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笑容温暖,心中却带着俯瞰的心态,发出优越的感叹,望着那张一本正经却又略显紧张的俏脸,他轻笑道:“本分不本分的,月儿你这样说就见外了!自从本尊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与其他女子与众不同,而这半个月来的表现,更让本尊肯定了自己的认识!”
他霍然起身,双手高举向天,露出宽阔的怀抱,朗声道:“炼兵师的传承果然与众不同,先前听闻师妹得到这一传承,为兄还颇有些不屑一顾,旁门左道之术而已,比起长生大道,炼制符器算得了什么?可是——”
他目光灼然望向宗凌月,眼眸中炽热无比道:“可是本尊却没想到,月儿的手法如此神奇,竟能让符器提升阶位,仅是这种手段,就已超越当世很多自以为是的家伙了!”
宗凌月抿嘴轻笑,与叶白静坐良久,她终于听出这位自负到极点的道盟第一天才语气中多了一丝其他的情绪,他是在怨怼?
宗凌月默默的想着,一年的时间,足以让她对叶白的过去有着充足而深刻的理解,也清楚叶白虽然号称出道以来未尝一败,实则却是败过一次。
那是他唯一失败的一次,与修为无关,而是败在了他自以为是的魅力上。
事情其实很简单,叶白早在几年前就已开始为日后统驭道盟布局,当他得知一名炼兵师出现之后,曾亲自上门邀请,希望那名炼兵师拜入他的门下。
可谁想那名炼兵师仅仅只是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便如惊鸿般消失无踪。
那一次的遭遇让一向自负的叶白深受挫折,也因此而耿耿于怀。
不过叶师兄的确太优秀了!
优秀到已经耀眼的地步,这样的优秀人物,就算是自己再怎么心生波澜,也只能远观而已。
她有着极度清醒的自我认知,像叶白这样的人物,若是抱有痴心妄想,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付出绝大的代价之后失去一切。
或许也是因为她极度冷静的表现,才是吸引叶白不断与她交往的缘由。
二人轻声闲聊,直到正午已过,宗凌月才盈盈起身,笑道:“铜炉当中还有几名师兄的符器,月儿偷出一丝空闲,已是叶师兄照顾。再耽误下去,怕是那几枚符器非但未能晋级,反而被炼成废符,到了那时,月儿要成为众位师兄的罪人了!”
叶白也不阻拦,只是柔声道:“月儿的辛苦,本尊看在眼中,待本尊得到那惊世机缘后,必会支持你成为三千大陆第一炼兵师!”
宗凌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小鼻子微皱的模样极为可爱,她摆摆手:“那么,月儿就静待师兄的佳音了!”
说完,也不管叶白如何反应,她已是蹦跳着向山谷方向走去。
“终归是个小女孩啊!”
望着宗凌月俏皮的身影,叶白轻轻叹息一声,随即目光中已多了几分占有欲:“不过你一定是属于我的!”
穿过长长的山腹甬道,是一座深入地底的巨大牢房。
两侧闪烁着的光芒以及地面刻画的复杂到极点的阵图乃至于兽晶和魂晶,将巨大的空间分割成无数个细小的房间。
这些房间很小,堪堪只够让两个人盘膝而坐的面积使每一个房间看起来好似兽笼,而事实上,这些牢房在看守石牢的修者口中,确实叫做兽笼。
冷云峰和呼延天佑穿过横贯兽笼中间的道路,对于四周兽笼中传来的怒骂和恳求无动于衷。
他们虽然并不常来这里,可也清楚,被关押在兽笼中的修者,俱皆是圣堂中犯了错的修者或者从外界捕获而来的修者,其中以捕获来的修者居多。
这些修者自以为是宗门中的佼佼者,圣堂修者四处搜罗邀请,被这些人毫不犹豫拒绝。长此以往,以冷云峰和另外四名尊者为首的圣堂高层便要求圣堂修者在开荒的同时,捕捉那些零散的家伙。
擒住之后,便关在这里。若是识趣的,磨去锐气后可离开这里加入圣堂,为圣堂效力。
若是不识趣的,冷云峰等人打算给他们服下必死的符丹,威逼利诱其作为先锋队对抗强大的妖兽。
因而,每当出现圣堂修者们无法对付的强大妖兽,这些被关押在兽笼中的修者们就会被逼的舍命搏杀,最终绝大部分修者都会死于妖兽的口中。
正是因为,二人望向这些兽笼中狂吼叫骂的修者们,一副看死人的模样,自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尊者大人事先曾吩咐将那家伙看牢,属下将他关在了第三号囚笼里,那里的阵法是石牢中排名前三的符阵,别说是初阶宗师境,就算宗师巅峰强者,也绝不可能破开阵法逃之夭夭!”
当现带路的是一名蜕凡巅峰的武修,这样的人物若是放在符武大陆,绝对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事实上即使在一些中型大陆,蜕凡巅峰的弟子也会是宗门的中坚。
可在大衍灵域中,尤其是圣堂这样高人迭出的地方,蜕凡巅峰的武修,甚至连开荒都颇显吃力,唯有看守石牢这样的工作才能胜任。
冷云峰淡淡的瞥了眼这名叫做林锋的武修,颔首道:“你辛苦了,退去吧,一会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
林锋会意的笑着点头:“属下明白,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对于他来说,加入圣堂虽然并非本愿,但在见识到圣堂中诸多强者之后,对于大衍灵域深处那所谓的惊天际遇早已没有了任何觊觎之心。
如今的他只想安安稳稳看守好石牢,赚取到足够的贡献点,等到离开灵域之前,可以去宗大师那里将自己的巅峰法兵进阶到下品玄兵,若是再有可能,兑换几枚可以增加他突破机率的破障丹,便已是在大衍灵域中收获颇丰了。
林锋出身于苍澜剑宗,自幼便知晓自知之明四个字,也因此才能顺顺利利走到今日,他很清楚,面对强者时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
所以听到冷云峰的吩咐后,他即使心知肚明这位尊者大人只怕要对那个倒霉的不知何故得罪尊者的家伙施展手段,也不愿露出任何自己的情绪。
轻轻笑着,林锋冷漠的目光在四周兽笼中或站或立的修者们脸上划过,径直向山腹外走去。
这里地气太浓,他修行的火系剑法却是不适合长时间在此停留,冷尊者让他离去,却是实实在在让他松了口气。
林锋暗自想着,刚刚走出甬道,正要吐出那口闷在胸口的浊气时,一柄漆黑的长剑已是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他张着的嘴巴在感觉到皮肤表面那冰冷的剑锋触感时,那原本已经到了嗓子眼的浊气顿时被生生逼了回去,让他呃的打了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