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铮顺利带了冬子和莽子回府时郝然正巧睡醒。
“都解决了?”男人出马一个抵俩,自己愁肠百结一夜无眠,人一出去就万事大吉了。
“嗯,因祸得福!”贺铮将面圣的事儿说了:“太后做主让我娘亲和他和离了,我也明正言顺姓贺了!而且,娘亲得了圣恩诰赠为一品夫人。”
“这可是、、、、?”郝然本想说是好事,可人家说爹娘和离在先,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不管怎么说,你总算是达成了心愿!”过程有点曲折复杂结果却是好的,至少成为一品夫人。
“等到明天,安定侯的故事就成了西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贺铮苦笑摇头,说不计较是不可能的。
“穿自己的鞋走自己的路,在乎那些干什么!”郝然这会儿很贴心“人无完人,谁人人前不说人,谁人人后无人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不用在意的!”想了想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既然老夫人得了诰赠,不如选个日子去祭拜一下?”
“我也正有此意!”点点头,贺铮看着郝然心里有了一些松动:“让娘亲看看她的儿媳!”
“呵呵,娘亲会不会嫌弃你选的媳妇啊?”丑媳妇也是要见公婆的,自己简直可以说是免了这一遭了,婆婆早早的升了天,那个便宜公公又不招男人待见,自己也不用去费力讨好巴结了,说起来也是轻省了一桩事。
黄杉领命出去找人推算吉日。
“明天是个赤口日,祭祀嫁娶剃头泥墙治路均可!”黄兴回府道:“侯爷,不如就明日吧!”
“时间仓促了一点儿,就不知道能不能准备齐了!”按说祭祀也得斋戒三日的,不过,除了荤腥外自己也没什么忌的,毕竟与郝然只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再说自己确实也想早早的将这一消息告慰娘亲。
“爷放心,冬子这就去筹备!”冬子只是去府尹走了趟,他们也没敢把自己怎么样,回府后郝然奖赏了他和莽子各十两银子说是压惊。他就知道,郝然这个知恩图报的人决不会薄了自己!
祭拜老夫人,是因为侯爷为她挣来了诰命,要侯爷对她尽孝,但也是安定侯府有史以来最为盛大事件。
准备了三牲,还请了雷华寺的几个高僧,合府上下神情庄严肃穆,浩浩浩荡荡的往城郊而去。
告假的贺铮不会知道,此时朝堂上也是热闹非凡。
文武百官小声谈论着昨天御史弹劾的某人今天没现身,是自知理亏无颜见人还是怕皇上掳了他的帽子呢?
“你们呀,消息落后了!”有人幸灾乐祸:“那闹事之人早被他接回府中了,这事儿要不是因为他心里有鬼,两个奴才还值当亲自跑顺天府了?”
“什么,顺天府抓回去的两个打人闹事者就这样放了?”侧身看着站在身旁的人:“什么时候,你们顺天府做事也不讲常理了?”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是自诩是为公正的吗,如今也畏惧权势了?
“朱大人,安定侯府上的事不容下官多嘴!”皇上都派人来作证那是人家自家清理门户的事儿,他何苦还去当一个夹心不讨好的人呢“具体的,您老得问问皇上!”双手作揖朝龙椅方向一拜“而下官的顺天府,决对对得起明镜高悬这个大字!”
“皇上驾到!”礼公公嗓门儿独特尖锐穿透力很强,原本窃窃私语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明黄的人一现身,文武百官齐齐跪拜下去高呼三声万岁。
“众爱卿平身!”这世上哪来万岁之人啊!父皇纵然是一国之君,天下都是他的,却不也早早的去了吗?想着贺铮告假去祭拜他的娘亲了,这一介女子,因为男人的背信弃义而郁郁寡欢撒手人寰。所以,无论是谁,世上难逢百岁人啊,更不要说万岁了。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礼公公看皇上利眼扫过文武百官却没有发话,自己例行公事扯开嗓门又高呼。
“皇上,臣有本上奏!”人群中,依然是不怕死的御史最会扫兴,站了出来高举奏折。
“呈上来!”昨天参的是贺铮,不知道今天又参了谁。有时候觉得,要这些个御史是给文武百官套上了一个紧箍咒,但未偿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他们一概不看眼色行色,自顾自的想参谁就一心要告谁。
礼公公将奏折接过,下面的御史又侃侃而谈。
“安定侯身位高权重、、、、”好吧,奏折还没到自己手中,皇帝已经知道他必然又是参奏贺铮的。
也不说话打扰他,闭上眼任由他说下去,说完。
朝堂上的人都是人精,看皇上坐在龙椅上压根儿就没听进去,眼睛微闭,似乎睡着了一般。看来,御史今天这一本参奏又白搭了。
鸦雀无声时,皇帝缓缓睁眼。
“刚才马大人所说之事,诸位有何感想?”身子向前倾,似乎想要看清每个人的心思。
有何感想,纵然有想也是不敢说,谁不知道那位可是你现在倚重的红人,说不定,就利用这次机会排除异己了。
“你们都没什么话说是吧!”站了起来“对了,朕忘记告诉你们了,昨天,朕诰赠安定侯老夫人为一品诰命,而马大人所说之事呢,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安定侯府奴才确实有动手打人,但不是强占强抢,而是收回老夫人的嫁妆!是他们的家务事,马大人,安定侯府的家务事不值当你三番五次的拿到朝堂上说嘴吧?”
“臣该死!”怎么会是这样呢?人们不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吗?结果变成了他的家务事,自己岂不是偏听了!这边马大人惭愧请罪,那边文武百官思绪万千。
诰赠安定侯老夫人,收回她的嫁妆!
当下,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是说那小子是一个白丁出身吗?当然,养了一个年轻的侯爷这样的儿子,皇上高兴爱怎么封就怎么封,这事儿大家都不敢有异议,只是,这小子平民娘亲在京都怎么会有嫁妆?难道事情不是传言之中的样子?
朝堂退朝后,没人会相信,这些高官们无一例外的吩咐下人:速去将安定侯府的情况打探回来细细禀报。不为别的,只想弄个清楚明白,省得冲撞了他;又或者,可以沾亲带故拉拢靠齐。
“哟,我早听说安定侯府有大的祭拜,不想还真是隆重!”街头,看着长长的队伍走过,有人显摆着自己的消息灵通。
“这不逢年过节的,平白无故的祭拜什么呢?”有人踮着脚尖打望了一下搔头皱眉。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安定侯的娘亲得了圣恩,诰赠为一品诰命夫人了,自然得祭拜一番!”
“这样啊!”点点头:“人死了,就是诰赠,若是个有福气的活到现在就是封诰了,风风光光的站人羡慕啊!说一千道一万,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人有钱人家,不仅惜命,也惜面子的,就算没有实权没有俸禄的诰赠,但人安定侯长面子了啊!”有人以自己心度贺铮的心。
“呵呵,说起来,咱这侯爷,长面子的事儿就这么一件,丢面子的事儿倒干了一堆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贺铮原名黄铮,宣威将军府嫡长子,因为黄兴的另娶娘亲早逝自己变身为庶长子,寄居外家改姓贺的臭事一一被人提起。
“难怪他还敢入赘呢,这贺姓也是跟了他娘亲姓,入赘后他的儿孙该姓贺还是姓郝呢?”有人笑谈道:“总不会再姓黄了吧!”
“废话,太后懿旨准允他爹娘和离且他改姓贺了,那以后生的儿子世世代世也都该姓贺!”有人笑道:“除非他抗旨恢复黄姓!”
“你脑子有病吧,谁敢抗旨不遵!”有人拍了拍矮自己一头的人同情的说道:“你人个儿太小,所以想事也不周!”
有钱人总爱找点消遣的事儿来做,比如大肆议论刚才走过的人群就是他们的最大爱好。
当然,有人也想找事儿做,不为别的,只为生计。
“福伯,我去镇上也找不了工做,不如就跟了您学着种田吧!”昔日拿刀剑的手紧紧的握着一把锄头:“就不信种点地儿还养不活我们父子几人!”
“阿兴!”福伯一把年纪听到这话鼻子也发酸,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原本如日中天,却偏偏头脑发热停妻另娶,最后落得这个下场,外人眼中,未偿不是报应,可是,自己更是心疼没有心机的这个孩子啊!看看吧,那个女人连乡下都不回来了,看这情形,要不是因着罪臣之女的名头,她肯定不会和阿兴过日子了。
“咦,福伯,那是什么情况?”远远的,看着抬着三牲的人朝村口走来,黄兴停下脚步张望。
“好像是哪家祭祖!”福伯凝眉细看:“看这排场不小啊,一定是个官宦人家!”
“福伯,这村子里还有官宦人家?是哪家发迹了?”以前都只认为自己才是高官,看来眼睛长额头上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