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 !别看郑家这次只是帮铁九郎争取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但这对铁九郎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通州官场都在看着郑家的表态,而这无疑就是郑家的表态,表示郑家跟铁九郎的恩怨揭过了,有着这个表态,那些个想趁火打劫的自也就收了手。
最终铁九郎的性命保住了,流配杀虎口。
新年的正月初二,正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
李月姐一早就回了李家,月娇也回来了,除了月娥,李家姐妹兄弟都齐集了。吃过午饭后,便聚在一起聊天。
年兰儿已经是快七个月的身子了。
“看这肚形,肯定是儿子。”月娇因着卖婴儿的小衣,时常跟稳婆打交道,竟是对这一套熟悉的很。
“唉,都是酸男辣女,我喜欢吃辣的,我怕是个女儿呢。”年兰儿有些惴惴的道。
“这女儿也没关系啊,你看我爹和二叔两家,头胎都是女儿。”李月姐在一边安慰道。
“就是,咱们李家都是先生女儿再生儿子的。”一边墨易也笑着道,惹得墨风和月宝两小的在一边偷笑。
“那三妹头胎还不是生了个儿子。”年兰儿嗔了墨易一眼道。
“她那小子姓宣不姓李,自然不用遵循咱们老李家的规矩。”一边月娇道,随后却又皱了皱眉头:“唉,今年三姐又不回来,怕是以后我想见她难了。”
“呸,呸,什么话呢,你三姐不是说了,今年因为民乱的事情,路上不太安全,再说了,龙儿还小呢,多注意一点也是应该的,年前,你三姐还来信了,说是要看情形的,等民乱平息后定会回来的。”李月姐皱着眉头道,说起月娥同宣周去临清,每年说要回来,可每年都遇上点事情,第一年,是周老爷子入祖坟的事情,耽搁了,第二年,便是月娥有了身子,路上不方便,这第三年却又遇上个民乱,路上不安全,所以,这回来的事情便是一拖再拖。
想到这个,李月姐也有些烦燥,主要是自从月娥嫁人跟宣周去了临清,她便再没见过她,再加上月娥那性子,便是自己受了委屈也不会跟她说的,因此格外牵肠挂肚。
说实话,要是月娇她反倒不担心了,毕竟月娇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
“我不是说三姐,我是说我呢,等天气暖和一点,我们打算回杀虎口。”月娇有些不舍的道。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要回杀虎口?”李月姐不由的惊讶的问,随后想起冯阿奶跟郑家的关系,难不成是为了避开郑家?这也没必要啊,想着不由的冲着月娇打了个疑问的神色。
月娇最懂自家大姐的心思,自是知道自家大姐心中的疑惑,便道:“有一点关系,但最主要的是上回,冯禄他姑父在关键的时候为郑家出头,结果却被拱卫司看中了,如今已调到拱卫司当差,分管西北拱卫司千户所,驻地就在杀虎口,当年,冯禄他爷爷和父亲在杀虎口那里建了一个马场的,后来被别人给谋了,如今,他姑父的意思是,杀虎口那边关系复杂,他正好借着冯家当年马场被夺事情将各方关系顺顺,再顺便把冯家当年的产业夺回来,阿禄是冯家唯一的继承人,自然要出面,再加上,阿奶怕她过去的身份会影响到姑姑,于是便决定,冯家重返杀虎口,这开了春就走,所以,我说短期内我见不到三姐了。”
原来是这样,李月姐没想渠千户居然进了拱卫司,还派去西北,连带着整个冯家都要回杀虎口那边了,这边月娥还没放下,那边月娇又要分开了,得,这心里牵挂越来越多,
不过,李月姐也不是那放不下之人,夫妻一体,冯家要回杀虎口,月娇自是要相随的,于是自是叮嘱一翻,无外乎注意安全,万事不可强出头,事可为便为,不可为便等待时机云云。
“大姐,你放心,月娇精怪着呢,她又岂是能让虽人占得便宜的人。”一边墨易感到气氛有些压抑,便打趣的道。
“可不是,大姐,我跟冯禄说好了,把马场再建起来,他养马驯马,我贩马,到时候,使不得还要跟郑家作生意呢。”月娇抬着下巴道,这丫头生意经是一套一套的。
“嗯,这个可以作,郑家当年开马车行的,马车行这一块人头还很熟,有不少关系如今还走动着,到时候销路大姐帮你跑。”李月姐也放开道,也确实,月娇的性子,她倒不需太过担心。
“好,就这么说定了。”月娇兴奋的道。
于是姐妹俩击掌,算是说定了。不过,李月姐心里却也是明白的,冯家些行并不容易,不过,有着拱卫司的人马,想来一般人都要卖点面子。
知道月娇快要离开通州了,接下来李家姐妹兄弟更亲热了。
“四姐,等你下回回来,我定然已经同中举人了。”十六岁的墨风很是有些自信的道。
“好,到时,我也摆摆举人老爷他姐的威风。”月娇昂着下巴道,惹得姐妹兄弟几个一阵大笑。
“大姐,你也有要有心里准备,我估摸着,这次等姐夫回来,怕是要外放了,到时你可要跟着一起走。”这时,李墨易又冲着李月姐道。
“嗯,我心里有数。”李月姐点点头,通州的形势她清楚,如今位置都是满的,一个萝卜一个坑,等郑典回来,哪里还有他的位置,而象他这种出身和性子,不可能放在京里,必然却外放到地方上,对于这一点,李月姐心知肚明,这也是她之前烦燥的原因,不止月娇跟月娥碰不到面了,怕是再这么耽搁下去,她跟月娥也碰不到面了。
“对了,二弟,你这段时间再联系联系三妹,如今民乱也快平息了,看看他们能不能回来,最后能在月娇走之前聚聚。”李月姐又吩咐墨易道。
“嗯,我晓得,明天我就派人去。”墨易道。
李月姐点点头。
转眼便是草长茑飞的三月,年兰儿生下了李家长孙,因是三月生的,便起名李春生,小名春哥儿。
而洗三宴后,冯家就出发了,从此又一个姐妹天各一方。
傍晚,李月姐在院子里喂鸡,几只白羽芦花鸡养的精气神儿十足,自开春以来,便一个蛋接一个蛋的下,没有停过,李月姐已经整整攒了一蓝子了,估摸着等郑典回来,能让他吃上半拉月。
六郎早上喜欢吃秤砣蛋,一吃便是两,家里攒的蛋全进了他有肚子。
“夫人,又一个。”这时,冬子从鸡窝里又摸出一个鸡蛋,攒在他的小手里,把他的手心攒的满满的,一边阿福跟在后面,两眼笑成一条缝儿。
“行,你们找到的,明天就蒸鸡蛋羹给你们吃。”李月姐接过蛋哈哈笑的道。
“夫人,你可不能老这么宠着这小子,宠的都没规矩了。”一边王四娘温柔的笑着道。
“没啥,这小牛犊子小时候就得宠着些,大了才肯使力气。”李月姐打趣的笑道。
“四娘,蒸鸡蛋时加点蜜,到时候鸡蛋羹更香更滑,还甜滋滋的。”这时,一边的阿福看着王四娘接过夫人手里的鸡蛋,便说了句,小大人似的,说的却是有模有样。
“哟,这小子就是一个吃客。”青蝉在边上没好气的点了点阿福的小脑袋,这嘣儿大的小子,对吃硬是有一套。
阿福叫青蝉说的不好意思,扯了冬子一溜跑出去找院子里的小子玩去了。
“夫人,我瞅着这小子出生不一般啊,一般人家出生的别说蜜,便是鸡蛋也鲜少吃到,哪来那么多的讲究。”青蝉嘀咕的道。
“嗯,怎么着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李月姐回道,只是不明白大户人家的怎么会一个人落到水里,当时她也查过,没听说有船劫什么的。
“可这臭小子,嘣大的人,哪来那么多的心思,防着我们跟防贼似的,问他家的情况是一个字也不说。”青蝉气恼的很,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算了,随他吧,等你们老爷回来让老爷安排。”李月姐也懒的操那心了。她现在倒是有些担心月娥,开了春,她让墨易联系着,看看月娥能不能赶回来,趁着月娇离开前聚一聚,可这信去了几封,愣是没一封回信,直到月娇走了还是没见因信的影了,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以前月娥虽说不能回来,那每月的家信却是不断的。
正想着,李月姐福如心至的往院门口一看,便见一条风尘仆仆的身影从院外急步进来。进得门里看着李月姐站在院子里,便咧着嘴直笑。
李月姐不由眼睛一亮,不是郑家六郎又是哪一个,这厮黑了,瘦了,不过个子似乎又高了不少,一袭长衫,头上戴着纱帽,倒是一幅精干的样子。
“回来了,怎么也不事先让人报个信儿,我好去码头拉你啊。”李月姐两眼一亮,一脸欢喜的上前,接过郑典手里的包裹。
“打招呼的估计还在后头呢,我是临时碰上拱卫司的一艘快船,便搭了个便船回来。”郑典嘟喃的说着,便一手揽着李月姐的腰,舒舒服服的叹了口气。
“拱卫司的快船,那不是剿水匪的吗?。”李月姐说着,反应过来,那眼便瞪了起来,没好气的用劲扭了郑典的腰肉:“你这混小子,那船也是能随便搭的?运河上的水匪都盯着那船的,要是夹冷子来那么一下,你还不得到水里喂王八呀。”
郑典扯着李月姐的手紧紧的握着,咧着嘴道:“呸,就凭那般子熊人,叫我遇上了,我正好再立一功,别忘了,当初柳洼那边的水匪还不是叫我给挑了。”
“你还得瑟了。”李月姐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然后拉了他进屋,接下来烧水洗浴的自也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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