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居田园 !解决了心头大患,坏人从此不能再作怪了,齐家一派欢欣鼓舞,到处都洋溢着喜悦,就连炙热的大地都不能阻挡。
翻出棉布衣裳,珍儿穿好了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这还是去年做的,一年不穿都有些小了,她这几年身量长的也确实快。
木兰端了水过来,一看珍儿这样穿,愣了愣,才道:“东家,你这衣服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穿错衣裳了呢。”
珍儿不理会她的打趣,洗漱完了,道:“等会儿你跟木笔两个跟着去后山摘果子,木香、木莲留下来照顾我奶奶,顺便做午饭。今儿晌午做几个好菜好好犒劳一下大家。”
木兰高兴的道:“这些南星他们又有口福了。”
“跟着我也没别的出息,饭还是能让你们吃饱吃好的。”珍儿笑道。
吃了饭,珍儿见简月娘也穿了身棉布衣服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简月娘道:“快些走吧,这会儿天凉正好去忙一会儿,等天热就能回来了。”
珍儿笑着跑过来,挽着简月娘的胳膊一起去了后山。
不得不说钱顺是个能做事的,自从跟了珍儿就住在这后山,跟大妞夫妻两个用心伺候着山上的一草一木,每年春天还栽树,现在后山果园比之前大了不少。珍儿也明确的跟他们说了,果子她要了,每个月给钱顺、大妞夫妻工钱,至于别的挣的钱就是他们夫妻的。钱顺勤快,大妞也是个手脚利索的,养了四五十只鸡让它们在果园里自己找食吃,倒是比自己圈起来养还省事。
钱顺已经把装果子的篓子都准备好了,这也是他平时无事的时候去砍了竹子自己编的。看到珍儿他们来,大妞道:“东家一来,这人手就多了不少。”
珍儿回头看,可不是么,就是钱顺、南星他们爬树上去摘果子,下面还有一群娘子军接了往篓子里装呢。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都是每天相处在一起的,珍儿又不是个严苛的东家,大家说说笑笑,倒是一点儿也不拘束,做起活来也有劲。
头一天先把熟透的果子摘下来送到城里去卖,剩下的慢慢摘也不急,日头升的老高了,果子还有一点儿没有摘完。钱顺看着热的满脸通红的珍儿、木兰她们,劝道:“东家,剩的也不多了,我跟大妞一会儿就摘完了,你们先回去歇歇吧。”大妞也跟着劝着。
南星站在树丛间,道:“东家,快回去吧,我留下来帮忙,一会儿就好了。”
木兰、木笔虽说也热的快受不了了,不过她们也没叫苦叫累,不说东家还在,就说她们当初不是被东家买走,要是买到那肮脏的地方,可是比这惨千百倍,对于那样的日子来说,有个这样的东家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东家,你跟月娘先回去吧,我们忙完了再回去。”木兰也跟着道。
珍儿本想留下,不过见简月娘满脸疲累,想着她年纪大了,可能受不了这日头,点了点头扶着她往山下走。
刚走到作坊门口,就见一人匆匆过来。
静安找了好一会儿了,都说他们东家在后山摘果子,后山在哪儿,他转悠了半天都没找到地儿,好不容易碰到两个人,忙过来问道:“姑娘,你知不知道果园在哪儿?就是齐家的果园。”
珍儿好奇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找自家的果园干啥,还是好心的往后面一指。
静安见找到了方向,道完谢就往后山走去,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
“等一下,姑娘。”静安转过身快跑几步堵在珍儿前面,歪着头打量她,脑子里不停回想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她。
“哪儿来的混小子,不知道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很没礼貌?”简月娘喝斥道。
静安对她的喝斥充耳不闻,手指着珍儿直哆嗦,“你,你,就是你。我不会记错的,就是你。”
珍儿被他的举动弄懵了,问道:“我什么呀?”
静安一个大喘气,道:“就是你骗了我六两银子!”
不等珍儿开口,就有人问道:“什么六两银子?”
珍儿他们循声望去,见赵旸铭带着静思站在拐角处。
看到自家少爷,静安有了底气,指着珍儿对赵旸铭道:“东家,那年卖咱也果子,骗了我六两银子的小姑娘就是她!我肯定没记错,她这张脸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静思抚额,静安他蠢的已经无药可救了!
珍儿跟赵旸铭对视一眼,两人都想起来这六两银子的事来。
静安仍在唧唧哇哇的叫着,嚷着让珍儿还钱,“就山上摘的几个破果子,还敢说是福果,骗了我六两银子,害我被少爷骂,这么多年了,静思老拿这事笑话我,哼,快点儿还钱,钱你得一文不少的给我。我要洗刷冤屈!”
珍儿听着噗哧笑出声来。
“你,你,你,你竟然还敢笑!”静安被这笑激起了更大的火气了,要不是对面的是个小姑娘,他铁定要冲上去把人揍一顿的。
静思懒得见他再做蠢事,上前两步行礼道:“齐姑娘安,奴才是少爷身边的小厮,我叫静思。”
静安骂骂咧咧的动作被定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珍儿,满脸的不敢置信。
“她她她,你你你……”静安哆嗦的说不出话来。他今天就是来求齐姑娘原谅他的,没想到竟然雪上加霜,把人得罪的更狠了。以后少奶奶会不会给他小鞋穿呀?
赵旸铭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珍儿,没想到他们的缘分那么早之前就注定了。
有了儿时的记忆,珍儿觉得对赵旸铭的了解更深了些,不过想到那时他们出行的队伍,也知道赵旸铭的家世恐怕不差了。
“齐姑娘,我当初一看你呀,就觉得亲切,没想到你会是我家少奶奶,哎呀,这可真是便宜我家少爷了,这么好的少奶奶往哪儿找呀!”
“齐姑娘,看您这通身的气派,既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有小家碧玉的气质,真是人间少有啊。”
“齐姑娘,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哎呀,你跟我们少爷那真是命定的缘分!”
“齐姑娘,你放心,我们少爷脾气好,性子好,又孝顺,学问也好,除了不能参加科举入仕,简直就是个少有的好男儿,您嫁了他,不亏的。”
从作坊去前院的一路上,静安凑在珍儿身边,一会儿夸她一会儿夸赵旸铭,一会儿夸他们俩是金玉良缘、天作之合的,反正就没有他不夸的,反正大致意思就是让珍儿忘了他刚刚的出言不逊,忘了他上回拉住马车害珍儿受伤的失误。
“为什么不能参加科举?”珍儿看了眼前面走的淡定却时刻注意着后面动静的赵旸铭,问道。
静安一愣,看了眼赵旸铭,没想到这事珍儿还不知道,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啊,今儿从城里过来,可是把马给累着了,我去喂马,好好犒劳它一下。”静安说完跟兔子一样,飞快的蹿走了。
简月娘拍了拍珍儿的手,对静思道:“静思是吧,走,跟我去端些绿豆汤给他们摘果子的送去。”
静思看了眼赵旸铭,忙应了一声搀扶着简月娘走了。
赵旸铭站在树下,目光看着远方,身上笼罩斑驳的树影,面色有些晦暗。
珍儿站在他身后不远,有些犹豫是走还是留。定了亲的人,在一起说话总是于理不合的。
“你会嫌弃我不能科举入仕吗?”过了良久,赵旸铭的声音才传来。
他的声音无波无痕,珍儿也猜不出他现在的心情,想了一会儿问道:“你会嫌弃我无父无母吗?”
女有五不取:逆家子不取,乱家子不取,世有刑人不取,世有恶疾不取,丧妇长子不。珍儿正好占了其中一条,她是丧父长子,也就是没有教养的一类。
赵旸铭本来还以为会听到安慰的话,没想到珍儿给了他这样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本来还打算在下聘的时候再说明身份,不过现在他却不这样想了。就是他家里再显赫,珍儿也未必会注重他的家世,从小命运多舛,自力更生,珍儿更在乎的是他的能力,而不是他的家族有多么的显赫。
听了赵旸铭关于他家的一些事,珍儿有些发傻。虽说早猜到他家里应该不差,是书香世家一类的,却没想到会这么显赫。
帝师?太子少傅?内阁大臣?这是什么职位?
赵旸铭苦笑道:“这些也都是曾经的辉煌了,我家现在也就是个小户人家罢了,祖父开了个书院,现在父亲接手了,是书院的山长。本来他是想把我培养成接班人的,不过我志不在此,我喜欢从商,珍儿会嫌弃我没有志气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旸铭就不再叫珍儿东家了,有时候叫珍儿,有时候什么也不叫,反正两人的称呼问题在他单方面改变,另一方不注意的情况下,发生了质的改变。而现在他叫珍儿时候,更是透出一股子亲昵。
珍儿笑道:“我见你的时候你什么都没有要留下来当活计,那时候我嫌弃你了吗?”
“那不一样。”赵旸铭坚持。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大,珍儿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赵旸铭的目光比太阳还炙热,让她不禁想躲开。
看着珍儿有些凌乱的步子,赵旸铭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珍儿从来不是一个忸怩的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