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薄南风很吃味(1/1)

窝进椅座里静止须臾,想想这次来还露掉了什么,想一次把事情弄利索是不可能,日后定然还得过来查缺补露。而且现检察院还没把证据目录及勘验结果送到法院去,她没法查询复制,至于现公诉方到底会以哪些证据指控刘春玉故意杀人都还说不准。想不到什么了,江南发动车子往回开,回去大路只有一条,不用担心和薄南风彼此错开了。

郊外路不好走,江南一路开得很慢。谨防以往惨剧再度发生。抬首看前方亮起灯火霓虹,遥远得宛如天际,隔着条银河遥遥相望,光色不如只身其中来得绮丽真实。天色一点点暗下去,路上没有人烟,时而有车辆速滑闪过。江南盯着前方路况,薄南风车子开得很,几乎是呼啸着来。随着两车不断拉近,江南隐约看到他。

薄南风眼神好,老远便认出江南车子,车速放得很慢。让江南彻底看清他。冲她挑了挑眉,一张棱角分明脸因为带了笑容,显得刚柔并济。

江南确定是他之后刹感无比安心,透过玻璃窗同他对望,隔着眉眼,透着若有似无灵犀一点,那种感觉莫名其妙又像死心踏地。

薄南风开过去,调转车头后缓缓跟她后面。他喜欢开车,江南这个速度一时间还让他有些不习惯,全世界都像放了慢动作,懒洋洋,一手打着方向盘无比闲适。

江南时不时自镜中看一眼,薄南风就以一个持平速度不紧不慢,江南想起他平日做事样子,很认真,低垂着眸子睫毛浓密细长,眼睑处打下一小片阴影,连嘴角也是微抿,细碎额发松散垂下来,若是晚上,还会隐隐渡上层淡白宝光,他赖她家厨房做饭时候她就见过那样情景。那一刻时间很魔力,呼吸宁静,钟表点滴而过,像老夫老妻,以缓慢节拍过天长地久生活,循序渐进,却并不会让人感到乏味。江南一个微笑表情尤未作完,神情蓦然僵凝,反应过来狠狠敲上自己脑袋。她又想到哪里去了,真是越大越不争气,年纪上去了,脑子反倒不好用,越发喜欢对着一些虚幻风花雪月天马行空,又不是十几岁怀春少女,早已过了胡思乱想年纪。

薄南风瞧见江南车子一下了起来,就像闷头劳作牛被狠狠抽上一鞭子,歪三扭四射出去。不得踩上油门提速,叹口气:“这女人疯了。”

纪梦溪就站楼下那片灯光照不到暗影里,一条腿刚迈出又收回。狭长眼眸眯起来,连笑意都渐渐收敛,风化了一般。

江南忙活一天很疲惫,关上车门伸了个大大懒腰。不忘回头:“你吃晚饭了么?”

薄南风甩上车门走过来。

“吃什么饭,直接过去接你了。”

江南呼口气,到家了整个人似乎十分放松。

“那回家煮面吧。”转身走出一步又补充:“你煮。”

薄南风哂笑:“你会么?”

“别说,这个我真会。”江南厚颜无耻:“但不保证好吃,你要试试?”

薄南风自不知明某处收回目光,似恍了一下神,才说:“还是我来吧。你先上去,我抽根烟。”

江南扭过头眯眼看他,不知道薄南风还会抽烟,没亲眼看他抽过,但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烟草味,干净清澈,并不讨厌。火候都似刚刚好,江南想起“男人味”这个词汇,渐渐觉得这是个男人!

薄南风掏出一根烟叼上,看她怔愣着不走,伸手弹上她额头:“傻了吧,傻了吧,怎么还不上去?”

江南就像被施了魔法,真转身上楼。

薄南风背着风将烟点上,转身望过去,似等着某个人靠近。

纪梦溪第一次这样跟薄南风面对面,法庭上时候还没感受到这样气场,只觉得他年纪小,像个毛头小子有许多放荡不羁。但他现定然不会那样以为,能创造景阳人,即便不听沈书意说他如何神通广大,纪梦溪想想也该心知肚明。

如此看来,这倒真像个神话!

纪梦溪生来也是不凡,熠熠生辉世家子,举手投足都有大雅风范。薄南风同他一比,玩世不恭,像自许多,神色里多了些慧黠味道,这样男人,放到哪里也都是闪光人物。

薄南风笑起来,笑得特别有风度。一开口却刀光剑影:“听说纪法官和江律师上学时关系非浅。”

纪梦溪瞬时了然。

“薄总都已经调查过了?”

高手过招就这些好处,只言片语便能了然通透,省去许多讳莫如深。他知道他们之间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爱情,而他亦知道他身家和来历。

薄南风吐了一口烟圈,桃花眸子轻弯:“纪法官想跟她重归旧好么?”

“许多年前是我对不起她,但这些年我就只喜欢她,日后我会补偿她。”纪梦溪将话说得坦荡,眉眼间英气凛凛,颜色很是辉煌。

薄南风心下觉得,江南喜欢过人,就该是这个样子。但他不赞同爱情世界里有先来后到这种说法。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她?”不等他答,又补了一句:“有时候有些东西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再拾回来道理。”

纪梦溪一直顺风顺水,遇事半点儿不曾退却过,若说他人生有例外,至始就只有江南这一个。一起时候怕失去,失去了又怕找不回。这样幻得幻失,连他都无法掌控。以至于纪梦溪越来越相信人生总有意外,是再无所不能人也无力而为。薄南风真是锐不可当,一眼看进他心里去。如果他没有那点儿顾及,便不可能刻意等候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出现时候却犹豫不前。说到底还不是她身边站了另外一个人,恐慌便如期而至,就像激活病毒眨眼可以让整个庞大系统都随之瘫痪。但冷静如纪梦溪,即便心中翻江倒海,被人拿捏透彻,也不会显露半分破绽。

还能气语温润同他说话:“至于我跟她会怎么样,那是我们之间事,不管能不能拾得回,我都会全力以赴。倒是薄总,你喜欢江南?”

薄南风半截烟已经掐灭,抬起头,映着夜空,满眼星光璀璨。

“纪法官这么聪明人,只怕早就看出来了吧?要不是喜欢她,我也没必要大费周折做这些事,毕竟我也不是闲没事情做。”

回去路上纪梦溪百转千回,薄南风这种人可谓一寸光阴一寸金,若不是喜欢确没必要周折!他承认江南是很好律师,认真,负责,有其他人难及热情和率真。但毕竟年轻,薄南风手底下定然不乏顶极好律师,比起江南或许还要胜一筹,而他摊上官司时候却肯委屈自己让她摸索前行,即便呆看守所里仍旧不焦不燥,静心以待,还真是用心良苦!

纪梦溪回想起江南之前回眸一笑,样子极好看,又想起花为悦已者容,心里严重不自起来。

薄南风转身上楼时候,心里也没说多得意。身后这个人跟江南很有一段情深义重回忆,阮天明捕捉信息本事一直很强,打电话跟他说起纪梦溪和江南过往用四个字概括,金童玉女。据说两个人当年大学校园里很风靡,津津乐道一段佳话。阮天明猛然想到薄南风听到这些可能会不痛,又改口说:“都是听一些人说,实则当年到底是不是这样,谁说得准呢。”

薄南风不是没有判断力小孩子,时隔多年,生活节奏得可以说前赴后继,若不是轰轰烈烈,岂会被人记得这样清。

江南听到敲门声来开门,看到薄南风喃喃:“我还以为你回家了。”这一支烟抽得时间也太久了。

薄南风默然看着她,闪身进来一伸手将门关死,顺势一揽,江南就已经被他抵到门板上。这回他没做浑事,直接埋首进她脖颈中,出奇不意安静。很想问她:“纪梦溪碰过你哪里?”他们共同拥有那些记忆让他很吃味,他想占有一个人,便是完完全全占有。/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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