沙哑,“本尊正这么想,他对你想来没什么怨气,你跟着他也好。”
“是。”弦月道:“那属下现在便过去。”
帝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很是疲惫。
弦月赶紧悄悄退了出来,跟弦影说了几句话就赶紧去了凤鸣山。
原本明芜到了凤鸣山,凤族众人还是挺欢喜的,毕竟对于这个新凤君他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脾气也好,个个都喜欢他,见他来了,纷纷迎了上去问好,结果被明芜冷冰冰的表情以及毫无起伏的声音惊到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有人不解问道。
被问的人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一群人皆是莫名其妙的表情。
“殿下可有心事?”离欢小心翼翼问。
明芜径直走到大殿那张宽大的椅子坐下,慵懒地用手撑着脑袋,幽幽瞥了他一眼,“不知离欢护法对于前凤君的忠诚度有多少?”
离欢愣住了,他这是怎么了?这么不正常?向来自己跟他开玩笑他都不至于生气的,可今日一来便是阴沉着一张脸,连对自己的称呼与无拂的称呼也是从未有过的。
“怎么?”明芜换了个姿势,他斜倚着,“莫非离欢护法自个儿都不知道有没有忠诚了?”
“属下不明白殿下说的是什么?”离欢正了态度,恭敬回道。
“好一个不明白。”明芜笑了,“那要不要本君替你明白明白?”
离欢闻言直接跪了下来,“属下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殿下明示。”
“呵。”明芜突然敛了所有神色,端坐起来,“本君如今可是堂堂凤君,你称本君殿下,莫非是不承认本君这凤君之位吗?”
离欢被他这么一问,彻底惊到了,先前都是如此称呼的,为何今日突然计较起来了?莫非先前都是装的?心里是这么想,离欢还是跪着回道:“属下知错,请陛下责罚。”
谁知明芜竟然真的道:“那你便去离恨池守着吧。”
离恨池乃是关押凤族叛逆之人的地方,那处地方向来不会有人想去。
“是……”离欢还是遵从了他的意思。
“那便去吧。”明芜懒懒又躺了下来,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
离欢不知他为何突然性情大变,不过去哪里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他是凤君,他要自己去,他便去。
凤族众人听闻离欢被罚去离恨池看守,皆被惊到了,有些人想为离欢讨个说法,结果都被明芜罚去面壁几个月去了,弄得凤族上下人心惶惶,没人敢去主动靠近明芜,生怕他一个不高兴都遭殃了。
直到大家见到弦月来了,顿时想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眼含热泪冲上去团团围住她,“凤君这是怎么了?”
弦月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干啥了?”
“凤君今日将离欢护法罚去离恨池了。”
弦月虽然不知道这个离恨池是什么地方,不过看他们的表情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凤君现在在什么地方?”弦月突然觉得自己都忐忑起来了。
“在寝宫。”那些人连忙回道。
弦月背着众人沉重的期望往寝宫走去,真是不太想去呢。
“公子?”弦月敲了敲紧闭的宫门。
“进来。”平静无比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弦月忐忑地开了门,里头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见不远处的榻上有个影子。
“公子为何不点蜡烛?”弦月过去想点上蜡烛。
只是她刚点上,就被明芜挥袖吹灭了,弦月知他不愿见光,也只好作罢,她轻轻走向他,在他榻边半跪下来,从未有过的温柔,“公子这是怎么了?”
“无事。”明芜依旧冷淡,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弦月叹了口气,低下头,过了许久才问出自己的猜测,“公子是知道了几百年前那件事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明芜转过身定定看着她,“这件事与弦月姐姐无关。”
弦月发自内心深处无奈地叹了口气,“尊上也不是有心的,他或许刚开始是真的想那样干,但我相信他是对你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明芜听完,却冷哼了一声,“何必为他说话,他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弦月欲要继续为帝荀说话,却被明芜冷冷打断,“若是弦月姐姐是来为他说话的,那就请回吧。”
弦月:……
“对不起公子。”弦月起身就出去了。
明芜盯着她开门出去,也不知是不是开门的那瞬间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反应过来时,两颊已经湿润,其实自己还是没办法那么绝情的吧?
他侧躺着,兴许是累了,不知不觉他就睡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感觉到有一双温热的手抚着自己的额头、脸颊,待他睁开眼,便看见了那个他先前很想见到,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明芜迅速坐起来一巴掌打开他的手,脸上除了冰冷还有戒备。
帝荀被他这神情刺痛了,最终还是只化作了幽幽一叹,“你究竟要生多久的气?”
“不劳尊上费心。”明芜瞪他。
帝荀突然很正经严肃问他:“是不是要我还你一命你才能解气?”
也不知是为何,明芜竟然马上回了一句,“是,杀人偿命,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成,那我便还你这一命。”说着帝荀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匕首,迅速往自己心脏刺去。
“不要!”
话音刚落,二人都沉默了。
明芜:……
帝荀:……
帝荀赶紧扔下了刀,将他的手握住,施了法让他止了血,止了痛。
帝荀做了这么多,明芜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帝荀抬头一看,又愣住了,旋即心疼地皱了眉,将他揽入怀里,“傻瓜。”
“我恨你,我应该恨你。”明芜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这本该恨他的,但他发现他其实压根恨不了他,即便他做了那样的事情。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帝荀将他按在怀里,不让他逃离,一遍一遍地道着歉。
明芜哭得更厉害了,直到他在帝荀怀里哭累了,才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帝荀还在他的身边,房里的光很暖,镀在他的身上,也让他整个人暖了起来,手上被匕首割伤的疤已经不见了,明芜知道,那是帝荀施法变的。
“醒了?”帝荀将他扶了起来,“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明芜摇摇头,他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快炸了一般,难受得很。
帝荀看他这模样,问道:“头痛了?”
明芜点头。
帝荀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自己的手附在他的额头上,慢慢的明芜只觉得额头很暖,很舒服。
过了一会儿,帝荀将手放下,低头看他,“现在呢?”
明芜晃了晃脑袋,“好多了。”
这头痛一旦好了,明芜整个人也清醒多了,连忙就将他推开了,赌气道:“你走开!别靠我这么近!”
“行行行。”帝荀很怕他又生气,连忙退后一点,“这样可以吧?”
“离我百步远!”明芜恼怒道。
帝荀无奈,“百步远说话都听不见了。”
“你不是神通广大吗?!”明芜瞪他。
“可我想跟你近距离说话,太远我看不清你的脸。”帝荀耍无赖道。
明芜飞起一脚将他踹下床,“快点!”
帝荀只好投降,真的走出了房门,“这样可以了吧少爷?”
明芜闻言愤愤拉起被子躺了进去,不去回答他。
帝荀叹了口气,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又到了明芜床前,将人拎了起来,“让我出去又不回我的话。”
“本君乐意!”明芜瞪他,非常生气。
帝荀却知道他其实已经没什么气了,“那这样呢?”帝荀突然将他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幽幽问他。
明芜没想太多,直接向上踹了一脚,直接命中帝荀的命根。
帝荀是什么人?哪里那么容易给他真的踹中了,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在床上滚了几下。
他这反应让明芜懵了,不会吧?真的踹中了?仔细看了看帝荀的表情,好像也不是装的,明芜立刻慌了,他跪坐在床上,急急道:“我不是故意的啊,你怎么样了?”
帝荀艰难开口,“你……说呢?!”
那地方自然是能痛死人了,关键也不知道有没有踹坏了……那可是大事……
“要不要我去找仙翁来?”说着就要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