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荣华 !姣姣立刻停下旋转,小心地飞到她的身边,轻轻地贴了贴她的脸:“姐姐?”
“嗯,”听出她语调里那小心翼翼的求证,仿佛生怕自己一眨眼就又会消失,辛韵微笑着回应了她,“姣姣,姐姐在,姐姐会慢慢好起来的。”
姣姣伸出小手,轻轻地搂住她的脖子,细声细气地道:“姣姣以后不会再让姐姐受伤了,姐姐要保护姐姐,永永远远地保护着姐姐。”
“好,姐姐让姣姣保护,姣姣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辛韵柔声地哄着它,“姣姣,姐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是你的世界吗?”辛韵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想让姣姣翻阅一下自己的记忆,却发现空间的一面墙上,忽然如同放映机一般就浮现出那些画面,不由地十分惊讶,“姣姣,这是怎么回事?”
“姣姣怕姐姐再也不会醒来,就偷偷地把姐姐和云涧石连在一起了。”
“连在一起?”辛韵不是很明白。
“嗯,就是姣姣把云涧石放在姐姐的这里了……”姣姣指了指她的心脏位置,“那个老道士说姐姐的这里最重要,只要姐姐这里还跳动着,姐姐就不会死。”
“姣姣的意思是,外面的人以后就看不见云涧石了吗?”辛韵试着问道。
“嗯!”姣姣重重地点头,“云涧石在姐姐的心里,姣姣也在姐姐的心里,这样姣姣就永远都不会离开姐姐了。”
这么说,以后她就永远不用再担心云涧石丢失了!辛韵很是高兴,但随即又担忧起来:“那姣姣还能再出去吗?”
“嗯嗯,可以的。只要姣姣小心一点,以后就再也不会伤到姐姐了,不过……”姣姣忽然很羞愧地道,“都怪姣姣以前没有跟姐姐好好地学法术,姣姣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把姐姐的身体也带到云涧石里面来。”
提及那位封印姣姣的少女,空间的墙壁上又印出她的身姿,只是这一回的画面。应该是来自姣姣的记忆:高大的殿堂中。美丽的少女正在娴静地看书,忽然长长的眼睫毛眨了一下,秀指一转。就将小龙鲵无形地拉到身边,摸着它头上的软角笑嗔着:“坏家伙,又捣乱……”
这个动作,确实是她自从见到姣姣之后就下意识里时常做的。
“不要紧。这样姐姐就已经很满足了。”听说姣姣的自由并不受限制,辛韵很是心安。不由地更是温柔,“不管我和姣姣之前的那位姐姐有着什么渊源,我只知道,这辈子还能和姣姣在一起。就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
“嗯,在姐姐出现之前,姐姐就是姣姣的姐姐。就算姐姐回来,姐姐也还是姣姣的姐姐。”姣姣说的很拗口。辛韵却毫无障碍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那姐姐就永远是姣姣的姐姐。”
“姐姐!”姣姣欢喜地又唤了一声,再次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
两人亲昵了一会,辛韵便问起自己身体的情况。
“姣姣冲破封印的时候,不小心伤害了姐姐,姐姐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了,”说起这件事情,姣姣还是很愧疚,“那个老道士说,姣姣的眼泪好像能修复姐姐的经脉,但是姐姐很虚弱,要慢慢地来,所以姣姣就每天都给姐姐偷偷地喝一滴姣姣的眼泪。姐姐现在可以跟姣姣说话了,但是姐姐还不能出去。”
姣姣指了指她模糊的下半截身体:“什么时候姐姐能像以前一样可以跟姣姣在云涧石里一起玩耍了,姐姐就能醒了。”
原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啊!
辛韵有些感叹,却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她相信,只要严颖无事,自己便一定能得到最精心最细致的照顾,只是她目前在还无法在现实里醒来,大伙儿免不了还要担更多的心。
“那姣姣,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姣姣怕自己说不清楚人类之间的事情,便眨了眨眼睛,将它看到的记忆分享给辛韵,辛韵拼凑组织了一番,便大概地知道了那日之后的情况。
由于姣姣破印而出时散发的灵力太过强大,除了离的远的瘦老道神算子之外,所有的人都被震昏了一段时间,谁也不曾见过姣姣的真身,所以大家很自然地把那么震撼的一切都归纳到了辛韵的身上。只是,经此巨变,严颖的毒已经顺利地解了,大家出了昏迷了一阵也都没事,反而只有辛韵自个儿受了重伤,全身经脉受损,昏迷不醒,因此即便众人隐隐之间有些害怕她,但更多的却是对她的敬畏。
严颖便是长公主,而且他和周淑妃之间的母子关系也根本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冷漠,反而感情甚笃,当年之所以对外宣传生的是公主,完全是因为皇后一族势力太过强大,便是连皇帝也只能避其锋芒,因此才在周淑妃刚怀孕之时,便故意先大肆宣传将会是个龙子,以此出生前后的巨大落差来麻痹皇后。
也正因为皇帝始终都知道自己的头一个孩子是个皇子,而不是公主,这重秘密才得以艰难地维持十多年。只是,饶是他是个“公主”,也没能歇了皇后的嫉心,终究还是趁皇帝和周淑妃不慎,在“及笄”之日,成功地给他下了蛊毒。
后来见“长公主”一直没有毒发,皇后以为下毒失败,又想出一招想要把严颖远嫁,这才有了和康朝联姻之事。
而除夕那夜,皇后原本要加害的人是周淑妃,本想令她三日之后自燃而死,结果那杯不可推却的毒酒却被嗅出阴谋气息的严颖硬生生地强行代饮了。结果两毒综合,只是短短几个时辰就毒发了。
周淑妃不信任宫中任何太医,只能设法把严颖立刻转移出宫外,后来听说宝石可以解毒,周淑妃便不顾一切地逼着皇帝动用起所有的力量,并且亲自冒险出宫。
至于了然庵。由于那日巨变之时正是午后,已被不少人感觉到异常,恐难以解释,加之底下灵脉几乎被娇娇吸食而空,因此倒是连累了了然庵不得不连日举庵搬迁,就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倒是神算子瘦老道却是留了下来,还住进了严颖那个秘密的别院之中。又是除了辛韵之外唯一见过姣姣的人。因此姣姣的信息倒是大部分都是他提供的。
另外,辛韵受伤昏迷之事,由于牵涉甚秘。而且推己及人,严颖觉得恐怕辛韵也不想让芳儿等人过于担忧,因此只骗众人说是临时有件事情需要辛韵亲自出门帮忙,一切等辛韵醒来再说。
除了翻阅了姣姣的记忆之外。由于姣姣已能自由地出入云涧石,而且自有其隐蔽的方式。因此辛韵虽然还不能真正苏醒,但深层的意识已在逐渐的恢复,间或的半苏醒间,也能跟姣姣时不时地交流一下。尽管暂时还无法回到现实,但时光倒也不是很难熬。
在当了整整一个月的植物人后,辛韵终于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睁开了眼睛。
……
众人欢欣喜悦,自不用详说。单是严颖眼中那份狂喜和灼热,便已让辛韵有些吃不消。
关于严颖的情义,姣姣是非人生灵,自然不大懂,但严颖几乎每日都会来她床边边自语时的那些神情和那些话辛韵却通过它的记忆却也一并听到看到了。
只是,她并不是真的一个月之后才苏醒,而在严颖根本不知道的时候,已有了充沛的时间来考虑他们之间的这种可能性。
两世为人,辛韵都不曾谈过一次真正的恋爱,如今被一个无论是容貌家世能力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皇子如此钟情,那份悸动自然也是不用说的。然而,她却更清楚,若是自己不是严颖的“解药”,没有因为严颖之故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严颖对她的感情也不至于如此之深,所以,面对这份掺杂了太多感恩之情的情愫,她虽然感动,却更清醒。
何况,严颖的身份,也是令她十分顾忌。
燕国皇后虽然也生了个儿子,并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但可能是其母做的恶事太多报应在了子女身上,太子几乎是生性愚笨,已是十多岁了仍是烂泥扶不上墙。而且由于皇后的手段毒辣,燕国皇帝虽然还侥幸地生了另外一个儿子,却也免不了被投毒的命运,都已经四岁了,还不会张口说话,人人都在暗地里说他必定是个天哑。
这样一来,皇帝将来真正想要传位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而且听有时候严颖的自言自语,似乎他们筹备了十数年的计划就将要实施到最后阶段了。若是事成,严颖必定便是铁钉钉的太子,将来的皇帝。
一个身为皇帝的人,将来会只因感恩而就此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这种万中无一的险,辛韵不敢冒,更何况,在她的内心深处所渴望的爱情,一直都是那种纯粹的因爱而爱的爱情,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好在,严颖的那些话都是在她昏迷的时候说的,她不知情反而是正常的,那就权当真的不知情吧!
因为这个缘故,辛韵在醒来第二天,就提出要回到小院和芳儿等人住在一起,便有意地身边总是留着人,不跟严颖单独相处,以免严颖真的把那些话当着她的面说出口,让大家彼此都尴尬难处理。
由于醒来之前就已经想的很透彻,并做了很多思想准备,严颖并不知道自睁眼那一刻起,辛韵的很多表情和话语便已是经过多番练习的,加上他其实也是正忙的很,每日能来看望辛韵的时间十分有限,一时间倒并不曾察觉到辛韵有意的防备。
倒是从她回小院之后就每日都贴身照顾她的芳儿察觉出来了,私底下也忍不住问了几句,辛韵只说严颖的身世非同寻常,而她如今只是个隐姓埋名的孤女,门不当户不对的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芳儿如今和她虽已姐妹相称,但不论是自己残留的奴性,还是院子里众人素来以辛韵为尊的态度,都让她每每在关心照顾之余,总多多少少有种唯辛韵马首是瞻的下意识,因此尽管辛韵给的回答不足以完整解释,她也习惯性地不敢深问。
姣姣破印时,辛韵的身体被冲击的极为厉害,虽然有兰鬼生尽心调理,每日都有人花大量时间帮她推拿按摩,但毕竟还是足足躺了一个月,纵然醒了,辛韵还是不能马上行动自如,又休养了数天,才能堪堪能在花园中稍稍地走动走动。
身体如此虚弱,真气调动什么的自然就更不用提了,一时间,辛韵仿佛又回到了解放前,之前大半年来辛辛苦苦修炼的一身武功一下子打了水漂般消失地无影无踪。莫说轻轻松松上房揭瓦抑或是潇洒恣意策马奔驰,便是连多走一段路都会气短身疲,这种巨大的落差,自然是极打击人的。
饶是辛韵早有准备,知道这病去如抽丝,休养的时间必定有些长,大伙儿说的也尽是宽慰话,可总是还有那么一丝惆怅无法释怀。
久病之人最不愿意的就是老是呆在屋子里,而且看着大伙儿整日刻意地围着她各种照料解闷,就是生怕她有半点不开心,甚至为了避免刺激她,连练功都落下了。
如此一来,辛韵反而更加郁闷,于是待身子稍微好些,她便借口家里太闷,想要出去散散心。反正她虽然身体虚弱,可是身边伺候人的人却是要多少有多少,也从不缺又轻薄又保暖的衣物,畏冷时了不得多裹上几件便是。
不能骑马,不能肆意逛街,不能做任何劳累伤神之事,找几间茶楼喝喝茶听听书凑凑热闹什么的,便成了辛韵最常消遣的节目,且通过听书,她还能间接侧面地了解一下燕国的政治局势。
比如了然庵后那翻天覆地的地势变化,便被说书人借来隐喻为是神龙翻身,要变天的前兆。
这件事情和之前双子湖的神通风波结合起来,幕后推动之手是谁就不言而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