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店 !“你怎么不进来?”梁锐已经走到了院子中间,发现张小佛没跟上,回头一看,发现他还停留在原地,院子外面。
“我不知道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为什么要进去?”张小佛就在刚刚生出了一种不太愿意进去的感觉。
梁锐听到张小佛拒绝没有生气,反而睁大了眼睛,满脸希望的看着他:“你不愿意进来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
张小佛皱着眉头消化了好大一会终于把梁锐的情绪归结为真的没有生气:“没有,就是里面黑,不想进去。”
“快进来。”梁锐不想闲扯,几步都到门边,抓起张小佛的手,把他硬生生的拖进了门:“快看看有什么不妥没?”
“怎么?你想买房子?”既然被拖进了院子,张小佛也就随遇而安,况且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自然说话轻松不少。
“真的没有问题?你再好好看看。”梁锐不免有些失望,但是还不死心。
张小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帮忙,一时犹豫不决。
“其实这是我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住的地方。那个时候我爸还在部队。我妈呢,就留在这里伺候二老。可是我妈不喜欢我,总说我臭,但是爷爷奶奶还是很喜欢我的,所以虽然爸不在,但是日子过得不错。没谁逼着我学习,全部的生活就是和村里小伙伴们一起撒野……”梁锐的声音很沉痛,抚摸着屋子的大门,无限的怀旧。
“……”张小佛没有打断梁锐的回忆。
“直到那件事情发生了……”梁锐渐渐的变得痛苦起来。
隔着老远,张小佛都能听到梁锐粗重的呼吸,然后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表示下态度:“然后呢?”
“然后……”梁锐顿了一下,走到了井边:“每一次我放学回家,总是带着村子里玩的好的小伙伴回家摘葡萄吃。我家的葡萄那个时候是村里最有名的。夏天晚上,他们晚上都喜欢坐在我家葡萄架下面乘凉吃葡萄。我爷爷奶奶还有我妈都很欢迎……后来村子里丢小孩了……各家小伙伴也不能聚在一起了……可是孩子还是在丢……然后很久之后他们的头被发现在井里……”说着梁锐抚摸了一下井沿。以他现在的高度必须弯腰才能摸到井沿。总是看起非常的怪异。
空气有一瞬间的阻滞……
张小佛看着梁锐皱了皱眉头,开口说:“你骗我。”
“嗯,是骗你。”没想到梁锐承认的很爽快。
张小佛正在考虑这个时候自己是对梁锐破口大骂呢,还是揍一拳合适。
“不过那些孩子真的死在了这个院子里,你知道在哪里?”梁锐紧迫的盯着张小佛,迫切的想要得到认同:“我每次来都会出现幻听。小伙伴们的哭声。但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小时候我总是和我爸说,可是他却给我找来了心理医生,以为我疯了。我也以为我疯了,所以努力的接受治疗。只有我妈说,那些孩子都是我害死的……直到今天你也说我臭,所以我以为你应该理解我的。你在这里是不是听到了孩子们的声音?你说那些孩子是不是我害死的?”张小佛紧张的看着梁锐,状若疯狂。
梁锐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没有。”
终于张小佛还是坚决的否认了。
“哼,你说谎。”梁锐愤怒来得非常的突然。
“……”张小佛不说话。
“你太过分了。”梁锐心里充满了失望。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在看心里医生,一看就是十年。为什么从省城转学到阳城医学院?就是因为他看心理医生的事情被周围的人知道了,大家都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以为他是精神病,迫不得已才转学的。想到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看垃圾一样,梁锐心里有了隐隐的抵触。本来以为张小佛和他是同路人,可以证明他是正常的,没想到被张小佛无情的给否决了。失望之情让梁锐冲出了院子……
张小佛听到门外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远,无奈的认知到自己被留了下来。
刚才两个人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只剩下张小佛一个人,院子显得十分的阴森。加上晃悠悠的白炽灯,把他地上的影子照的没有定性。
其实梁锐错怪张小佛了,他确实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声音。
慢慢的走到井边,盖在井上的青石板上面有个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缩着手掌伸进去的洞。洞口里面黑黝黝的,没有一丝光线。张小佛尝试着往洞里看,可是视线实在是太暗了,不得已慢慢的靠近……
洞口黑黝黝的,容易让人害怕,但是也吸引人去一探究竟。
张小佛慢慢的接近洞口,弯下腰。一手撑在青石板上,一只眼睛对着洞口,朝井里看……
井里果然如同想像的那般黑暗。
渐渐的,张小佛的上半身几乎都要贴在青石板上了,可是却依然看不清井里的一切。青石板下的深井似乎把周围所有的光亮全部都吸了进去,以张小佛5.2的视力竟然在眼前三寸的地方败下阵来,不能前进一分。
井里虽然没有光线,但是却有风。井水是地下水,所以吹上来的风也带着地底下的寒气,张小佛的眼睛被迫眨了几下,可是他还是坚持往里看,总觉得能看到什么。
突然眼睛里面有了尖锐的刺痛,张小佛突然弹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捂着眼睛。眼泪无法阻止的喷涌而出,异物感几乎让他抓狂。为了不让自己在慌乱之中受伤,张小佛选择了蹲下,然后等疼痛适应了一些之后,这才缓慢的眨眼睛……明显的感觉到异物被推到了眼角,他用手指一扣……异物终于被扣了出来。
强忍着涩酸的眼睛,强行睁开眼睛,想看看手上是什么东西。结果发现只是一只
很小的虫子。
见没有另外的发现,张小佛也放弃了探究井里有什么的心情。虽然不惧尸体,但是还是会对黑暗感到不安。
等眼睛适应了一些,这才直起身站在院子里发呆。
凉风习习,饶是穿了不合时宜外套的张小佛也觉得领子里冷,可是显然梁锐已经开车走了,所以今晚他得考虑怎么渡过的问题。
看了看台阶上的正房,虽然年久了,但是挡挡风还是可以的。
不过不乱入屋子是张小佛的习惯,像眼前这小院这般老旧的房子,指不定有什么呢,所以他还是选择在浓密的葡萄架下躲一晚。
没地方坐,张小佛一屁股坐在了那些倒扣的陶罐上。
梁锐真是有病,以后坚决不能和有病的人靠那么近……张小佛迷迷糊糊的想到……
一阵风吹过,有的葡萄叶被翻了个个——青黄色的葡萄叶上有几块瘢痕颜色特别深,看起来有点像人的面孔……
张小佛睡得很好,早上是被冷醒的,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正在被一双眼睛近距离的盯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