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汉 !这倒不能怪典韦。典韦一直窝在后山山谷之中,明溯第一次路过此地,见了这蒋何芹儿时尚且误会了许久,何况是典韦呢。
方才,那蒋何芹儿袅袅从背后行了上前,见明溯一直没有转身,便俏皮地伸出一只玉手,往明溯后脑勺拂了过去。典韦的职责本来就是贴身保护明溯,此时见其出手,虽然感觉并没有甚么威胁,却是职责所在,不容得他去大意。
也好在明溯还没有意乱情迷到极致,所以及时出手扯住了典韦,若是不然的话,就算那蒋何芹儿没有性命之虞,至少这吃点苦头是少不了的。
那蒋何芹儿也是与明溯几次见面下来,混得太过熟悉了,方才一时忍不住便想去调戏一下明溯,不曾想那旁边的黑炭头却是杀意突现。此时,见了那冰寒雪亮的戟枝就停留在自己面颊前面不足三寸,任是她心理素质再好,作为女人的天性还是被惊吓得暴露了出来。
随着蒋何芹儿一声惊叫,那些散布四周的店家便一个个掀起衣襟,各持兵器逼了上来,同时,外面亦是密密麻麻的一堆人将大门牢牢堵住。
能够被选了出来护卫明溯的特战队员也没一个是善茬,虽然说自己人数并不占优,可毕竟自家主公就在旁边。当下,不待明溯吩咐,十数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抄起兵器迎了上前。
店铺之中的气氛顿时凝结了起来。就在双方快要一触即发的时候,无声地对视着的明溯与蒋何芹儿终于反应了过来。
“住手!”这是明溯的喝声。
“自己人!”这一句娇滴滴的却是蒋何芹儿的解释。
特战队员自然是对明溯的话言听计从,长期操练养成的服从性让他们在得到指示之后,第一时间便将兵器收了起来。然而,与典韦等人一般,同样没有搞清状况的那些店家则没有这么令行禁止了。
怔了片刻之后,一名明显打头的汉子行了出来,手中直剑极其无礼地指着明溯,却是转头去问那蒋何芹儿:“大姐,这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竟然敢当着老子的面调戏你。”
“不可无礼,快把兵器放下。他是……”见明溯面色稍露不虞,蒋何芹儿紧忙呵斥道。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那汉子只觉得眼角一花,一大片月白色的影子从自己身边掠过,转瞬手中却是突然一空,一股刺骨的冰凉却是已经横架在自己脖子后面了。
“这就是张角所说的精锐?”明溯回头望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众人,随手将那汉子推了回去,却是摇了摇头,手指微微用力,手中的直剑便应力而断:“这次就不计较你的无礼了,再有下次,此剑便是你的例子!”
“侮辱大贤良师者死!”见兵器被明溯折断,虽然心中有些畏惧他的气力,可那汉子却是夺过旁边人的兵器,虎吼一声,猛然扑了上来。
“他是主公!”蒋何芹儿才来得及将话说完,耳边便听到一声痛苦的哀嚎,那汉子已经倒飞而出,砸在人群之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张角他也配本侯去侮辱?”悠悠地收回那只前踹的脚,明溯口气阴测测地言道:“既然你们已经是本侯属下了,本侯也没必要大开杀戒,不过若是再像方才那么愚蠢,哼哼!”
这个时候,再笨的人也该知道面前这个陌生的少年便是自己的新主子,也就是大贤良师临终托孤的明溯了。尽管想明白了这一切,可是众人的目光却还是死死地盯着明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那先前两次出手的汉子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却是不顾其他的阻拦,跌跌撞撞地又扑了上来,口中不住地叫喊着:“侮辱大贤……”
话未说完,却是当头挨了重重一击,软软地歪拉了下去。这次出手的却不是明溯,或者典韦等人。
来人击昏那个莽撞的大汉之后,却是回身拜倒在地,惶恐地言道:“属下不知主公驾临,还望恕罪。”
这人正是当初明溯留下的十二人之一。因为同属青龙战队的缘故,此人一进来,周边的特战队员们心中便暗暗舒了口气。
看来主公所言非虚,这些陌生的汉子应该也是主公的属下了,只不过他们似乎对张角十分崇拜,竟然冒着主公的怒火连续发作了几回。
“这些都是你带的兵?”明溯冷冷地扫了四周一圈,口气淡淡地问道。
“大部分都是,还有几个是第七镇的兄弟。”见明溯发问,那人紧忙回了一句。
“第七镇?”这个编制倒有些奇怪,明溯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手下竟然有按照镇来分类的。
“是这样的……”旁边蒋何芹儿见事态控制下来了,便移步上前,飞快地向明溯解释了一番。
原来先前明溯考虑安置这些张角的老部下时,只是简单地将其分成了十组人,每组三千,各自由一名特战队军侯统帅。
西山军系编制中,凡是过了千人的都按照营职配备,一般都是每营五部十曲二千人。当初明溯就是随口一声吩咐,这十名军侯骤然便成了事实上的营职统领,而且编制人数还要超过通常意义上的任何一个营。
当然了,尽管实际统兵人数足足达到了一个半营,可没有明溯的任命,这些军侯是不敢擅自做主自说自话,封自己一个官职的。
所以,诸人商议之后,便临时起了分片名称,依次称之为第一镇、第二镇……一直到第十镇。
至于各镇的统领,因为没有得到认可,所以暂时只是仿造营长的称呼,称之为镇长。
听到这里,明溯面色古怪地问道:“你是第几镇镇长?”
“属下是第六镇。”
“那你呢?”这话却是问蒋何芹儿的。
“属下并不统兵,所以也没有甚么称呼,他们平素都叫属下大姐。”
“大姐……你哪儿比他们大?”也是觉得蒋何芹儿年龄才二十出头,那些汉子绝大多数看上去都要超过了她,明溯心中好笑,便随口问了一句。
闻言,那蒋何芹儿也不知道想到了甚么,突然一片红云飞上了双颊,却是低头轻声言道:“属下并不知道他们大小,却清楚主公……长短。”
这话的挑逗意味实在太强烈了。闻言,明溯脚下一软,险些一个踉跄便栽倒在地。
虽然蒋何芹儿声音说得极轻,可明溯身边却是站了足足十数人。一听这话,便连那向来号称不动脑子的典韦,此时看那明溯的眼神都是暧昧异常,诡异道道。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时候的明溯觉得自己简直要比那窦娥还要冤屈。前年第一次遇上蒋何芹儿时,自己还当她是个寻常店家,当时也正好无聊,便调戏了一回。
虽然说自己并没有真正的做上一回禽兽,毕竟当时她可是亲手侍候自己更衣的,所以这长短几分自然也就暴露了出去。
此时,蒋何芹儿拿这件事情出来说事,知情的自然明白自己与其并没有甚么过火的关系,可不知情的就要想象力丰富了。
就在明溯低头将求助的眼神转向那还伏在地上的军侯时,此人却是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呐呐地说了出来:“原来那次主公果然是做了……”
其实,那次明溯与蒋何芹儿对上暗号、身份之后,便留了足足一大半的人手在邺县。这些留下来的军侯虽然那天晚上没有听到甚么过火的声音,可明溯对这蒋何芹儿的关心,落到他们眼中,自然是有些不明不白的暧昧涵义。
何况,蒋何芹儿本就是寡居,这么长时间以来,却是一直对大家都保持着一段距离,丝毫没有假以颜色的意思。乱世之中,寻常女子无不赶紧找个依附,在诸人眼中,蒋何芹儿既然不肯再找,那自然是已经有了下家。
当然了,这些事情以往也就是暗中议论议论而已,人家当事人从没有流露过这些意思,任是大家猜测再三,心中都还是藏了一个好奇的疑团。
此时,被蒋何芹儿当众一说,这军侯盘旋心中已久的一大疑惑,立马就解了开来。此时见明溯一副羞急的模样,这军侯竟然没有想到明溯无意中被诸人误会了一回,而是心中沾沾自喜地暗道:幸好我比较识相,从来没有轻薄了这蒋何芹儿,若不是如此,今天主公过来,恐怕就算不死,脱一层皮是跑不了的啦!
明溯却是不知道这军侯的想法,此时见了周边皆是一片暗笑,心中更是恼怒,便骤然起脚,将那军侯直接从地上踹飞了出去,更是惹得笑声剧烈了几分。
在场的大多是庄稼汉子出身,之前见了明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心中难免有些不爽,又因为委身此人麾下,担心会受了歧视,所以便有心抱成团来对抗。此时见了自家“镇长”与主公口无遮拦的说笑,心中便轻松了许多,一时之间倒也忘了明溯对张角的不屑。
虽然说是自己出了点洋相,不过气氛倒是融洽了起来。见状,明溯也不好当场发作,只是低声呵斥了一句蒋何芹儿:“下次不要乱说话。”
“属下说的句句是实。”蒋何芹儿却是毫不畏惧地将胸口挺了挺:促狭地问道:“主公敢说自己没有摸过这里么?”
“可当时的情况……”明溯有心想解释一下当时不知道她的身份,可这种事情却是越说越说不清楚,想想索性也就算了,只是十分郁闷地转头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