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蘼情未了 !“来挑婚纱啊,这还要我说明吗?”云蓉捂唇一笑,十足的狐狸精模样。
我真不想看她这张脸,于是把目光转向了婆婆:“妈,你扪心自问,这两年来,我对你怎么样?”
婆婆满脸难堪:“良良,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我老了,没那个精力跟你吵。”
杨柳上前一步:“伯母,你这样太过份了吧,良良和你儿子还没有办离婚证,你怎么能就接纳了这个贱人,你知道这么做,良良心里有多难受吗?”
云蓉听得脸色苍白:“你说谁是贱人,你才是。”
“比贱谁比得过你,你个不要脸的小三,还说是什么市长千金呢,我看你爸根本就没有教好你,就把你给放出来了吧?”
“你……。”
婆婆跺着脚:“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儿子也有他选择幸福的权利,他有什么错。”
我难受的上前一步:“妈,既然你说景沫之有他选择幸福的权利,那我也有,你不如就歉歉他,让他放手吧,让我走,至少我后半辈子,不会再恨他。”
婆婆一听我当着云蓉的面说起签离婚协议的事情,竟然老脸一沉,同时,抬起手压在额头上:“头晕。”身子便慢慢的向后倒。
云蓉离她近,便伸手扶着了她,而我知道婆婆平时有心脏病,不管她现是装的还是真的,毕竟我们相处了两年,我还是狠不下心不管她。
我急忙让杨柳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伸手去扶着婆婆,店员和我一起合力将她放到沙发上。
本来就一片混乱了,云蓉还在旁边六神无主的咒骂我:“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的话,伯母她会有事吗?苏良,你就等着吧,等沫之回来,我看你怎么跟他交待。”
伴随着她的叫骂声,我看到婆婆似乎更加难受的皱眉。
容不得多想,我只能回头便甩了云蓉一嘴巴:“闭嘴。”
在场的人都被我的气势给吓得懵了一下,云蓉更是捂着脸颊,只说出一个字:“你……。”泪水便滚滚而落。
我说:“你不是很爱景沫之吗,既然爱他,怎么不照顾好他妈,婆婆有心脏病,出门怎么不给她带药?”
云蓉这一次彻底的不敢吱声了,她一步步的后退,缩到了角落里。
我懒得再理他,杨柳帮着张罗,一会儿救护车到了,她跟着我一起上车,把婆婆送到了医院。
最后检查结果幸好只是虚惊一场,但婆婆要留院观察一晚上,而在婚纱店里吵过之后,云蓉早就没影了,所以我只能留下来照顾她。
“苏良,你这个人,优点就是太善良,缺点嘛,还是太善良。”等婆婆在检查室里照片的时候,杨柳和我坐在休息椅上等待,这家伙是真心的疼我,她说:“瞧瞧你现在瘦得,骨头都咯手了。”
我靠在她肩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大片洁白,突然想起很遥远的那一年:“杨柳,你还记不记得上高中的时候,你替景沫之递给我的第一张小纸条。”
“记得,现在想起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我一定把自己的手剁了也不帮他递纸条给你。”
“那个时候多单纯啊,那时候,景沫之长得眉清目秀的,瘦瘦高高的,他还偷偷往我的文具盒里塞礼物,你知道那都是些什么吗?有时候是路边的一只小野花,有时候是一个大白兔奶糖,有的时候,甚至只是一片叶子。可我每次收到礼物都开心得不得了,我把那些东西像珍宝一样偷偷收藏得好好的,后来,快要高考的时候,被我妈打扫卫生的时候给找到了,她大概也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吧,谁没有年轻过,可是她竟然什么也没对我说,只是说那东西她先收着,等考上大学再还给我。”
“苏良,别说了。”
“可后来大学毕业后,为什么妈妈见到景沫之,却又反对我们在一起呢?妈妈当时说,她看得出来,这小子心不正。我当时跟她大吵了一架,景沫之长得那么好看,不是说相由心生吗,他哪里就心不正了。”
“苏良……。”杨柳将我扶正,心疼的看着我满脸是泪,说好了不哭的,说好了不会再疼的,可是在她面前,我什么都不想藏。
“景沫之变了,当年古月江边陪你散步的那个景沫之,他死了。不要再为难自己,你应该知道,他已经不值得你再爱了,那怕是一点点的动心,都不可以,你只能坚强的往前走,绝不能回头。”
“我知道的,只是想起当年,心里难勉还是会失重。”我擦掉睛泪。
“好了,哭出来也好,这样心里好受点。”杨柳拍拍我的背:“有件事情,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你说。”
“其实欧阳凯是个电脑高手,你想过没有,让他帮你把景沫之藏起来的那些照片备份给找到,并且消毁掉。”
“这件事情我想过,怕只怕他还留有一手,到时候反而激怒了他。”
“就找一个机会试一试,如果不行,我相信欧阳凯也会做得不动声色,让他看不出来的。”
我想了片刻,点点头:“好,找到机会我会打电话给他。”
婆婆做完检查,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她现在完全是清醒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扭头看到床边站着的人依然是我,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和杨柳对视一眼,大概都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等把她放到床上后,杨柳便合适宜的起身告辞。
医生给她打上点滴,之后她便一直闭着眼睛装睡,拒绝和我说话。
我知道婆婆这是心虚的表现,她即需要我照顾,又觉得没有那个脸面对我。
然后没多久,云蓉提着汤壶来了,她直接当我不存在。
“伯母,这是我给你煲的汤,称热我喂你喝。”
婆婆被云蓉扶起来后有些不自在,她不想拒绝,又觉得这样子喝云蓉的汤,好像有点对不起我似的。
我说:“妈,喝吧,云小姐一片好意,不喝白不喝。”话完我转身出了病房。
真是有够可笑的,我在医院里忙着陪婆婆做各项检查,她到好,病人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呢,竟然忙着回去煲汤。
走出病房后我才看到电话上有景沫之发来的信息,还是那句话,让我去帮他找施正南谈谈。
我心想他一定也知道婆婆进院的消息了,只是碍于现在要求我,所以不敢问实情,虽然不想跟他聊施正南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发了条信息给他:“你妈安好。”
过了会儿他的电话便直接拨过来了,我看到号码后掐断,一点都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
这样一下子,我已经低着头在医院走道里转了两个弯,无意之中走到了另一个病区。
“施总,今天下午市场部的那个提案已经被对方公司采纳了。”
“很好,给他们庆祝一下,大家放松放松。”
“好的。”
我听到身后响起的声音后,便急忙转过身子面对墙站着,故意装做玩电话。
幸好这一区好像是住院部,走道里有几个出来散步的家属,所以我才蒙混过关,没有让施正南看见。
只见他和一个带眼镜的高个子女人边走边聊,急匆匆的从我身边走过。
那女人大概是他的秘书吧,一边聊一边快速的记录着什么,又往前走了一段,那女人便停下脚步转身走了,而施正南却一直往前走。
我好奇的往前跟过去,看到他进了一间重症监护室,不由自主的再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大开的门内,施正南坐在一张病床边。
床上睡着一个紧闭双眼的女人,女人的脸色苍白,身体瘦得弱不禁风。
虽然已经变了样,可是我对记人的方式出奇的好,只一眼,我就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两年前在马路上飙车撞到我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施正南的未婚妻,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死。
她没死是好事,可是从另一种情感上来说,我觉得自己的心沉沉一痛。
只见施正南轻轻地拿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垂眼说了句什么,那女人一动不动。
我根据她床头上放的那些仪器和插的各类管子判断,这个女人有可能成了植物人。
就在这时候,刚刚跟施正南走着的那个戴眼镜女人又急匆匆的返转回来了,我连忙躲闪到一边,转身原路返回,大脑一片空白的离开这个病区。
我一直跑到医院院子的绿化区休息椅上,坐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整个人都像被僵化了似的,连手指头都发麻了。
我自小就有这坏毛病,心里一但受到打击而又要用力承受的时候,身体某部份就会发麻。
可像现在全身发麻的,好像还一次都没有过。
我抬起两只手重重的互相搓揉着,心里想苏良,你想什么呢?昨天晚上施正南说让你嫁给他,不是把你给吓得半死吗,现在好了,他还有未婚妻,你总算是摆脱他了,好了,应该高兴才是。
当心理医生就是这点好,有时候,还可以引导一下自己呢。
起风了,我身后的大槐树被风吹得沙沙响,不知道它是不是也感受到了我的无助,竟然落下一片叶子在我掌心里。
我拿着叶子,笑了笑,一定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