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瘾 !“郑总弃棋了,旭恺这边倒是不遗余力,铁了心要和我们抢市场。为了阻挠您对集团内部改革,郑总这次下了血本。”
陈修泽在纸上做批注,不回复。
已经第六件事儿了,皆得不到批示,余鑫合上本子,站着等了等,转而说起别的:“肖小姐请假回去了。”
陈修泽继续写。
“她母亲昨晚身体不适入院观察,她近期可能不会回岭城。”
英文字母的弯勾处顿了一下,陈修泽抬笔等墨水干了再接着写下个字母:“知道了。”
余鑫有谱了,接着说:“嵘亚下周换总监,大概新总监不会出现在肖小姐母亲的病房里。”
“你觉得他会接受一个女人的安排?”
余鑫一想,回道:“不会。”
陈修泽拎起批注完的公文纸搁到一边,淡声吩咐:“准备下午的机票。”
“需要订返程吗?”
“五天后返程。”
“好的。”
余鑫走后,陈修泽看了会儿会议纪要,最后一张只有六行字,他足足看了一刻钟。
身上的衬衣难得过夜没换掉,仿佛甜香并未散去。
再过片刻,陈修泽拿过私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w市,肖逍一下飞机就往医院赶,进病房听到肖妈妈暴躁呵斥肖爸爸。
昨晚肖妈妈昏迷送到医院,醒来后头疼耳鸣,一晚没睡,心情很差,别人稍微做错一点事都要挨念叨。
肖爸爸惊魂一晚状态不佳,肖逍让他先回家,自己在这儿盯着。
上午肖妈妈挂完点滴,症状轻了很多,说话也不那么呛了,就是情绪比较低落。
吃完午饭,她瞧着肖逍收拾小餐桌,忽然说:“经常就有新闻说年轻人睡着睡着就没了,还有工作着突然猝死的。我心脏本来就有问题,多活一天是一天了。”
肖逍手一顿,抬头道:“医生不是说是高血压犯了,心脏没大碍么。别人是突发的,不知道有病征。你是有病历的人,咱平常多注意防范,别老吓唬自己。”
这么一说,肖妈妈神色好多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订的喜饼还没去拿呢。”
“……我去拿,你好好调理,杂七杂八的就别想了。”肖逍兑一杯温水放病床的小桌上,“这么热的天儿在外面跑多危险。”
肖妈妈是个要强的人,生病住院老感觉拖累丈夫和女儿,更别说其他人了。她嘱咐:“文楷在你之前来过,听亲家说他最近忙,我没什么事儿让他回去了。你跟他说声不用往这儿跑,没几天我就出院,让他忙自己的。哦对,有包书你给他送去,上午亲家拿来的。”
提起严文楷,自那天分开再没联系过,肖逍不知该说什么,就嗯了一声。
没过几分钟,章妈妈来了,她拎起水壶去外面打水。
快要踏入六月的天儿,风都是热的,白色水泥地让艳阳照得刺眼。
她抬手遮着光,迈台阶的时候差点儿和一个人撞上,赶紧道歉。
那人手里拿着蛋糕盒子,见蛋糕没事儿,笑笑离开了。
挺漂亮的生日蛋糕,还是心型的,看颜色应是巧克力味儿。
肖逍迎着阳光想,今天几号来的?
回到病房,肖妈妈正和章妈妈讨论电视上的内容。电视屏幕固定在一个娱乐频道,转播本市一年一度的慈善盛宴红毯现场。
“那不是前一阵特别火的主播么,怎么又出来了。”
她翻开果篮,回头看了一眼,画面已切换到另一个盛装华服的女人身上,没看到熟悉的高大身影,她回过身削苹果。
“跟那个陈氏总裁暧昧不清,就烦这些新闻,三观不正。”肖妈妈说着换了台,“那种人没几个正经的。”
一长条苹果皮忽地断成两半,肖逍弯腰从地上捡回半块。
章妈妈看了看肖逍:“是不是昨晚担心没睡好?小聿过会儿下飞机直接过来,让他开车送你回去。”
肖妈妈也看过来:“你爸再过半个小时也就过来了,你回去吧,别忘了抽空把书给文楷。”
“好,那你们聊。”肖逍端上切好的水果去拿包,想起茹雅同志费劲万险把车进医院大门那情景,她果断把钥匙交出来。以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的状态开回去,如果车能动手,肯定给她怼沟里。
出了医院,她去买了菜,回家后先倒在了自个儿床上。
今天不比前几天,不那么热,午后阳光倾斜进房,投映了几片树叶,微风徐徐,树影轻轻晃动。
多适合睡觉的天儿,她煎锅贴儿似的翻来覆去,快煎糊了没半点睡意。明明眼皮沉得牙签够呛撑住,整个人乏到要陷软铺里了,大脑仍高速运转。偏偏那么累,好多事还能搅在一起耗脑细胞,而且是自动的,没经过大脑支配,烧着了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傍晚,章聿进肖家门看到肖逍握着一小段土豆,越切离着手指越近,目光没聚焦在刀尖上。
“你疯了?”
肖逍惊回神,菜刀给夺走了。
“精神恍惚切什么菜。”章聿扔掉菜刀举着她的手检查,“你这是怎么了。”
肖逍看看砧板,土豆片切成了块,没切的那块明显握不住,刚不知道怎么下的刀,得亏发现及时,手没遭殃。
“就睡的不太好。”她漫不经心地说。
章聿挑眉望她一眼,松开手,倚到水池边双手环胸道:“我真信你呢。”
肖逍没说话,不切土豆换菜切,章聿在旁边盯着她,盯了老长时间。
青梅竹马二十六年,瞒是瞒不过的。肖逍慢吞吞擦干净手,深吸一口气,抬头苦笑:“我要累死了,章聿。”
章聿早就明了,帅脸还是沉下来,伸手抱她,嘴上不饶人:“该,自己找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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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外,最受明星媒体推崇的红毯环节落下帷幕,交通管制随之结束。
不同于明星,商界大佬们先从专设通道进入宴厅,早早开始嘘寒问暖和觥筹交错的无聊套路。
陈修泽去见了几位长辈和好友,大部分时间坐在圆桌边接受一拨又一拨人前来客套,不乏各色女星。
介于王绮萌的前车之鉴,来他跟前露脸的女星们止于礼貌问候,唯有一个不怕在星途上扑死的。
厅内为迎合本年度“梦”的主题,故意将天花板营造成星空,美轮美奂,然光线很暗,陈修泽基本处于光打不到的地方,背靠椅子端坐。
新晋小歌后本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想要给将将亮起来的星路多添几盏锃明瓦亮的大灯,于是不顾经纪人劝阻打探到陈修泽所在的方位,带着迷之自信提起一杯香槟往那儿走。
“陈总,久仰大名。”
陈修泽从某个方向移眼,目光落到一张俏丽不失媚态的巴掌小脸上。
小歌后近距离看到传说中的人,眼前大亮,不禁多了几分媚态,手搭椅背来个热情的自我介绍,跟前面那些套路一样。陈修泽听她说完微微点头,注意力又放到刚才的方位。
一点钟位置,有个着晚礼长裙的女人坐立不安,时不时看手机又看宴厅门口,对来搭讪的人应付而过。
小歌后随陈修泽远瞧一眼,自信陡然爆棚。
都说陈氏总裁绝缘一切绯闻,所言不真嘛,这不也喜欢看女人么。
小歌后走到陈修泽身边欠身,低胸晚装春.光无限,笑吟吟道:“您是唯一一个没带女伴的男嘉宾,真是意外。”
陈修泽保持坐姿没动,黑眸侧瞥,径直对上一双笑眼。
小歌后的笑容霎时没了,心跳一个咯噔,这刻她明白陈修泽为什么没绯闻了。
这眼神太压迫人,好像被他一看就无所遁形。
“祝……您今晚愉快。”小歌后吸着气儿说,前倾打算跟陈修泽碰个杯找台阶下,大概太紧张,全然没发现陈修泽的高脚杯跟开场时摆放一致,根本没动过。
那么多人来寒暄都没动,怎么可能为她破例。
小歌后又本着不能无功而返的信念,想要来个贴脸头条,陈修泽突然无预兆离座,反身往外走。
“陈总……”
后面她没说完的话,有人替着说了。
“修泽,这么冷落炙手可热的小歌后可不好啊。”
陈修泽随声停脚,轻扬眉看向右侧。
灯光微弱,有个中年男人立在圆桌间的小道中央,看似慈蔼的眼睛满含笑意,而那笑容背后的锐利好似隐匿在宴厅的晦暗光线里,多数人无法发觉。
是郑明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