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宋林爱打电话。
“一起去喝一杯。”
她有心情了,宋林爱却没有了,于群那事还没完呢,宋林爱担心事情很多,就算于群不用负法律责任,但赔偿也不是个小数目。
没什么兴致道:“你和林乐她们一起吧,我今天没时间。”
江南叫不动她,就想着给林乐打电话,翻找她号码时。感觉有什么东西直朝她涌了过来,才转头去看,娇小身体已经被人压迫上,头上怵然疼意传来,有人正撕扯她头发。
江南一时间被两个女人撕打,拉扯时手机飞出老远,听到衣服料子清脆“喀嚓”声,江南不害怕,只是疼。事实上她深知发生了什么事,跟两个女人撕打不是她长项,但也没有平白挨打道理,死命挣扎。
幸好法院门口,已经有工作人员涌上来拉扯那两个失了理智女人。但江南头发还被她们攥手里,且死死就是不松。没有办法,硬性拉开是不行。
下一秒江南被人拥进怀里,男子嗓音平静,但字字威严。
“你们再这样闹下去,故意伤害也是要判刑,看你们胆子也不小,敢到法院门口闹,那我就打电话抓人了。”
女子嘴里仍旧叫嚣,但手上力道却渐渐松开,这世上很少有人真不畏惧权威。
没想到又是他,上次相亲时一次,这回又来一次,五年后再相遇,为狼狈时候都被他给看去了。
江南对自己很无语,理了一下头发还算得上镇静。
“谢谢你。”
纪梦溪也很无语:“你怎么老是状况百出?”
江南无话可说,就说他们当律师不好混,绝对算高危职业。就像这样,打赢了官司就遭人恨,被害者家人便开始不依不挠了。其实她早不是第一次遇到,有那么点儿习惯了,面对这种状况不慌不忙,理好妆容一笑了事。
纪梦溪一抬手拉住她:“这就走?”
江南狐疑看他,不走干什么,留下来继续挨打么?
纪梦溪看她一脸茫然样子,指了指自己脸示意:“这里被抓破了。”
江南喟叹,真是要命,又往她脸上抓,本来桃花运就不济,再毁容,这辈子无望嫁出去了。吐口气悻悻:“哪里不好抓,偏偏抓脸上。”
纪梦溪哭笑不得:“哪里不是你身上肉?抓起来不会疼?”
这倒是,但如果不能幸免,不破坏美观自然好。江南也不知道脸上伤口有多长,经他一提醒火辣辣疼起来。顾不上理会,这会儿心情好,什么都可不乎。却必须郑重其事跟纪梦溪道谢,这次再审之所以这么顺利他中间没少出力,江南深知此道,都看眼里。
“学长,这次官司能打赢,你功不可没。”
纪梦溪说话时候盯着她眼睛,漆黑眼睛里有许多复杂情绪起伏:“没我什么事,是你自己努力结果。”
听说她这场辩论很精彩,整场下来神彩飞扬,思绪缜密无懈可击,现这样看着她也觉得是了。江南很少化妆,工作了整整一天,脸上只有一点疲色,并没有许多女性都会有脂粉憔悴,干净透明。纪梦溪垂身侧手动了动,想触上那道浅浅血痕,后还是作罢。
“江南,什么时候有时间和我聊一聊。”
这样要求自打再相见纪梦溪已不是第一次提起,每次说起来郑重其事。江南说不出为什么心里打鼓,也是能躲就躲。
纪梦溪看透她心思,不再给她犹豫机会。抿动嘴角:“明天休息日,我给你打电话。”微痒手指终于抬起来,划痕周边抹了下:“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江南没那么娇气,指甲刮一下能有多重,路过药店时买了两个创可贴粘上就了事了。
继续之前未完事,掏电话时一阵挫败,想起手机飞出去忘了捡回来。没有掉头返回去,刚刚中院门口聚集了一些人,只怕早被别人捡去了。这个方位离林乐移动公司不远,直接过去找她。
林乐见她推门进来,先笑:“呦,今天很有良心么,来等我下班,等等,了。”看清后吓一跳:“抓破美人脸?什么状况?”
创可贴粘脸上显得突兀,就眼睑下方,横亘半侧脸颊。江南对着镜子往上粘时候发现一个不足,索性就贴了两个。反正不是上班时间,这两天也打算家休息,擦破一点皮而已,过两天就没事了。
江南扶上脸,了然;“被害者家属抓。”表情里没什么意,坐到椅子上抽出他们传宣页看。
林乐过来研究她这张脸,啧啧叹:“你职业还真是高风险。不过那些人怎么那么愚呢,这关律师屁事呀,你们这行不就是干这个么。”
江南说这是心理上过不去,被害者永远恨行凶肇事者,但他们看来,辩护律师就是帮凶,这种憎恶情绪受连带也没什么不能理解。不过这次他们是真愚了,薄南风是无辜,他们不能因为人死他床上,就想拉他去当替罪羊。话到这里想起薄南风,之前闭庭时候同他眼神相撞,意味深长,和庭审时还不一样。若有似无噙着笑,看一眼都觉桃花蓁蓁,她步伐,直接从刑厅内出来了。薄南风被旁听席上几个兄弟绊住脚,扬起头向外张望。
林乐自己有车,问她:“去哪里?你前面开路。”
本来要约她去做sPA,江南现这个样子,火山泥涂到脸上肯定对伤口不好,俱体要干什么没想到,填饱肚子再说。
“去吃饭吧,你给孙青打个电话,问她去不去,我电话丢了。”
林乐咂舌:“江大律师,你行呀,够狼狈!”
江南白了她一眼,即便狼狈,也是打了胜仗凯旋而归。
孙青不来,今晚她跟老公回婆婆家。
林乐挂了电话,阴阳怪气:“她那个婆婆真够人受,我打赌,明天孙青又得打电话抱怨。”
江南不置可否:“婆媳关系就那么回事,孙青比爱爱还强一点儿。”
孙青婆婆只是不太管孩子,孙青一般都把孩子放自己妈妈家。用宋林爱话说,一家人过两家日子,倒省心。不像她,婆婆腿脚不好跟儿子一起住,连道像样菜都不会炒,还挑三拣四,孙青哪天要是有事出门,走前还得把吃准备好。
两人去吃火锅,大红汤汁锅里肆意翻滚,燃到沸点,鲜菜和肉放里面涮一下就能入口。林乐和江南吃得热火朝天,热气扑打脸上,伤口滋滋疼。江南一伸手,把两片创可贴都撕了下去,刹感透气性好点儿。
林乐大惊小怪:“呀,你怎么撕下去了,感染可就麻烦了。”
江南不以为意:“我皮肤愈合,不碍事。”
不得不说江南皮肤就是很好,细腻白皙,很少画妆,整日素面朝天,却从不有碍观瞻,光彩照人。林乐自叹不如,拍了拍近几天干燥脸颊,叫上她:“吃完东西去做脸。”
“我不能做。”江南含着一口青菜含糊说。
“你一边陪着我。”
反正没事,回家睡觉还太早,难得不用看法条和案例,江南也不想早早回去。笑了声:“好。”
林乐脸上涂了绿色火山泥,捧着本杂志和江南聊天。说起她近来又相了一个,接着一阵喟叹,连抱怨和感慨都没有了。转过头问她:“江南,你现怕不怕?”
“怕什么?”害怕嫁不出去么?如果不讲求称心如意,后一定能找个人凑合,江南是这么想。至于理想,她很早以前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再找不到了。/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