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大增的丁渔来不及细细体悟,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想来郭靖黄蓉两人应该已经闯入赵王府,他得赶紧赶回去,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找一群高手来检验自己的实力了——早在半年前他打败灵智的时候,便已知道单打独斗的话,一流高手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三个呢?五个呢?今晚应该就能得到答案。
他回到赵王府,经过后花园时隐约听见郭靖,梅超风和梁子翁等人的叫喊。他不想和梅超风动手,免得被她认出自己,因此便直奔香雪厅,刚好听到里面黄蓉在和欧阳克等人周旋。他不耐烦再绕到前厅进门,便用金刚杵在后墙上连凿五下,凿穿了一个可供自己出入的大洞,顺便放走了黄蓉。
屋中人都认得丁渔是自己人,虽然奇怪他为什么打坏墙壁,但一时间也没想太多,以为他会拦下黄蓉,没想到他真的放她跑了。欧阳克第一个不干,追着黄蓉叫道:“妹子慢走!”他知道丁渔是王府的下等门客,想来武功低微,因此浑没把他放在眼里,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美少女黄蓉身上。
不料他刚跑到丁渔身边,就见丁渔对着他甩出一拳,速度奇快,他脚步已经踏出,来不及闪避,只好挥扇格挡,谁知扇子和拳头甫一接触,便觉一股大力传来,他虎口一痛竟把持不住,扇子脱手飞出,之后余势不衰,在旁边墙面上反弹一下,落到了厅中间的地上,已是弯曲如勾。
欧阳克大吃一惊,双手阴阳掌护住上身,脚下足尖轻点,向后跃出两丈。他余光瞥见地上的折扇,心中更是骇异:我的折扇扇骨为精钢所铸,竟然被这和尚一拳打弯了!这厮气力有多大?他还来不及说话,就听丁渔道:“诸位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聚在一起难为一个小姑娘不觉羞愧吗?”
黄蓉在身后听了大是欢喜,叫道:“大师说得好!我刚才被他们欺负惨了,大师可要帮我出这口气呀!”
丁渔心道:小黄蓉心机不浅,她这是怕我和这帮人打不起来。不过无所谓,我本就是来打架的!他头也不回地对黄蓉说:“小妹妹,你还是赶紧去后花园吧,我刚才看见你靖哥哥正与梅超风,梁子翁纠缠。”
黄蓉“啊”地惊叫出声,再顾不得看热闹,扔下一句“多谢大师!”便展开轻功往后花园奔去。
“黑风双煞在王府中?”“那小丫头果然是黑风双煞的弟子!”……
屋中众人听见“梅超风”三个字也连连惊呼,但下一个瞬间却心头发热,几乎同时想到了黑风双煞身上的《九阴真经》,眼前的丁渔倒显得无关紧要了,他堵住墙洞,我们从门口出去便是。众人刚准备动身,就听丁渔开口道:“诸位若是就此离去,可别怪我稍后和黑风双煞联手。”
“什么?”脾气最暴躁的沙通天怒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贼秃!拿着王府的供奉,竟然联手外敌?”
“王府供奉?哈!”丁渔冷笑道:“六王爷,你‘赏赐’下来的十两月银我一分未动。除了第一天与童仆为伍吃了一顿宴席,之后未曾用过你王府内粒米滴水。不知这样算不算吃里扒外啊?”
完颜洪烈心中叫苦,早知这和尚如此厉害,我怎么会以下等门客待他!这些江湖人士心高气傲,这下却是无恩有仇了。他只得强笑道:“是小王有眼无珠,慢待了大师,还请大师恕罪。”
“恕罪说不上,”丁渔道:“不过再怎么说也在你府中用了一顿饭,借宿了几宿。我告诉你个消息,便抵了这份人情吧:你老婆已经和她前夫见面,两人正准备私奔,你还是赶紧去追吧。”
“啊?!”完颜洪烈大惊失色,顾不得什么盗书大计,赶紧跑了出去。其他人也想跟着离开,丁渔大喝一声:“谁敢走!”踏上几步,一手提起八仙桌的桌面,甩向门口。这张八仙桌面直径**尺,中间是五六寸厚的云石,足有五六十斤重,被他一手甩出,声势极为猛恶,欧阳克等人纷纷跳开闪避,那桌面便“咔嚓”一下嵌入了门框,将门口封住了大半。
只听丁渔洪声道:“我来中都,本是为了结交天下英豪,想不到目之所及,尽是尔等鼠辈,若是不将尔等暴打一顿,这心气如何得顺!五人一起上吧!”这时屋中的仆役早已跑光,只剩彭连虎,沙通天,侯通海,灵智,欧阳克以及他的十几个姬妾,那十几个姬妾此时惊惶得恨不得化作一张纸贴在墙上,丁渔自然懒得理她们。
五人都是横行一方的强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当下除了灵智上人身受重伤无法动手外,其余四人都围了上来。侯通海是个浑人,不管不顾地挺起三股钢叉当胸便刺,丁渔手持双杵凿他的手臂,他翻起钢叉抵挡,结果兵器接触,他的钢叉被“当”一声打落地面,双臂也被震得木了。
侯通海怪叫一声,向后跃去。丁渔脚下一踢,那钢叉便直追侯通海的小腹。沙通天拔出铁桨将钢叉打落,随即反手劈向丁渔,丁渔正想以金刚杵相迎,忽然眼角余光见到光芒闪动,却是彭连虎连发五枚铜钱镖打他上中下三路。他只好后退一步避过铁桨和飞镖,却听到背后风声响动,他来不及回头,运起金刚伏魔神通,后背肌肉陡然增厚一倍,便觉背上一痛,已然中了一掌。他反手挥出一杵,背后那人已施展轻功远远退开——正是欧阳克!
“哈哈哈~”丁渔不怒反笑,欧阳克的掌力被他的肌肉挡住一半,剩下的一半被龙象内力抵消,他除了背上肌肉疼痛之外,竟毫发无伤。欧阳克等三人对视一眼,俱是暗暗心惊。
“再来!”丁渔大喝道,踢起一把圆凳飞向彭连虎。彭连虎横跨一步闪过,手上又是六七枚铜钱镖射出。这一回丁渔却不闪不避,直冲向他。只听“噗噗噗”连响,除了射向头脸的一枚被丁渔用金刚杵挡下,其余几枚全数中的,只是尽被丁渔的肌肉弹开,竟没有造成半点伤害。彭连虎大惊,这时丁渔已经兜头砸下一杵,彭连虎身后的沙通天忙踏上一步,以一招铁索横江挡下,但丁渔十成力的一杵岂是好挡的?沙通天只觉一股巨力传来,禁不住登登登连退三步,猛地撞上了厅中的顶梁柱,而双手虎口已是鲜血直流。
彭连虎借此时机已然拔出了两支判官笔,他见丁渔右手金刚杵被沙通天挡住,便上下齐出,点向丁渔丹田膻中两大要穴,如此一来丁渔只剩左手杵,无论如何也防不住两处。不料丁渔看也不看,左手横抡,直指他的太阳穴,看样子是要以伤换伤。彭连虎身材矮小,哪里敢和丁渔这个人形战车换伤,只好收回招式,一个懒驴打滚避了开去。
这时丁渔忽然右手反背,用金刚杵护住脖颈,同时隆起背部肌肉,陡然向后方撞去——原来他见欧阳克再次消失,料他必是游走到自己身后,再次偷袭,因此便主动以“背打”迎敌。欧阳克刚拍出一掌,劲力还未使足,就被丁渔“碰”地一下,用背部撞上了他的手掌,不仅没有伤敌,反而把自己手腕撞得生疼,他待要运劲再打,却见丁渔横臂反扫,击向他额角,骇得他急忙低头后退,虽是避过了要害,但他的长发飘扬,被拳背扫中后,一小撮头发竟被连根拔起,一股细细的血流从头顶淌下,半边脸顿时被染红。
五人又打了四五十合,欧阳克等人越打越心惊,他们击中丁渔数次,他都混若无事地承受下来;但他们几人哪怕被蹭着一点,就会流血受创。这样下去太过凶险,万一他们中哪个人一招失误,被正面击中,他们就必败无疑。有心罢手,又丢不起这个脸——四个成名高手,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和尚逼平,这让他们日后哪有脸面行走江湖?
又是几招过去,丁渔拼着被沙通天的铁桨击中左肩,一脚将侯通海踹得撞上了墙壁。这一脚力量极大,侯通海落地后就没有起来。沙通天痛呼一声“师弟!”侯通海却全无声息。但丁渔受了这一桨也不是毫发无损,他的左肩凹下一块,也不知是脱臼还是骨折,左手一松,金刚杵掉落地面。
欧阳克和彭连虎大喜,欧阳克并指戳向丁渔左边腰眼,彭连虎则用双笔抢攻右路,不让他腾出手来防御左边,沙通天暴喝一声,铁桨从侧后方砍向丁渔头颅。眼看丁渔再无幸理,却见他屈膝缩头耸肩,避过了当头一桨;右手金刚杵忽地脱手飞出,砸向彭连虎;而左边肩膀“噼啪”一响,居然复归原位,然后左手一把捏住了欧阳克的手腕。
“啊哟!”“呀!”只听两下呼痛声,一声是彭连虎,他双笔交叉挡住飞杵,但气力不及,双笔撞上胸膛,不知道断了几根肋骨;另一边是欧阳克,他右腕被丁渔捏得疼痛不堪,左手握拳打向丁渔手背,丁渔突然松手握拳,和他的拳头相击,这一拳丁渔用上了七成金刚杵拳劲——不是不想用尽全力,而是左肩上的伤势着实不轻,使不出更大的力量,饶是如此,欧阳克的手骨硬度可远比不上铁尸梅超风,立时被打断了三根指骨。
这时身后沙通天又是一桨劈下,丁渔侧翻闪过,顺便捡起一柄金刚杵,正面面向沙通天。眼看丁渔踏前一步就要出招,沙通天高呼:“且慢!老夫认栽了!”他看的分明,自己这边四人,只剩下自己和单手的欧阳克还有一战之力,而对手却生猛依旧,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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