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的春天 !这么多人家家里都送了新鲜的桃子,自然不能单单漏过了舅舅家。
王菁却说了:“外祖母家不能送太多了,两位表姐等着来年夏天来咱们家拉一车桃光李呢。”
张氏也觉得娘家那两个侄女该受些教训,就装做不知道,任由着去送桃子的福伯将这话对张家学了一遍。
等福伯一走,两姑娘就被张家老太太训斥了,“你姑母有什么没想着你们?怎么张口就要她一车桃子?知道的说你们说话没轻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没吃过桃子呢。”孙女们都大了,再不分轻重的娇纵,哪家敢来求娶?
闺女被训,当娘的也觉得没面子,回房又细细地将事情的始末问了一遍,暗暗恨上了小团子,“那个野丫头!心眼真多,跟你姑母一个德性!”
不过,刘成方最近又升了县尉,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沈氏生气归生气,却也不敢声张。
不敢声张,却不代表要白白地把这气给受了。
过了两天,沈氏刻意去找了老太太说这事,“安哥儿自打回去也不来咱们家了,就是小姑也越发的忙起来,也没时间回来。我想着,丹姐儿也长大,等过年走姑家的时候,就让她在姑母家住一段时间,看看有什么活计能帮上忙的,搭把手她姑母也轻松些。”
老太太想着儿媳妇这是在考虑孙女的婚事了,这门亲事她早已经默许的,沈氏这话说得也漂亮,就应了。
回房之后,沈氏则交待丹姐儿,“你也大了,去了你姑母家少跟菁姐儿置闲气,你姑母再疼她还能越过你去?那不过是个捡来的野丫头,你跟她过不去倒显得咱们欺负了那个小可怜。凡事要多长个心眼。”
见闺女都应了,又道:“若是咱们能把蔬果贮存到冬天拿出来放在铺子里卖就好了,那样一年少说也有上千两的收益,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穿着绫罗绸缎,买一群丫鬟伺侯着,交往的全是些大家的小姐,那样的日子才真正的适合你。”
这话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丹姐儿听得两眼亮晶晶的。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把刘家的贮藏水果的方法给弄到手不可。
等到过年走亲访友的时候,沈氏和蔡氏亲自带着俩姑娘去了刘家,临走时没等到张氏客套的挽留,沈氏主动提出来让闺女留在了刘家。
“青姐儿也一同住下,好好的姑母家玩上一阵子,好长时间没见了,做梦都在惦记着你们哪。都留在这儿帮我照顾宝哥儿。”张氏说道。
都是内侄女,只留一个她还不得被二嫂记恨一辈子?
宝哥儿有亲爹亲娘,有哥哥姐姐,家里现在又添了两个驱口,其中一个专门用来照宝哥儿,怎么会劳动做客的表姑娘呢?
青姐儿喜滋滋地应了,“那我就在姑母家陪着姐姐照顾小表弟。”
张氏特意把西厢房收拾了出来,给两位表姑娘住。
因家里突然又多了两个人,不由显得拥挤起来。刚好湾子里的工匠班子也比较闲,张氏跟刘成方商量了一下,将东边的一排房子全拆了重建,把猪圈挪到了养鸡场那边。
就算这样,也只多两间两间房,还是有些挤。再加上刘成方又升了县尉,时不时有人到家里来,又有女孩儿在,总是不大方便。
“不如把大门这一侧也拆了,多盖一进出来,分成内外院,这样就方便多了。”刘成方说道。
张氏也觉得好。
刘成方把盖房子的事情交到刘成贵手里,仍是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家里现在乱糟糟的,像菜市场一样,连宝哥儿的周岁都没有大办,只请了亲近的人看他抓了周就过去了。
这一天的客人请得不多,但宝哥儿左手摸着了徽墨,右手抓了枝湖笔,宾主尽欢。
唯丹姐儿笑道:“小表弟真能干,不像某些人,只知道抓筷子。”
时隔七年,记得当年之事的人仍不在少数,不过大家也都知道刘成方夫妇很看重王菁。
“能吃遍天下美食,未尝不是一件人生快事。”有人笑道。
“这是文雅的说法,不客气的说法就是好吃。”青姐儿说着,看了王菁一眼,“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年菁姐儿抓的就是筷子呢,难怪当年大家都叫她肥肥。”说着掩嘴笑了起来。
王菁也笑,“表姐,我只吃的是我娘的,又没吃别人家的,不像有些人一打赌就问我要一车桃光李,这得多大的肚子,才吃得完。”说着故意瞟了青姐儿的肚子一眼。
虽没指明道姓,众人却都跟着王菁的目光落在青姐儿身上,让她闹了个大红脸。
王菁看着青姐儿的目光就有了几分轻蔑。
没脑子,又容易冲动,被别人当了枪使,还以为自己尽了姐妺之谊,这样的人就算给她留了颜面她还以为你是怕她。
柿子专挑软的捏,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倒是丹姐儿这次来刘家越发的沉得住气,就算想惹怒王菁,也是背地里使暗招。也比以前勤劳了许多,眼里开始有了活计。每天总要帮刘成贵他们倒好几次茶,弄得整个工匠班的人见了张氏就夸,“你这两个侄女,都是好姑娘,又勤劳、又漂亮、嘴巴也甜……”
不出半个月,丹姐儿就跟这群匠人们混了个脸熟,严然比王菁还像主人。就是张氏见她不再找王菁的麻烦,也轻舒了口气,见着她的时候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姑母,你们去年腊月送给我们的桃子是怎么弄出来的?”丹姐儿忍了许久,终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张氏道:“你问这个呀,我也不知道,这都是安哥儿跟菁姐儿鼓捣出来的。你要是喜欢,今年再给你们送些过去。”
丹姐儿忙道:“我们一家子都喜欢的紧呢,不如让表哥告诉我做法,回去让我娘自己弄好了,怎么能事事麻烦表哥,他又有学业,又要练功夫,怪辛苦的。”
张氏道:“等他下了学,你自己问他。”
丹姐儿嘴上应“好”,心里却想着我根本就看不到表哥的人,怎么问他?若是问那野丫头,就算告诉我,估计也不会讲真话,还得靠我自己打听才行。
哪想刘成贵却开口道:“你问这个啊,没人比我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