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御阴阳 !王成栋的亡魂在铜碟里变得很不安分,连带着整个盆子都开始抖动起来,那满盆的糯米又一次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云芊夏和尹落晨二人顿时紧张起来,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脸都憋得通红的一片。尹落晨倒还算保持着冷静,她看了看我和毛一方,道:“现在怎么办?”云芊夏也吼道:“凌天,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不会玩不要乱来,不知道碟仙不可以问死法的吗,你呀,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
看着云芊夏那哭丧着的脸,我的心里一阵暗爽,谁叫着丫头平日里叫她干点什么事情还和我唱反调的,小爷我这也算是给她点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忤逆我了。
这王成栋我是完全没有放在眼里,要收拾他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不过,要是我出手,那直接就让他灰飞烟灭了,我还什么问题都还没问,自然不能这么快便宜了他。我对毛一方说道:“喂,道士,该你上了,用你那道符什么的让这个鬼东西老实点。”
毛一方点了点头,顺手夹起一道黄符往糯米堆里一拍,耳听得啪的一声响,那黄符就好像被藏在糯米堆里的什么东西咬住,瞬间就被拖了下去,只在糯米堆的上头留下了一个小坑。随着毛一方这黄符一下,王成栋顿时就老实了,云芊夏和尹落晨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走到桌边,看着那盆子里的糯米,继续问道:“王成栋,小爷既然能把你招上来,自然有能力收拾你,你要是再不老实,小爷我可就不客气了。这么些年魂魄不全,你也吃了不少苦头,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小爷的问题,也好让你早日解脱。”
我话音刚落,装满糯米的盆子抖动了两下,似乎是在回应我的话,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很好,我来问你,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这个话又把云芊夏给吓了一跳,她又想对我说什么禁忌之类的,不过被我竖起中指给顶了回去。很快,糯米上便又出现了奇怪的痕迹,接着那些痕迹组成了两个字:摔死。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是怎么摔死的?”
不知!
“不知?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哪有这么荒唐的事情?”我吼道。
但是,糯米上的回答依旧是不知。
我双臂往怀里一抱,道:“行了,不知就不知吧。现在我来问你,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得疯疯癫癫的!”
这个问题是最紧要的,除了云芊夏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外,尹落晨和毛一方都变得严肃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糯米盆。就连云芊夏也很好奇的看着,想知道那糯米上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内容。
不知道是王成栋灵魂的记忆出现的错乱还是他本身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们这件事情的真相,盆子安静了老半天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我能够感受到,王成栋的灵魂依旧在那铜碟之中,再说了,刚才毛一方一道黄符下去已经将其制服,想逃跑没那么容易。
“王成栋,小爷在问你话,你老老实实的回答!”等了半天,我有些不耐烦了,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
这下,王成栋终于妥协了,糯米上慢慢的出现了几个字:我看到那一家四口了!
接下来,王成栋非常详细的向我们描述了当晚所发生的事情,其实这要用嘴巴来说,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但是要在糯米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王成栋的描述持续了整整两个钟头。以下的内容,便是王成栋通过糯米向我们一个字一个字的描述出来的。
那天,市局刑警队的陈队长带着三十几号人进驻了平安乡,陈队长是一个非常精干的人,刚刚到达乡里,他就立马安排人对现场再一次经行了勘察,同时特别点名要我和我的师傅老张加入专案组配合调查。我和我师傅是最早到达现场的,是最熟悉现场环境的人,加入专案组实至名归。
我一度还有些沾沾自喜,心想刚毕业就可以参与这种大案要案的破获,一定可以会我将来的警界生涯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陈队长将前段时间以来区分局所有的资料汇总,并且将当天现场的勘查一并收集到了一起。当天晚上九点多,我和我师傅一起在乡派出所的会议室里,连同区刑警队,市刑警队几十号人一起听从了陈队长对于接下来的任务安排。
陈队长甚至对每一个人接下来要经行的工作都做了非常明确的分工,如此的工作能力真是让人羡慕,也难怪会做到市局刑警队长的位置。
任务安排完成之后,陈队长又让大家谈了谈对于这个案子的看法,在座的都是些常年与各类刑事案件打交道的老刑警,他们一个个都非常厉害,各抒己见,现场很是热闹。我只是刚刚从警校毕业出来实习的,各方面的经验都不足,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这一场会议虽然持续了很长时间,但是我却收获颇多,大伙对于破案的信心又足了起来。
散会之后,我先将师傅送回了家,然后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家走,一边走还在一边想着刚才会议上听到的那些内容。我租住的屋子在平安乡的另一头,从我师傅家过去就要在乡里来个对穿。天色已经很晚,差不多到午夜了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夜风在我的耳朵边呼呼的吹着,有些凉意。
为了早点回家,我并没有走乡里的街道,那样一来会绕行一段。如果走外面的田根,会少走五六分钟左右的路。
今晚的乡里显得格外的安静,安静得周围似乎一点声音都没有。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我手里电筒电池的点亮不多了,光黄的就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布一样。我的影子在在手电下来回的晃,感觉就好像有人跟在我的身后,但是我回头看去,身后并没有人。我感觉很奇怪,也有点害怕,于是加快了脚步。
很快我就来到了我租住的屋子,这是乡里一个老乡家的房子,总共两层,老乡将二楼的两个连在一起的房间租给了我。屋子的后面有几颗大槐树,一条臭水沟从槐树的中间穿过,那是乡里的下水道。
老乡家与乡上其他人的屋子并没有靠拢,站在屋子后面往旁边看,可以从边上的空隙看到对面乡上的街道。昨天街口的路灯坏掉了,现在望过去,街道上漆黑的一片,除了几个商铺外挂着的透明塑料雨篷在夜风中哗哗作响之外,什么也没有。
老长时间没有走夜路,加上乡里又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所以我的心里多少有点紧张,眼看着到家了,终于松了口气。
老乡家的后门平时都是关着的,不过我有钥匙,这个时候也不想去前面开那卷帘门,免得弄出太大的动静吵到周围的邻居。我正要去摸钥匙,突然听到从对面街道的方向传来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啪嗒啪嗒的好像有几个人正往这边走。
这个时候照理说来乡上是不可能有人走动的,难不成是刚刚才到乡里来的市局同事?但是,他们不是说今晚暂时就在所里挤一挤的吗,这个时候出来,究竟是干什么?
出于警察的本能,我壮起胆子准备过去看看。
但是,还没等我往前走,突然就看到对面原本黑暗的街道上亮起了一团昏暗的光。那光不像是手电的,忽明忽暗,模糊不清,仔细看去,就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纸糊的灯笼。很快,提灯笼的人便进入了我的视野,是一个穿着奇怪黑色衣服的男子,佝偻着背,好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的往前面走。当我将手电打了过去,顿时就看到,那男人的脸上猩红的一片,而且还贴着一张纸。
那是一张长方形的纸片,牢牢的粘在那个男人的额头上。一阵风吹来,将那纸片撩了起来。我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我看到,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分明就是死了有两个月的秦五羊!
天啦,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在这里,而且还提着个灯笼?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一阵寒意从脚底下直窜了上来,我猛的打了个哆嗦。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清楚的看到在秦五羊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一个女人加两个小孩,他们全都是低着头,佝偻着背,一摇一晃的向前走,那脚步声非常的奇怪,啪嗒啪嗒的如同是地狱里的恶鬼在敲击这街道地面上的石板。
跟在秦五羊身后的三个人的脸上同样是血污一片,一张长方形的纸片贴在额头上,正随着夜风哗啦哗啦的响。
那是···那是秦五羊一家呀,我绝对不会认错,那就是秦五羊一家四口。他们···他们回来了!
我被吓得直打哆嗦,正想转身逃跑,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低头一看,就发现有一双从地下伸出来的惨白的手牢牢的抓住了我的脚。我当时就慌了,双腿不停的用力想要从那双恐怖的手中挣脱出来,却不料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就栽倒进了屋子后面的臭水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