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陵与无拂,甚至是龙族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他俩要面对的可能不再是十世轮回那么简单了,毕竟擅自动用气运乱改命薄是要加重三倍的罪罚的,何况柳殷殷用自己毕生修为与气运去修改这命薄,也不是为了他俩好。
几乎是柳殷殷灰飞烟灭的同时,司命星君与其他几位上仙便来了,“东海六太子清陵与天凤无拂擅自篡改命薄,造成人间混乱,铸成大错,故将二人重新打入轮回,十世畜牲道,十世人道,每世必受九九八十一劫方可圆满,且不得再见,违者将受无尽轮回之苦!”
话音刚落,龙王直接两眼一白,晕了过去。
“父王!”几位龙太子连忙扶住。
清承则是气愤上前,“这改命薄之事,又不是他二人做的,或者指使谁做的?为何要他们二人要受这罚?”
然而司命星君却依旧冷冰冰的表情,完全例行公事的态度,“这是天规,不是本君能决定的。”
清承还想辩驳什么,却被清陵拦下,“算了二哥,命理该是如此,再说便是不好了。”
无拂一直看着司命星君,许久才道:“若是本君不依呢?”
“凤君就别为难我们了。”司命星君看向他,“因为此事我们已经被天庭罚了,你们这已经算好的了。”
“好?”无拂突然笑了,“那你怎么不去试试?”
“无拂!”清陵过去拉住他,生怕他说出什么来,到时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无拂却猛地用力甩开他,冷冰冰看他:“六太子若是爱得如此卑微,糟蹋自己,那么我无拂不需要!”
司命星君:“凤君若要执意如此,那我们只能将您囚禁起来了。”
“本君做错了什么?爱一个人?还是爱上了一个男人?或者是爱上了龙宫的六太子?”
司命星君突然轻笑起来,“凤君感情之事与我们无关,这事应该归月老红娘管,本君只知凤君篡改命薄,理应受罚!”
无拂的脸越来越阴沉,而旁边的清陵因为无拂那句话也显得脸色十分之差。
清承见状,连忙拉住他的手,“六弟!”
“我没事二哥。”清陵勉强笑了笑。
“本君不服!”无拂说着手中突然凝起一道真气,打向司命星君等人,仿佛这几天以来所有的压力与不满都爆发了。
清陵心里都漏了一拍,毕竟他如今对司命星君动手,相当于已经与天庭作对了,他想上前拦住他,可是无拂只是扭头意味不明看了他一眼后就化作真身向天翱翔而去了。
“无拂!”清陵大叫一声,见他没反应,自己赶紧追了上去。
而清承这里急是急,但是也不会傻到跟着上去,他连忙先安抚好司命星君几人。
“不好了!凤君打上来了!”守南天门的天兵天将被他打得四处流散,直接报到了天帝跟前。
“什么?!”所有神仙都被惊到了,“凤君无缘无故打上来做什么?”
天帝毕竟是天帝,比其他人沉稳多了,只听他问:“除了他还有何人?”
“就凤君一人,已经伤了不少天兵天将了,这会儿正朝大殿方向来了。”那天兵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已经满头大汗。
“别拦着他,朕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天帝沉声吩咐道。
见天帝这么说了,众人只能任着无拂一路顺利到达了大殿。
“凤无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天宫!”一天官先站了出来指责他。
但他天凤的性子多傲啊,哪里听得下这种,也不顾这是什么场合,直接将那天官一挥袖打飞了。
“看来你这是也不将朕放眼里了!”天帝大怒。
“无拂不敢,无拂只想讨个公道罢了。”无拂微微颔首,只是身上傲气不减半分。
“那也由不得你伤我天宫一兵半卒!”天帝显然已经彻底被无拂激怒。
“报!东海六太子也闯来了!”
这话搅得满殿寂静无比,直到天帝直接打翻一个琉璃盏,“好好好,如今我天宫倒是人人都能擅闯的地方了!”
他来做什么?无拂皱眉。
“清陵自知擅闯天宫有罪,清陵自愿承当一切责任,只是还求天帝莫要与凤君计较太多,他只是一时昏了头脑,过于冲动行事了。”清陵倒是态度不错,进来直接先请罪了。
然而无拂此时最看不起的便是他这态度,只听他冷冰冰对他道:“本君似乎与六太子没有任何关系,六太子何必如此为本君开脱呢?”
“够了!”天帝拍桌,“好一个凤无拂!好一个清陵!你们二人这罪谁都逃不了!”
“本君来此,就没指望能全身而退,只是无拂想问天帝一个问题罢了。”无拂道。
看了看殿下诸神,天帝虽说怒气冲天,可他也不是个独裁的君主,“何事!?”
“不知天帝是不是觉得同性相恋是违背伦理道德的?是天地不容的!”无拂越说越激动。
这话一出,惹得诸神皆震惊看他,而后皆是纷纷摇头,显然的轻视与瞧不起。
无拂又笑了,“是了,本君怎么忘了,你们可是高高在上的诸神,不过本君就不信你们没爱过一个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又安静了,过了一会儿,又有不少人低下了头,似乎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想法可笑了,这天界里除了尊上没经历过情爱,其他人都是要受过情劫这劫方能圆满升仙的,哪里没爱过。
“可我们也不会去爱一个同性之人!”还有人不忿大声嚷道。
“那试问有哪条天规规定了不允许这项吗?”无拂凤眸一凛,逼视着那人,那人被吓得倒退几步,不敢再言语。
“这不是你擅闯天宫的借口!”天帝显然不会去在意这些事情,他最在乎的还是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人辱了。
“呵,如果上天不对本君如此不公,本君又何必到此地步?!”无拂震怒大声吼道。
清陵都觉得他过火了,连忙上前拦住他,“无拂,无拂,无拂……”他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清醒一点,莫要这么冲动了。
无拂被他抱着,是逐渐冷静下来了,可他心中到底有怨恨,“之前本君喜欢的是你们不可任何人玷污的尊上,你们反对便算了,为何此时本君喜欢的是东海六太子,你们也是如此……”
“让你受罚不是因为你喜欢的是东海六太子,而是你们二人得给水族一个交代。”天帝板着脸道。
无拂闻言,似乎才找回了思绪,他从苍雪雾山被岐贞与弦月冷言相对,又在东海受到了龙王的不看好,后面又有了柳殷殷的事情,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只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的不公,从未想过这其实也是因果关系。
清陵接住他瘫软下来的身体,看向天帝,“清陵想带他先回去,若是天帝对我二人定了罪之后,烦请派人到凤鸣山通告一声,清陵二人绝无任何不满与反抗。”说着不等天帝点头,他带着无拂就离开了,直直往凤鸣山去了。
“这是那大胆天凤闯进来了吧?!”他们前脚刚走,司命星君等人后脚就回了,看到天宫一片狼藉。
天帝不去看他们,而是语气波澜不惊地下了旨意,“天凤无拂违抗天规,擅闯天宫,二者并重,属不赦之罪,不可再任凤族之主,着今日起去凤主之光,散半生修为,打入枷罗山禁闭一千七百年!”
这罚一出,诸神哗然,如今天界已经少有如此重的罪罚了,关个一千几百年的都足够痛苦了,何况是枷罗那种鬼地方,那鬼地方待久了,怕是三魂灵气都会被吞噬掉一半,回来怕是也是个脑中无物的废柴了,看来这凤无拂真的是惹怒了天帝了。
“东海六太子清陵篡改命薄,擅闯天宫,轮回之罪翻倍加重!”
这清陵的看起来虽然也十分惨烈,但也好过无拂的。
那凤君一生性子太傲,眼里向来融不进去半粒沙,此刻被判此罪,恐怕生不如死吧?
但是诸神也无暇顾及他们了,因为天帝接下来也将天宫所有人都罚了,毕竟那么多人连他们俩人都拦不住,还能指望什么。
一时间,天界陷入了一片灰色。
天帝本来就因为上次镜池暴动之事与七连云练被盗之事而烦心着,这会儿无拂与清陵又撞枪口来了,加上那些天兵天将看上去也是十分不作用,惹得他也是心情极为不好。
“禀天帝,不知将无拂去了凤主位后该由谁人来掌管这凤族?”太白还算沉稳,并未因此连惶惶不安。
天帝思虑片刻,道:“他不是有个义子吗?便由他来了。”
“这……”太白突然有些为难了。
天帝皱眉,“金星有话直说,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天帝怕是忘了,若是让此子接任凤主之位,怕是尊上知晓了会不悦。”太白道。
天帝经他这么提醒,突然也想起此事来,“那不知金星有何主意?”
“这无拂天君不曾诞下子嗣,这凤族多年来也不曾听说出了哪个天赋异禀的,怕是不好说。”
“行了,有话直说,打什么太极?”天帝看着他那拐弯抹角的态度恨不得拔了他那一片花白胡须。
“那臣便直说了。”太白微微一笑,“天帝可将凤主之位暂时交与那凤族少主,自然会有人替他操心凤族之事,等到尊上几百年出来后再选个人替上也不迟。”
天帝闻言突然笑了,“你这老东西就不怕尊上出来了第一个找你麻烦?如此和稀泥的方法亏你想得出来。”
太白没有丝毫不好意思,而是反问一句,“那不然天帝有其他打算了。”
天帝横眉瞪他一眼,摆手道:“行了,此事就按你说的办吧。”
“遵旨!”太白应了,带着人便离开了。
明芜这头本来还想安安心心练帝荀给他的那本厚厚的书,谁知道这事倒是一件接一件,还都不小。
“什么?!你让我们公子去当凤主?疯了吧?”弦月闻言大怒,差点没控制住,撸起袖子就要冲向太白几人,幸好岐贞一个施法将她嘴巴闭上了,手脚也困住了。
明芜在意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激动上前抓住太白,“您说什么?我父君怎么了?”
“小公子莫激动,前凤君因为触犯天规,擅闯天宫,被天帝打入枷罗山幽闭起来罢了。”太白金星说得风轻云淡的,仿佛不是什么大事。
明芜却皱紧了眉头,看向岐贞,“枷罗山是哪?”
“是天界专门用来囚禁重犯的地方。”岐贞回道。
“那要多少年?”明芜又看向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这会儿笑得有些勉强了,“一千七百年。”
“什么?!”明芜震惊,“什么大罪,竟然要这么久?!”
岐贞也是不解,虽说他多少都了解一些,但没想到会罚得这么重。
“轻蔑君威算不算?”太白问。
明芜听这话,顿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毕竟这天帝是六界之主,恐怕有帝荀一人高于他他已经忍受不住了,何况是一族之主的轻蔑呢。
“天帝近来心情不好,说不定日后会轻判。”只要无拂不要再生事了,太白无语。
明芜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沉重了,又问:“那不知我可否去见见父君一面?”
“自然,理所应当。”太白点头。
岐贞也道:“那本君随你一道去。”
那我可不可以去?弦月动弹不得地盯着岐贞的后脑勺,用意念拼命传话给他,但是岐贞仿佛开了屏障一般,连看都不去看她一眼,直接跟着太白金星几人离开了。
岐贞一离开,弦月身上的束缚便被解开了,解开束缚的弦月,直接对着上方破口大骂:“好你个岐贞!本姑娘还以为你已经改善了!没想到还是如此的卑鄙!不讲理!小人!”
“你这样也该适可而止了。”弦影在她背后无语道。
“与你无关!”弦月愤怒转头,扭了扭手脚,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继续低声咒骂,仿佛非得把岐贞骂出个窟窿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