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 !天灰蒙蒙的,带着丝丝细雨,更显昏暗,李月姐跟墨风等人一出门,就明显感到通州同淮安两地气候迥然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通州的气候很燥,而淮安总带着湿润的感觉,尤其如今正是梅雨季节,那雨总是细细密密的下着,既清新又在人心底凭添一丝难明的愁意。
李月姐对这气候有些不适应,总觉得不爽利。
此时李月姐和墨风坐着轿子,没一会儿就到了申府,田阿婆自回了淮安,便被申老爷子接进申府住着。
当然用的仍是远亲的名义,实在是田温冒用姓名,实乃是欺君之罪,这点可是大意不得的。
好在当年的事情隔的太久了,再加上如今申老爷子人也老态聋钟,跟当年的田温相貌相去甚远,再加上堂堂二品大员告老的,谁也不可能把他跟当年的田温结合起来,便是有人觉得申大人跟田温有些象,但因为他们之前对外宣布的跟田阿婆是远亲,便是有些象也在情理之中了。因此,这点倒不用担心有人认出,这也是申大人敢回淮安的原因。
再说了,事隔四十多年,到如今近五十年了,当年相关人大多都已过世。可以说,田家人在长寿方面绝对是走人别人前面的,当然,如今也有传言,说那白玉豆腐有助人长寿之功,也因此,一时间,白玉豆腐在淮安大卖。
此时门房通报,李月姐一行人就进了申府,由着管家领着进了田阿婆住的北院。一进北院,就看到于子期正坐在那里陪着申老爷子说着话。
“见过申老爷子。”李月姐同李墨风上前行礼,行完礼,李月姐看着那申老爷子,想比起当年任通州钦差的那会儿,申老爷子也老多了,早没了以前那股子威严,头发全花白了,如今看着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除了富态一点,跟自家阿爷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郑夫人来了,不须多礼,子期,快带郑夫人去里屋,你阿婆等着呢。”申老爷子挥挥手,便让于子期带着李月姐和墨风两个进了里屋。
对着李婆子的子嗣,他心中也是有些别扭啊,毕竟他负人在前。
里屋里,申老夫人还有申晴容此时正在床边照顾着田阿婆,一边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正在把脉,李月姐从缝隙中看过去,就看田阿婆半躺在床上,双目微开着,正四处看着,这会儿竟从缝隙中跟李月姐四目相对。
随后田阿婆便咧着没牙的嘴笑了,嘟哝着:“月姐儿来了,过来。”
听到田阿婆这话,围在床前的人这回过脸来,其中一个老妇跟田阿婆很象,显然应该是田阿婆的女儿田家大姑。
“是郑夫人,快过来,老听着我娘把你挂在嘴边,今儿个总算是见到真人了,没想到竟是这般标致的一个姑奶奶,都说北地的女子大气,南地的女子婉约,可郑夫人却好象占尽了便宜,竟将两地优势一人占尽了。
田家大姑一见面就夸奖道。
“夫人夸奖了,你把我驾上了天,这会儿不给我拿把梯子,我可下不来了。”李月姐看着田阿婆似乎情形还好,那提着的心也放下一点,跟田家大姑打趣了句。
“啧啧啧,瞧这巧嘴儿,端是让人喜欢的紧,难怪我娘回来便一直挂在嘴边。”那田家大姑道。
“哼,小人才口甜如蜜。”一边申晴容一向是瞧不惯李月姐,这会儿再听李月姐跟田家大姑打趣的话,更觉刺耳,而一边的申老夫人却好似没听见似的,只是静静的坐着,脸上表情莫测。
这时,那大夫把好了脉。
“大夫,老太太的病怎么样?”一众人都看向那大夫。
那大夫皱了皱眉头,又深深的看了田阿婆一眼,然后摆了摆手道:“走,我们到外面去说,省得影响老太太休息。”说完便当先出去了。众人连忙跟着出去。
申晴容本待留下来照顾田阿婆的
这时,田阿婆也朝着她挥了挥手,然后朝李月姐招了招手,那意思显然是让申晴容也出去,她要单独跟李月姐唠叨一下。
申晴容不甘的瞪了李月姐一眼,然后跟着申老夫人等人一起出去了。
“回光反照啊,你们准备后事吧。”一出门,那大夫就道。
“大夫,就没点别的法子了?”申老爷子一脸紧张的问。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老太太这次也不是什么病,而是太老了,生机慢慢的消散,已非药石所能为了,你们也别难过,她这可是福气,如今你们要做的便是尽她所愿吧。”那大夫道,这药都没必要开了。
而屋里。
田阿婆紧紧的握着李月姐的手:“你能来看我,我这走了就没什么遗憾了。”
“阿婆,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还可以活好久呢,等过几天,你身子好了,我来陪你打马吊。”李月姐故作轻松的道。
“傻丫头,还打马吊呢,你阿婆可没这个精神头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也活够了,再活下去就成老妖精了。”田阿婆打趣着道。
“老妖精也是好的。”李月姐笑道,最近几期的如意闲话里面,登了一些妖怪志异的小说,很吸引人。
“你这丫头坏心,居然取笑起阿婆来了。”田阿婆故作嗔怪的道,随后又拍了拍李月姐的手,却是迷迷蒙蒙的道:“你们不容易啊,不容易。”
“阿婆,我们现在很好了,你放心。”李月姐宽慰着她道,说起来最难的也就是小时候,如今反倒是几个弟妹在挺着她。
因着两个弟弟都出息了,两个妹子也都不错,也因此,尽管这些年,她一无所出,但在郑家,除了郑四娘子那里背后的一些闲话,却没谁敢当面给她脸色,可以说,如今,弟妹们是她的依杖。
“那倒是。”田阿婆点头,然后精神不济的打了个哈欠。
“阿婆,你休息,我明儿个再来看你。”李月姐扶着田阿婆躺平。
“好……”田阿婆迷迷糊糊的应着。就闭上了眼睛。李月姐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了里屋。
“睡着了。”李月姐冲着外间众人道。
“大夫,麻烦你再看看。”申老夫人冲着那郎中道。随后又带着郎中进了里屋。
李月姐跟申家这些人可没什么话说,便跟申老爷子告辞。
“晴容送送郑夫人。”那申老爷子道。
“好的,爷爷。”申晴容应声,然后转身送李月姐等人出门。到了前院,申晴容却停下了脚步:“郑夫人等等,有话跟你说,你让他们在门外等你一下。”
李月姐挑着眉,停下脚步,转身冲着墨风等人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跟于夫人说两句话。”
墨风等人点头,便先出去了。
“月姐儿,我祖奶奶跟你说什么了?”这时申晴容有些紧张的问道。
“闲言碎语,你认为能说什么?”李月姐翘着嘴角反问。
“就没有关于我爷爷什么的?”申晴容试探的反问,嘴不由的抿着。
“说你爷爷干什么?你爷爷干我何事?”李月姐带着嘲讽的意味道。
“你别装了,你定然是知道,要不然你不会这么巴巴的从通州赶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申家是不会认的。”申晴容冷冷的道。
这段时间一直是她在田阿婆床前照顾,也正是在这段照顾的时间里,田阿婆在迷糊间说出了一个惊天密闻,李月姐他们的父亲竟然是自家祖父所出,也就是说李月姐跟自己居然是也是血亲姐妹?当时,申晴容根本就不相信,回去问自家祖母,才从祖母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情。
可以说,李大是申老爷子所出这件事情,除了李婆子,便是这位申老夫人最清楚,因为当年李老爷子找人的时候就曾惊动过申老夫人的父亲,当年的吏部尚书,再一调查,便什么都明白了,可以说,这个秘密申老夫人一直埋在腹中,直到申晴容听到田婆子的梦讫,来问,她才说了出来。
申晴容才知道来龙去脉,可是她接受不了,再说了,万一李家跟申家的事情拆穿,那说不准自家爷爷是田温的事情也要叫人拆穿,那可是欺君之罪,全家受牵连的,所以她不得不出面警告李月姐。
“于夫人,有些事情不要太自作聪明,也不要把申家看的太高,在你眼里申家也许算那么回事儿,在我眼里,申家于我何干?不过在这里我也要告诉你一句,你们申家,你们江淮官场那些个污渍事情不要想着拉我家墨风下水,否则我会做出什么我也不知道。”李月姐寒刺刺的回道,然后转身离开。
她只记得田阿婆前世今生的大恩,至于申家人,真不相干。申晴容想多了。
不一会儿,李月姐便出了申府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外面只有青蝉一个人站着。
“青蝉,墨风和润生呢?”李月姐问
“夫人,这雨太大了,坐轿子不放便,五爷带着润生去找马车去了,让我们在这里等一下。”青蝉连忙道。
“哦。”李月姐点点头。便跟着青蝉一起站在屋檐下躲雨。
这时,路边一溜小跑一男一女。
“姐,雨太大了,我们先在这边躲一下。”那少年男子打着油纸伞,只是伞面太小了,有些挡不住人。
“嗯。”那女子应声,两人一起走到了另一边的屋檐下,边躲雨边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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