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蘼情未了 !我毫不客气的对电话那头的云正博说:“我不会救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想想当年你是怎么对待我妈妈,你有这样的下场,完全活该。”
“孩子,我知道你恨我,那时候年轻所以糊涂,可是相比起云蓉她妈,在我的心里面,我一直深爱的那个人,其实是你妈呀?”
“现在才说这些花言巧语又有什么用,你不要再来骚扰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我把电话挂了,激动得浑身有些颤抖。
没错,虽然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妈妈长成什么样子,可是,是她孕育了我,是她给了我生命,而且一想到她是因为生下我才并发症而死,我心里真的痛得无法呼吸。
顾清漫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苏良姐姐,你别急,我这就打电话给表哥,让他想办法把那个人弄走。”
“不,不要告诉他,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
我看了眼外面,云正博失落的收起电话,看了我一眼,转身默默的走了。
他微曲的背影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
一整天下来都不舒服,浑身像被抽了筋似的累,吃过午饭后,顾清漫去做美容去了。
我跟小静说了一声,打车回到了爸妈家。
今天是爸爸最后一次复查的日子,他的手也恢复了许多,可每一次,当我看到他的手还是会不受控制的时候,心里真恨不把景沫之给杀了。
到达医院后,鼻息间飘浮着那股难闻的消毒水气味儿,人多到和菜市场里的有得一拼。
突然想到这个医院里面,有两个重病之人都和我有关系,还真是挺讽剌的。
陪爸爸拍完片后,要两个小时以后才能取,我只好先把他们送回家。
回家的路上,妈妈给我上了一堂政治课:“你千万不能心软,云正博不是人,他就是条狼,有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他会一辈子咬住你不放的,要救,也让他女儿云蓉去救。”
说完云正博的事情又说施正南:“看上去他挺关心你疼爱你,可是这么优秀的男人,我就怕将来他又像景沫之一样伤害你的话,那该怎么办?”
我又好笑又好气:“妈,你能不能消停点,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老是拿些未知出来伤害自己的心情,你不累呀?”
爸爸都被我们逗笑了:“女人啊,就是爱当林黛玉。”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医院帮爸爸取片子。
谁想走到放射科那幢楼时候,无意之中看到云正博就坐在我必经路边的休息椅上。
他看上去很孤独,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花白了一半的头微微下垂。
几个月前,他还是市政厅里最得意的一把手,可一转眼,他就变成了一个生死垂危的迟暮老人。
我狠下心,打算转身离开,等他走了再回来去取片子。
谁想到我走到大厅里正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的时候,竟然听到景沫之的声音穿过重重人群叫我:“良良。”
我顿觉恶心,站起来就走。
他急忙跑来堵在我面前:“良良,你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大厅里的人都在看我们,两个人之间这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很快让人们侧目。
我只好无奈的低声道:“出去外面说。”
我们来到避静的停车场上,天阴沉沉的,大团的黑云厚重压下,跟我现在的心情很像。
“良良,我救你件事。”景沫之先开口。
“如果是关于云正博,那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不会救他的。”
“不,不是云正博,他的病其实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不可思意的看着景沫之,他的冷血再一次让我瞠目结舌。
景沫之有些尴尬的垂了下眼睑:“我的意思是,就目前来说,我的事情更重要一些,不是不管他。”
“你又要让我找施正南?”我不想理他,转身要走。
“良良,别走嘛,就当看在我妈的面子上,你就再帮我一次成吗?”
连婆婆都拿出来了,我真是拿他无语。
他接着说:“前不久我用公司的流动资金去南非拿了一批货,是钻石,原本听别人说这种东西一过手就能赚大钱,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拿回来的这批货成色不好,有杂质,所以就算卖出去,也亏了不少,退货又不可能。”
我冷笑看着他:“这所谓的听说,应该是云蓉嘴里的小道消息吧?”
景沫之无奈的点点头:“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能不能和施总说说,看看他有没有可靠的卖家,请他帮我把这批货给出了……。”
“景沫之。”我打断他:“你当自己是谁,自己没那个本事,却什么事情都想让施正南帮你收尾,你做梦吧,我告诉你,从此以后都不要再来我面有诉苦,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也是你活该。”
“良良,你怎么这么无情。”他有些怨恨的看着我。
“我无不无情,不是由你来评判的,再说了,就算我有情,也不会滥用到你的身上。”
我骂完转过身,云蓉就站在我们身后。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我们:“景沫之,我去产检,你竟然在这里偷偷和苏良幽会。”
“云蓉,你说他什么都行,但别带上我好吗,我恶心。”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往放射科走去,真是早上起来踩狗屎了,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他们。
云正博不在原地了,我拿了片子出来的时候,看到云蓉和景沫之还站在停车场吵。
我心想这就开始吵了,好戏还在后头没有开始上演呢。
只是后来的两天,我都觉得心不在焉的难受。
总是想起顾清漫的姐姐,想起云正博。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一个又一个的噩梦里,我发觉自己的想法在悄悄动摇。
施正南见我这样子很是担心,昨天晚上,他甚至抱了我一整夜不敢撒手。
我梦到云正博死了,他走进我的梦里,抱怨我见死不救,说我没良心,不配做他的女儿。
梦醒后我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我紧紧抱着施正南:“我该怎么办?”
施正南叹了口气:“总之你不能去,你这么瘦,不应该去承受那些痛苦。”
“可我心里怎么这么不安,毕竟,他生了我一场。”
施正南帮我擦掉脸上的泪水:“好了,如果你真想要救他,那我尽最大的关系给他找骨髓源,至于你本人,就别想了。”
其实骨髓只能有血源关系的人才最好,这点我是清楚的,施正南这么说,也只是想要暂时安慰我。
一天后云蓉给我打了个电话,声音异常的客气:“苏良,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吧。”
我跟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便冷应她一句:“电话里说也一样。”
“不,你放心,我绝不提景沫之和公司的任何件事情,我们只聊爸爸。”
‘我们’‘爸爸’这两组词想联起来,真的很陌生。
我稳了稳心神:“说吧,在哪里见。”
“六月花咖啡厅。”
半个小时后,我走进咖啡,远远看到云蓉落寂低头着在搅拦咖啡。
我走过去坐下,她才抬起头来勉强一笑:“来了,喝点什么?
我给自己叫了杯拿铁,说实话跟云蓉这样面对面的坐着喝咖啡真的难受,才突然发现,其实我们这辈子,都是没有这种坐在一起聊天的缘分,因为是勉强的,所以怎么会不难受呢。
云蓉一直在看自己的咖啡,好像里面有什么诱人的东西似的。
“说吧,我工作室里还有事。”我急着走,不想再跟她多呆一秒钟。
“爸爸的最佳移植骨髓快要过去了,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
如果我狠心,此时我的心里,就不会重重一沉,如果我真是那种狠得下心的人就好了。
可我却若无其事的笑笑:“谢谢你把这个消息带给我,可是,又怎么样呢?我是不会去救他的。”
云蓉的目光越过我看到我身后,同时,我也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
回头,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向我走过来。
这个女人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那里,只当是路人,也没留意,这会儿她向我走过来,满脸憔悴,两眼通红,我蓦地反应过来,这个女人,长得有几分和云蓉相似。
“苏小姐,就当我……我求求你,你……你救救正博吧,你要恨,要怪,都怪我好了,你要怎么恨我都行,你要打我骂我也行,我为当年对你妈妈做的事情道歉,我……我给你跪下了。”
这算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便扑通一声真的跪下了。
“妈,你干什么呢,快点起来。”云蓉自然不会答应,站起来去扶她。
“不,云蓉,你让我跪,只要苏小姐答应,我做什么都行。”
咖啡厅里一下子围过来好多人,大家都对我指指点点,转瞬间我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自私,最冷漠的人。
“妈,你起来。”云蓉还要去拉她。
“不……不,你让我跪。”
我又犯了看不下去的毛病,云蓉挺着个大肚子,如果她们母女两在这么演苦情戏下去,我到真担心她们假戏真作,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起来吧。”我向女人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