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担忧道:“我也不知道啊!”
天流儿道:“那你师父肯定不是那人的对手。”
张小凡摇头道:“那人是小登堂境强者,我师父尚在魂王境后期,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这样比武,那我们松山剑派必败无疑,这毫无悬念。可问题是,挑战的人是那和你一般大小的少年!”
天流儿不解道:“那少年内功修为在什么层次?”
张小凡道:“魂师境中期。”
天流儿心道:“魂师境中期,那岂非和我在一个层次?嗯,能够在这个年纪达到这般修为,倒不愧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大门派。不过话又说回来,松山剑派弟子众多,年龄比较大的也大有人在,就算天赋不佳,二十多岁达到魂师境中期想必也不难吧,何故如此慌张?”
张小凡似乎看穿了天流儿的心思,解释道:“本门弟子中武功最高强的当数大师兄林惊羽,林师兄今年二十二岁,正好达到了魂师境中期,有实力和那少年一较高下。可是偏偏不巧的是,林师兄在半个月前就下山去了,至今未归……”
天流儿问道:“你们松山剑派弟子里面难道就再没有魂师境中期的了吗?”
张小凡瞪大了眼睛,道:“你以为很容易修炼到魂师境中期吗?”
天流儿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想着,松山剑派救了我一命,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报答,如今松山剑派如临大敌,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来还他们一个人情。又想,那少年同我一样是魂师境中期,我未必就赢不了他。
下定了决心,天流儿握住断尘刀的手不由紧了紧,问道:“那少年此刻在哪里?”
张小凡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老实答道:“他们已经下山去了。”
天流儿十分意外,忍不住问道:“他们怎么下山去了?”
张小凡道:“林师兄不在,谁能和他比?他们说给我们十天的时间把林师兄找回来,十日之后他们再登山造访。现而今,本门师兄弟都纷纷下山找林师兄去了。”
天流儿松了口气,心道:“十日时间,在风火城这么小的地方找一个人,那还不容易得很?”
张小凡又道:“既然你的伤已痊愈,自然是要下山去,我正好也要下山去找林师兄,便和你同路好了。”
天流儿笑道:“好,我们一起下山去找林师兄,然后再和林师兄一起回来。”
张小凡喜道:“你不走啦?”
天流儿笑道:“看完你们林师兄打败那少年再走也不迟。”
两人都十分高兴,去向严惊涛告个别,便有说有笑下得山来。
风火城伫立在松山山脚下,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天流儿和张小凡进的是最近的西门。
进得城来,见人来人往,形形色色,酒肆茶楼,屋舍俨然,虽及不上大城市繁华,但这五花八门足以看得天流儿眼花缭乱。他几乎忍不住叫了起来。
而张小凡则逢人便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七尺多高,身穿白色长衫的青年?他二十二岁,气宇轩昂,背后背着一柄长剑,没有?他是我们松山剑派的大师兄,你若见到了他,请告诉他我们在找他,麻烦你了……”
第一天一无所获,张小凡有些沮丧,而天流儿则相反,异常兴奋。二人找了间客栈住下,第二天又继续四处询问。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希望开始渺茫起来,张小凡越来越沮丧,这四天以来,他碰到过不少同门师兄弟,而他们也和他一样,毫无线索。
他们的大师兄林惊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任凭他们掘地三尺也找他不到。
第五日,两人吃过早饭,又到城中心去打听。天流儿仍穿着他的那件蓝布长衫,漆黑如墨的断尘刀斜插在他腰带上;张小凡则穿着一件白色长衫,背上背着一柄长剑——松山剑派的弟子出门在外皆是这般打扮。
天流儿心想,这四天来,松山剑派的弟子早就把风火城翻了个底朝天,可仍然没找到他们的大师兄,照这个情况看来,恐怕再找十天也是找不到的了。说不定那林惊羽早就出了风火城的范围,天下之大,又要到哪里去找?
他虽这样想着,但又不忍心把他所想告诉张小凡,他知道,不到最后一天,张小凡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就在此时,两人忽然瞧见前面一擂台四周围了不少的人看热闹。
天流儿立马来了兴致,心道:“什么东西如此好瞧?我也去看看!”当下拉着垂头丧气的张小凡往人堆里钻去。
天流儿站在人堆里,朝那三尺多高的擂台瞧去,只见长宽四丈有余的大擂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麻衣粗布,脸色惨白,身体像是十分虚弱,他正敲锣打鼓吸引着人们来围观。他身后站着一身穿新娘服饰的女子,红盖头遮住了脸,不能见其模样。但光看那纤腰长身,便知她的容貌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待围观的人们已经挤得是水泄不通,那中年人才放下手中的铜锣,从身后的行李里面拿出两杆长枪,并排插在擂台上。那擂台乃是一块块石头堆砌而成,而他拿着两杆枪随手一插,竟像是插在泥土里面一般毫不费劲,光这一手功夫,就赢得台下不少人的喝彩。
只见他随后又拿出一张红纸,挂在两杆枪上。
众人瞪眼一看,只见红纸上写着遒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比武招亲”!
台下顿时一片轰然之声,兴奋的,激动的,看热闹的……一时众口纷纭,响成一片。
天流儿心下一喜:我此番下山,什么好看的好玩的都见过了,就是没见过这比武招亲,想必一定十分精彩!
只见那中年人又敲了一声铜锣,四周陆续安静下来。他抱拳向众人行了一礼,洪声道:“小女年方十六,琴棋书画,刺绣女工,样样精通。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贱内命薄,芳年早逝,留下我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我又身染顽疾,自知命不久矣,不愿小女孤苦伶仃,无所依靠,故今日设这擂台比武招亲,希望招得一武艺高强的英雄好汉来照顾小女……”
张小凡见天流儿听得一本正经,不禁说道:“比武招亲说的都是这般套话,没啥好听的。”
天流儿扭过头来,一脸天真地看了一眼张小凡,又转过去听那中年人说道:“……凡是年龄在三十以下的好汉皆可上台一试。”
那中年人说完这番开场白,忍不住咳嗽起来。
只听得台下一人道:“你比武招亲总得让我们看看新娘长什么样吧,若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令爱是个丑八怪,那不坑苦了我们?”他这话说完,随即引起不少人附和,都要求先看看那新娘长啥样。
那中年人强忍住咳嗽,勉强笑道:“各位有本事,自己上来掀开盖头看看不就知道啦,总之在下可以保证,小女绝不是丑八怪就是。”
“我来!”他这话一说完,最靠近擂台的地方立即跃起一青年。只见这青年约莫二十五岁上下,身材高瘦,小脸也又瘦又长,长相算不上难看,只是左脸有着一道一寸来长的刀疤,煞是恶心。他手提一柄青钢剑,青钢剑也是又瘦又长。
那刀疤脸刚一跃上擂台,台下的人尚还来不及喝彩,又有一道人影踩着人们的肩膀朝擂台掠去,那人身形还未到擂台上便已出言喝道:“你来?你有什么资格来?”
那人在擂台上站定,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身长八尺有余的魁梧汉子,他拿的那柄虎头大刀也和他一般大得惊人。
那刀疤脸瞥了一眼那汉子,淡淡道:“你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
那汉子憨厚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刀疤脸像是笑了笑,道:“你会知道的。”
那汉子爽朗笑道:“你要想让我知道,就得先让我的大刀知道!”
刀疤脸一步一步朝那汉子走来,边走边道:“不用急,你会知道的,你的刀也会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会知道的。”
设擂的中年人早就拉着他的女儿退到了一边,此时的擂台中间就只剩那刀疤脸和那汉子两人。
刀疤脸离那汉子越来越近,五步,四步,三步,他的嘴里仍是喃喃道:“你会知道的,你的刀也会知道的……”他竟然就那样提着青钢剑,毫无防备的朝那汉子走去!
还距两步之远,那汉子一动不动。
刀疤脸却突然加速,一步迈出,青钢剑像一道光一般直直刺向那汉子的心口!
“呀!”众人大惊出声。这刀疤脸出剑速度之快,实所生平罕见!
众人都以为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必定躲不过如此突然的一剑。
谁知刀光一闪,刀疤脸这一剑已被挡开。
那汉子道:“这便是你的资格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最好自己滚下台去,刀剑无眼,莫要白白送了性命!”
刀疤脸的眼神冷得似要结冰,一言不发,突然出剑,瞬间攻出了七八招!这可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众人都想,那汉子看起来高大魁梧,想来必定笨拙得很,只是空有一身蛮力罢了。
谁知他在刀疤脸猛烈的攻势下,竟然灵敏得很,一一将攻来的剑招拆了开去。能有如此强壮的身体,已经十分不易,还能有这般敏捷的反应,更是难能可贵!
天流儿看得明白,心道:“那刀疤脸的剑法颇似燕大叔的疾风剑法,以快抢攻。可是却又没有疾风剑法的精髓,不能抓住敌人的破绽抢攻,而是胡乱疾刺,故而没有多大效果,不能制住那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