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极品书生 !过了端午苏州便算是进入了夏天,比起去年夏天,苏州还算好一些,至少不在那般长时间的下雨。
不过水患之后,必有大旱。若非去年沈无言提上去的建议,让徐尚珍提早蓄水,几年怕庄稼桑田又会颗粒无收。
大抵走过几家茶庄之后,明显能感觉到生意的颓败。而其下的茶馆倒是还好,毕竟一壶茶涨了那些银子,对于能来茶楼喝茶的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位居于十全街丁香巷的邱掌柜是这几家茶庄中的大户,自从入了沈无言手之后,生意也一天天的做大,在开春之际,一个月的盈利几乎超过之前三个月。
茶庄专门种植茶树,产出茶叶。由顾老顾元庆亲自负责栽培,等一系列的事项。
经过去年的连绵阴雨,大部分的茶树根部都被泡烂掉,所以需要重新种植树苗,到了今年虽然能长出一些茶,但质地还是差了些。
茶庄的茶主要供应给一些酒楼,又或者一些小茶摊等一些小部分的批发。当然也会有一些特产,比如龙井,碧螺春会运送到大明十三省。
这近一年来,沈无言大多数还是从两广福建收些茶叶,用在茶楼以及沈家酒楼中,另外一部分也会留在茶庄出售。
虽说在苏州地界上已然有了一定规模,但是真的要和浙江周家相比,的确还是差了许多。首先在底蕴上,便差了几十年。
周家世代经营茶叶,江浙一带,除了苏州一城没有产业之外。其他地方的茶,几乎都是从周家茶庄售卖出去的。
这些年两广、福建、云南的茶,也都被周家占据大部分,然后再经过整合晾晒加工,运送到京城南京,又或者直接运送出海,卖出更高的价格。
寻常茶叶经了周家的手,便能将价格翻了一倍,其实茶还是那茶,但听着是周家的茶,便宁愿多花银子去买。
如今沈无言的星巴克因为钻了些孔子,将苏州的茶庄纳入属下,在凭借着酒楼茶楼的支持,将茶叶一天天的做大起来。
不过沈无言却是清楚,以如今态势,一旦茶庄经营不起来。那么即便是倒贴上茶楼,酒楼,甚至浙江的那一部分桑田,布庄,都只能是白费。
此时这位邱掌柜脸上早就消失了早先的喜色,转而一脸愁容道:“公子先前让我等一边开着茶庄,一边经营起茶楼,赚的银子按利分成……早先还是不错的,只是如今……。”
“以前这边是王贞明的,当时你也与他合作,到底能得到多少好处,你扪心自问。”
之所以会过来,是因为沈无言又听说官府下发了另外一个消息,之前必须合并起来管理的茶庄茶楼,解除之前的禁令,是谁家的可以重新开张。
显然这也是那位徐首辅的一个小手段,在当下情形中,之前拉拢的那些茶庄掌柜,定然不愿在与沈无言一起趟这浑水。
开茶庄的掌柜都清楚,去和周家斗,那就等于找死。
不过毕竟这一年也获利不少,而比起王贞明当时,利润的确翻了不止两翻,不过邱掌柜是聪明人,他很清楚现在谈感情,只能自己吃亏。
何况自己还有其他难处,家常理短的事,难免又会惹出什么乱子。
“公子的恩情定然不会忘记,之前听说陈、刘两家各出一万两赎回之前的铺子……我老邱可以出一万五千两银子。”
对方的意图显而易见,无非是想脱离了自己,然后再转投周家,总之不至于混的太惨。
“邱掌柜不愿在谈谈?”
却是清楚在说这一年给了对方多少好处,其实都是没用的。商人逐利,何况如今沈无言要打的这场仗,明显没有赢的迹象。
不过也从另外一点让沈无言明白,原来周家并非想象之中的那般简单,至少比李家还要高出一个档次,介乎于胡家与得月楼之间的地位。
不过之前胡家被沈无言斩了三成,如今已然沦为二流,在这场斗争之中,几乎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即便看着周家在与沈无言争,也十分想去试试。
“醒八客那边不仅仅只有茶庄,还有十多家茶楼,沈家酒楼……还有在浙江的生丝、桑田。对,李家也是朋友……”
“我等都不是第一天做生意了,而今周家可是拼着一半家财的事态,准备与醒八客同归于尽……得月楼那边还说不清态度,怕是也与周家有着联系。”
醒八客之前的大部分茶叶,都是销给得月楼的,而得月楼准备断了与醒八客联系这消息,沈无言一直都压着没有放,便是担心这一天,哪成想已然漏了。
看着眼前情形,沈无言只得苦涩笑道:“那请自便……。”
邱掌柜其实还是有一定犹豫的,因为跟了沈无言这一年来,对方的确时常给自己带来惊喜,很多时候还会带着礼物去自己家拜访,至少比起当时的王贞明要好许多。
正犹豫之际,藏在暗处的其他十多名掌柜一闪而出,他们等的便是沈无言这句话,而邱掌柜便是他们的先锋官。
看着一张张丢过来的银票,沈无言忽然大笑起来,然后从袖中抓出一把契约丢在一边。
这些便是去年这些掌柜跪在自己脚下,要自己手下的东西,而今却是过来抢行要要走了。
“同样的事不会在发生第二次……”沈无言望了一眼正疯抢契约的那些掌柜,不由冷笑一声。
平日里阳奉阴违之时,却也没觉得那般的舒服,而今全都表现出来,便就舒服多了,至少不用在低三下四的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公子……”
就在沈无言拂袖准备离开之际,却被邱掌柜叫住,他上前挡在沈无言身前,微叹道:“老邱我去年只是一名小茶庄的掌柜,远没有今天这般见识……莫要说云南的茶商,即便浙江茶商也为见过。”
一边说着,邱掌柜忽然大笑起来:“一年来,无论是见识还是盈利上,都是以前不敢想的……所以……而今公子有难。”
未等邱掌柜说完,远处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声音:“我说老邱,那茶庄你什么时候才能收回?你这挨千刀的,可千万不要被那小白脸几句话蒙蔽了……”
来人是一个外表稍显泼辣的妇女,她摇着扇子从沈无言身边经过,然后站在邱掌柜身后,继续道:“老邱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取契约……一万五千两银子,什么都能还清。”
眼前这女子沈无言倒也熟悉,便是邱掌柜的妻子王氏。此女素来泼辣,常常能将邱掌柜骂的不敢还嘴,总之是个厉害角色。
之前带着月儿去邱家时,却是有过几面之缘,每每带去礼物,都是笑脸相迎,没想到翻脸会这般快。
邱掌柜性子软弱,所以惧内是在所难免的事。不过此番被妻子这般叫嚷一声,却是纹丝不动,待沉吟片刻之后,这才冷冷道:“你个妇道人家,站在一边休要乱说话。”
“呦?”王氏怔了怔,似乎没有料到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丈夫,此时竟然会训斥自己,忙叉起腰,便要骂人。
骂声还未起,邱掌柜便将其拦住,冷笑道:“公子曾说过,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我随是粗人,但也懂得这个理。”
“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我看你就是个废物。”王氏大声讥讽道:“读书人的事你较什么劲,安心做你的生意,养活老婆孩子。”
许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形式,所以王氏的嗓门异常的大,一声叫嚷之下,竟然将其他那些寻找自己立下字据的掌柜惊了一跳。
如此之下,邱掌柜更加气愤,便更加不愿退让:“我老邱今天背了公子,那才叫废物。”
之前两口子如何争,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但是这句话一处,顿时惹得那些个掌柜们的不喜,于是纷纷抨击邱掌柜的无知以其妻管严。
站在一旁的沈无言却是看不下去了,忙将邱掌柜拉在一旁,小声道:“而今这形式……的确不怎么景气,也没把握能战胜周家,毕竟对方来头不小。”
“那又如何,大不了重头再来。”邱掌柜义正言辞道。
这句话又惹的王氏雷霆大怒,却也不知该如何去做,索性委身下地,抱住邱掌柜的大腿,便开始哭诉起来:“好你个老邱……你以前连大声和我说话都不敢……”
大抵又纠缠了一阵,沈无言也为了避免尴尬,便将那些掌柜的都请走,这才沉声道:“如今十七家茶庄都给了银子,一共是二十万两银子……我准备都给邱掌柜管着,只用将你那一间茶庄经营妥善如何?”
一听有二十万两银子的进账,王氏顿时便不哭了,随意抹了抹眼泪,迅速起身。
邱掌柜却是红彤着脸,苦涩道:“让公子见笑了,二十万两银子……责任却是有些重了。”
“你看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沈无言惨笑一声,摆手离开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