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倒打一耙的狗奴才(1/1)

按照大明的规矩,张桓年满十六岁,就可以接掌世袭的职务,也就是说再过四个月就可以接任奇山所千户了,现在张可大的意思很明显,提前上任接掌千户所,这就是为国效力。

“刘大林和陈长功两个是有功之人,可是现在山东同等地位的千户所只剩下海阳所和王徐寨前所缺少千户,你看如何?”

张可大看似征求张桓的意见,实则也是对张桓的一种考验。

海阳所和王徐寨前所?张桓有些诧异,这两个所还真是跟自己有缘。

海阳所紧靠着黄海,现在的掌印千户左炫与闻香教有着神秘的联系,现在做海上走私,玩得那叫一个溜,要是能拿过来,倒是一条好财路。

王徐寨前所就砢碜了点儿,靠着渤海,这是个内海,想要搞走私估计是没有前途,但是这个所的位置很重要,处在登州和莱州之间,将来弄煤或是贩卖私盐都会方便很多。

不过这两个地方也都存在问题,海阳所世袭千户马家横死任上,好多年都没有人愿意接任,王徐寨前所更是乱成一锅粥,前两天还上路抢劫呢。

“大人,我们昨天刚刚杀了王徐寨前所不少人……现在去那里接任千户,恐怕会多有不便吧?”

这个得实话实说,昨天可是为了你闺女我们才杀人的,这个好处你这个登莱总兵得给我们。

张可大点点头,“王徐寨前所的军户从贼作乱,光天化日之下在驿道上抢劫,已形同造反,近日本官自会荡平此处,还世人一个太平。届时,原来王徐寨前所的军户将全部被清理出去,另行安排一千户军户入住。”

“那一千户军户从哪儿出呢?”

“这个嘛,倒是可以商量。”

张桓一听这倒是个机会,“大人,我奇山所上下忠心耿耿,愿意为大人分忧。”

奇山所现在有两千四百多户,五千多人,典型的人多地少,要是能在王徐寨前所安置一些,既可以解决所城军户的生机,又可以为新接任的千户打下基础,可谓一举两得。

看到张桓如此反应,张可大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张可大点点头,“届时我将从奇山所调剂六百户,从周围其他千户所调配四百户,共计一千户,重新设立王徐寨前所。你看他们两人派谁去比较合适?”

一听涉及到人事问题,张桓自然知道这个就是人家上官的份内事了,自己是绝对不能随便置喙的,“大人,此事自有大人定论,小子不敢多嘴。”

“但说无妨。”

“大人,奇山所兵械多年未曾修缮,其中很多已经腐朽,不堪大用,能否请大人调拨部分枪械?”张桓死活不理张可大的茬儿,人事问题死活不说话,反而张嘴要起好处来。

张可大和江震两个相视而笑,这小子够滑头。

反正刘大林和陈长功两人都与他张家世代交好,不管是到哪个所都是提拨使用,这都是好事儿。

既然两个所略有偏差,那这小子怎么安排都不好,干脆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张可大去处理。

这样一来,既维护了上官的面子,他又置身事外,两家都不得罪,倒是个刀切豆腐两面光的好手段。

“奇山所以后就靠你了。”张可大这个话是一定要明说的,“你虽然年纪不大,却是精于练兵,带出来的兵很不错,回去好好练,缺什么报上来我会自会安排。”

张可大也是初到登莱,虽然凭着总兵的官威,手下的将官不敢与他为敌,他也有手段和信心把这些人收拢在手里,但是如果能够在卫所里培养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也是很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这股力量的首领还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这样的力量就容易控制了。

把这样一股力量放在一个普通的千户所里,关键时刻拉出来,必然将会收到。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隐藏的原因,守御千户所的千户全部都在锦衣卫里挂号百户,而他是从南京锦衣卫指挥使任上升任登莱总兵的,这条线他自然不会断掉。

既然要送人情,不如送的大一些,这样也可以弥补一下,既可以让女儿心安,同时也会让这小子感恩戴德,不至于生出其他心思来。

“张桓,这次你帮忙不小,这块玉佩给你,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持此玉佩到登州城来找我。”张可大从腰间解下一块白色的玉佩,递给了张桓。

随时可以到登州去找他?那也就是说可以拿这个进总兵府了?张桓一听大喜,急忙上前接过玉佩,躬身施礼,“请总兵大人放心,小子敢不尽心?”

说完正事,张可大这才吩咐随从把酒菜端上来,没想到却见到王才满身泥土,像个泥猴一样站在一边。

张可大眉头一皱,“王才,你这是为何?”

王才一听,趴在地上就开了腔,“老爷,刚才您让我去叫这个张桓,他却要先梳头洗脸,我不过是说了他两三句,他竟然对我拳打脚踢,把我打晕过去,小人刚刚醒过来,特来求老爷做主。”

听到随从这样说,张可大不由地转头看了看张桓,这小子竟然神态自若,没有任何慌乱或是焦急的意思,嗯,这小子有点意思。

“王才,你可知上坐的是谁?”张可大的声音里透着一些寒意。

王才正在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让老爷狠狠地收拾那个臭小子,听到张可大一问,开始时愣住了,呆跪在那里不知所措。

“坐在你面前的,乃是奇山守御千户所的正五品千户,当面状告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得了,在那个年头,民告官不是不可以,但是有限制,真要进行民告官,你得先吃足了苦头,比如挨上五十大板,或是滚个钉床什么的,反正就一条,官是不能随便告的,真要想告你也别想得着好。

那王才不过是一介奴仆,就算在“民”里面也是最底层的,现在他要当着登莱总兵的面儿告一位五品千户的状,这就已经属于“民告官”的行为了,所以张可大一句话把他问得如筛糠般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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