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咬过。”江南一再声明。
薄南风挑了挑眉,对她强调事不明所以。
“我知道,又怎么样?”
“你不嫌脏?”
“你想太多了。”拎张椅子坐过来:“对今天事你有什么感想?”
江南想也不想:“疼。”当时就觉得疼,缓过劲来觉得疼。“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来,当时电话是你打吧?”
薄南风定定瞧着她,像无可奈何,没想到她这个反应,看来是心知肚名,知道这个女人不傻,对于这件事会发生自己身上也像很坦然,早说过她孤勇,竟是真。倒是他,想起来就后怕,又很庆幸当时打那么一通电话给她。他很少那么有耐心等待一个人接听,短短几分钟接连不停拔了几次。后听到她求救声音,心绪乱作一团,因此闯了几个红灯。
低低笑了一嗓:“没心没肺。”
江南重伤身,没精力跟他贫嘴。眼神表示过不满,问他:“我当时说我出事了?”
说到这里,薄南风微微倾身凑上来,他身上有浅淡香气,是沐浴露混和香水味道,清爽干净,离得这样近,像**香。
他微微眯起眸子,玩味道:“看来你很怕死么,电话里哭得可惨了,叫我去救你,还不忘把地点说明白再晕死过去,多英雄。”
从他嘴里说出话就不好听,江南怎么品味都不像是赞扬,事实上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说了那些话之后才晕死过去,看来都是潜意识,而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我求你了?”
“你以为呢?”薄南风挑起好看眉毛,煞有介事:“一口一个南风叫我,还说如果我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许。”
江南哂笑,她不过出了一场车祸,又不是大脑被驴踢了。
“你就瞎扯吧,我才不信,即便是死我肯定也是个有节气鬼。”
薄南风笑得甚,微微几分欢畅:“是很节气,哭得稀里哗啦,想不管你都不行。哎,我就想不明白,那时候怎么还能顾及着疼呢?一般人该惜命吧,很怕疼?”
江南皱紧眉,她是很怕疼不假,但不相信自己真这样没骨气。
“薄南风,不要因为你救了我就胡乱说话。”
薄南风慢条斯理坐直身,目光有一刹锐不可当,如流星陨落。薄唇一抿:“长点儿心吧,是你救了我,这次可能真是我连累了你。”
江南工作从来都潜伏着危险,她甚至臆想过将来是不是就会死这个上面。毕竟她太直爽了,一点点儿迂回婉转手段都学不会,跟八面玲珑人精简直没法比。她想金盆洗手,隐退江湖,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今晚说得话有些多了,倦意涌上来,沉顿闭了两下眼,还是缓缓说:“别那么想,我惹下人不少,不一定就与你有关,所以,你完全不用自责。今天真很谢谢你。”
病房内安静而通亮,是明白如雪淡白宝光,映着江南眯得狭长一双眼,像展翅欲飞蝶,薄南风觉得迷人,若有所思看了一会儿。帮她将被子拉上一截,看出她是累了,嗓音软软:“睡吧,我这里守着,有事叫我。”
短暂瞬间江南已处半梦半醒间,还知道不想太过麻烦他,咕哝:“我一个人可以,你回去吧。”她打小就不娇气,几十年如一日不会疼宠自己。
薄南风抬眸:“看不出,你江律师还是个铁血真汉子。”
早上,江南醒来时,入目一片陌生,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
感觉到室内有人,侧首望过去,窗子大大打开着,晨风徐徐吹进。就看到临窗吹风薄南风,早上阳光若有似无薄弱,笼罩他身上却宛如光芒万丈,耀眼光环下有常人不及意气风发,光彩照人,江南蓦然生出一种错觉,此人完美无暇到一举一动都万人景仰。
薄南风转身,见她醒了走过来。看护做得有模有样:“江律师,早上好,想吃什么?我去买?”
江南怔愣。睁大眼睛瞧着他,半晌,才想明白他怎么会这里。
“你真陪了我一夜?”
薄南风眯起眸子看她,阴阳怪气:“江律师,你是穿越来么,思维很跳跃么。”俊眉一蹙:“睡觉不老实啊,给你盖了好几次被子。”
江南睡觉踢被子,刹感无地自容。
“我以为你昨晚开玩笑。”
“跑医院来跟你开玩笑?那我得闲成什么样。”见她睡了一晚,精神很好,薄南风跟着开怀,出去帮她买粥吃。
江妈妈和江爸爸却也早早过来了。
进来就问:“林乐呢?”
江南四平八稳躺床上。
“昨晚回去了,别人陪夜。”
“谁啊?”江妈妈将保温桶打开,清粥小菜香气漫出来。
江南吸了一下鼻子,才答:“薄南风,昨天送我来那个人。”
昨天过来时一切都太匆忙了,江南晕迷不醒,个个心上心头,也没时间和薄南风言谢,连名字都没有问,江爸爸过意不去,正想见见薄南风,听江南说昨晚又是人家陪夜,当即问:“人呢?我和你妈得好好谢谢他。”
江南被江妈妈扶着靠上床头,点点头。
“嗯,今天就让他回去吧,也不是特别熟,这样麻烦人家不好意思。”
薄南风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句,觉得江律师思想意识有待导正。推门进来,见到二老绅士礼貌招呼:“叔叔阿姨好。”手上提着食盒,有居家男子闲适,却眉眼出众。
昨天他身上沾了血迹,脸上也有,眉目就已十分清俊,如今换了行头,整个人都像闪着光。江妈妈一早就想要个儿子,江南出生以前她有些重男轻女,怀孕那段时间心里勾画都是一个男孩子眉眼轮廓,后江南一出生,幻想破灭,实实扫兴了几天。如今见薄南风生得漂亮心里很喜欢,笑着问他:“你就是南风?”/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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